第二十一章 hi 交個朋友
“還能走嗎？”柯澤問她。
溫白大口喘著氣，身體內(nèi)的心臟劇烈跳動，還未平息。
她又坐在地上，雙手撐住地面，“可以，先讓我休息下?！彼穆暰€很細很軟，在黑夜里顯得無比脆弱。
柯澤站著，看著她嬌小的身體，皺眉。他想了想，彎腰把她抱起來。
突然的懸空讓溫白一驚，她抬頭，只看見柯澤利落的下顎線。
她低頭，柯澤黑色的警服貼合在強健的身體上，勾勒出柔韌的肌肉形狀，他的雙臂非常有力，緊緊緊固著她。
“柯澤，你是不是沒有抱過人類女性？你這樣會把我勒死的......”溫白有些喘不過氣，瞪著他吐槽。
柯澤邁著的步伐頓了頓，放松了手臂上的力氣。
他抿嘴。的確，他的雙臂大部分都是用來攻擊和防守，懷里的人類女性身子嬌軟，他不知道怎么去控制力度。
“你上次問我，有沒有在跑步這種劇烈運動下感受過心臟，我感受到了，非常窒息的痛苦?！睖匕孜嬷乜冢切奶呀?jīng)平息下來了。
柯澤想了想，“不能支撐劇烈運動是機械心臟的特征，它的有限年份是二十年左右?！?p> “我查遍了目前所有的資料，沒有替換心臟的具體辦法，黑市里有片舊芯片記載，最后制造機械內(nèi)臟的那位醫(yī)生行蹤不明，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遺棄礦地?！?p> 溫白頭部靠在他的胸口上，能聽到他有力平緩的心跳聲。
莫名地，挺讓人心安。
“遺棄礦地？那是什么地方？”
“地球的垃圾場，在末世大戰(zhàn)之前，那里曾是最繁華的地帶?！笨聺山忉?。
“那位醫(yī)生逃去那里做什么，那邊還能居住么？”溫白眨了眨眼。
要是能找到那位醫(yī)生，說不定她就有一絲機會活下去。
“那邊也有人類居住，大部分都是一些身體有障礙或者孤兒住在那里?！笨聺蓪匕追诺捷^寬闊的空地，呼叫飛行器降落。
“我想去那個地方看看，柯澤，有空的時候你陪我一起去吧?！睖匕自囂降孛榱艘谎鬯哪樕?，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反感之類的神情。
“我暫時還沒有假日，要等到這次的案件完成才行?！笨聺傻卣Z氣很淡。
“沒關(guān)系。”
溫白看著霧蒙蒙的天空，有什么飄了下來，灰白色色的，像雪。
她伸出手接住，有些遺憾。
原來是灰絮。
“你看過星星嗎？就是嵌在天上，亮晶晶的東西。”溫白轉(zhuǎn)頭看他。
溫白看著他那深褐色地眼眸，眸中光滑流轉(zhuǎn)不定。
她其實是想表達。
你的眼睛就像星河里清淺的夜。
柯澤抬頭看了看天空，面無表情地回應(yīng)她：“你是說，宇宙中的天體嗎？我在芯片里有見過?！?p> 溫白無奈地笑，他總是能將浪漫的東西解釋得公式化。
他話鋒一轉(zhuǎn)：“你給我準備的共情能力培訓(xùn)呢？我的情感沒有任何變化?！?p> “呃....那些也需要你配合?。≡趺纯赡苓@么快，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流動緩慢的。我是想，我們交個朋友，這樣能快速培養(yǎng)人類之間的友誼。從這個角度切入可以看出你能不能進化出共情能力。”溫白將自己的計劃詮釋得看上去很美好。
“交朋友么...”柯澤若有所思。
真是個陌生的詞匯。
*
第二天清晨，琳達給她語音消息。
她的語氣聽起來憤怒又不屑：“那個空降兵來了，他說要重新調(diào)查整個案件，需要你現(xiàn)在來一趟警局。架子端得真大，拿著上面的證件在這里耍威風(fēng)，狐貍裝老虎。”
重新調(diào)查整個案件？
溫白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她點開了下一條語音消息，是貝詩蕊發(fā)來的?！皽匦〗?，警局為什么又叫我去？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溫白給她回了個消息：不要慌張，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來，最壞的結(jié)果也只是重新鑒定。
溫白來到警局的的時候，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五位舞女，伏丁，還有柯澤。
“你好，想必你就是鑒別師溫白吧?！币晃唤鸢l(fā)男子，帶著銀邊眼鏡。
溫白點了點頭。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奧利爾，這次劇院的案件將由我全盤負責(zé)。我需要你之前鑒定證人的證詞。”奧利爾身材高大，眼睛細狹，看上去不像一位警官，反而像律師。
貝詩蕊從溫白來警局時就一直盯著她，溫白能感受到那不安的視線，但她沒有回應(yīng)。這位新來的長官看起來十分謹慎，她不能在他面前露餡。
“你全盤負責(zé)？上面可不是這么說的，他們只是給了你重新調(diào)查案件的權(quán)利?！绷者_冷冷的開口，拆破他的文字花招。
奧利爾緩緩一笑，“有什么區(qū)別。那么，我想先了解溫白小姐的證詞，然后再是伏丁先生。”
伏丁一臉無所謂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兩顆金屬球，他是這群人中看起來最坦然的。
奧利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舉止之間，頗有英國貴族的風(fēng)范。
溫白定了定神，走進他的辦公室。
“溫白小姐做這一行多久了？”
奧利爾倒了杯冰水給她，自己捧一杯，做在她對面的桌子上，聊起來。
“還沒到一年，不用這么客氣，叫我溫白就好?！?p> “時間不算長，局里一些前輩大部分都做了好幾年了。不過你能這么得到琳達重視，肯定是有個人獨特的優(yōu)異成績?！?p> 溫白靜靜地聽他說話，覺得他這個人有點表里不一，說出來的話和心里想的不一樣。
“年紀輕輕的你，有沒有可能出現(xiàn)鑒定錯誤呢？各地的警局采用的鑒別機械，一直以來都有個嚴重的漏洞，它們只能感受到最表層的情緒。我說的沒錯吧？”奧利爾話鋒一轉(zhuǎn)。
“沒錯，所以才需要鑒別師，大部分的鑒別成果是需要鑒別師和機械來共同做出判斷的?！睖匕兹鐚嵉恼f。
“我查了這個案件所有的資料信息，那個出逃的仿生人就在劇院里。所以這個案件之中，有人在說謊。”奧利爾的聲音很溫旭，但說的內(nèi)容越在溫白聽起來卻很危險，像一絲捉不到的霧。
并不寬敞的辦公室內(nèi)，空氣似乎開始凝結(jié)。
溫白靜漠，多說無益，她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
“溫白小姐是怎么看待仿生人的？大部分人類對仿生人的歧視都是深入骨髓的。這個世界上，不同種族之間都爭端不斷，對不是人的東西惡意就更大了?！?p> “不過，在你身上，我感覺不到對仿生人的厭惡。你同情他們嗎？你對他們產(chǎn)生了共情？”奧利爾進一步的詢問她，打探她內(nèi)心的情緒，此刻，他不像一位警官，像法庭上宣判的法官。
“我的情緒很客觀，在客觀事實上，仿生人比自然人更優(yōu)秀，他們的身體機能更優(yōu)異。”溫白冷靜地說。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和人類搶奪社會資源和工作機會，甚至還會傷害人類。這是人類不能容忍的?！眾W利爾反駁她。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礇]有共情能力么？對所有生命都無動于衷，對殺害生命沒有愧疚感?！眾W利爾推了推眼鏡。
溫白皺眉，這確實是她一直疑惑的點。
“也許是他們的腦單元不如人類那樣敏感?！睖匕渍f。
“不是。是因為他們沒有繁殖能力，所有仿生人就是機器，像瓶蓋一樣從流水線上生產(chǎn)出來。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只不過是工廠里定制出來的玩意?！?p> 奧利爾嘆息。
“從未見過生命的東西，所以也不會憐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