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九日,周五,陰歷二月十五。
史料記載:“老君降生年代,即商武丁九年庚辰歲二月十五日是也。”
所以二月十五是修真界最大的節(jié)目,老聃的誕辰,稱太上日,又名道臨節(jié)。
關(guān)于老聃的降生之處,史料也有記載:“降生郡國,即古之楚國苦縣??嗫h因城為名,瀨鄉(xiāng)以水為號,曲仁里在九井之西,靈溪之側(cè)。其縣本名苦縣,漢魏以來,名谷陽縣,乾封元年改為真源縣,中和二年升為赤縣,今為衛(wèi)真縣。”
但是可惜的是從未得到過證實,凡間的遺址早就被掘地三尺。反倒是老聃的誕辰,修真界一直深信不疑。
雖然老聃在記載中是降生在凡間,但是二月十五這天也是修真界最神奇的一天,有氤氳紫氣東來,一日不散。
仲啟他們早早的被學長們叫了起來到白玉廣場上打坐。傳說中紫氣東來有大福緣,獲得紫氣加身那就是道途通天的人物。
實際上這也只是夸張的說法罷了。但也不能說毫無用處,太上日這天修煉起來的確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獲得一些感悟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肯定不可能一步登天。
修煉是水磨的功夫,從沒有一步登天的說法。就如同仲啟修行觀想法,他在煉精化氣上已經(jīng)修行了大半年了,但是也沒感覺有什么特別大的進步。
太陽還未升起,白玉廣場已經(jīng)燃起了香火。一方大鼎昨夜就已經(jīng)被搬到了廣場上。
學生和老師們都盤腿坐在廣場上,等待著紫氣東來的那一刻。老師們在閉目打坐,學生們就沒那么老實了,雖然不敢說話,但是大多都在東張西望。
沒多久,太陽東升。黎明的曙光驅(qū)散了最后一絲黑暗,一輪紅日從東邊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氤氳紫氣夾雜在云從中,隨著大日飄滿了整個修真界。紫氣氤氳修真界的景象會維持一天,等到日落才會消散。
這一天也是修真界最和平的一天。
來自凡間的一年級學生都驚喜的看著這一幕,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么神奇的景象。往日的藍天白云在今日居然蒙上了淡淡的紫色,就連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都帶有紫意,煞是奇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姜太虛誦經(jīng)的聲音緩緩的傳來,學生們此刻也都閉上了眼睛,心中的雜念被驅(qū)散一空,進入到物我兩空的狀態(tài)。
仲啟閉上眼便看見了玉冊上的那只猙,之前它一直在奔跑嚎叫,但是這一次那只猙沒有繼續(xù)奔跑。而是站在了一塊石臺上,它渾身赤紅,五尾獨角,威風凜凜。
猙張嘴便是鏗鏘的擊石之音,仲啟知道它從來都不是王,但卻有著獨屬于自己的驕傲和信念,它一直都是自己的王。
如同仲歌所說,仲啟“看”到的是猙的叫聲。所以,仲啟在修行觀想法時感悟最多的便是猙的聲音了。
君北離看到了一柄劍,武夫劍!劍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好像聽到了武夫劍的不滿,它想要斬盡阻擋在它面前的一切,想要斬盡心中的欲壑難填!
李長樂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烏龜,它渾身漆黑,頭角崢嶸。它在大海中自由穿行,它的爪子輕輕一撥便是滔天巨浪,它是大海的寵兒,是天下萬水的霸主。
翟非看到了一只木鳥,在墨翟兩家的記載中木鳥是墨子制作的第一個機關(guān)術(shù)造物。這只木鳥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像是活物一般。
唐文看到了一只在水中翻天覆地的白毛猿猴,它毛臉雷公嘴,兇厲之氣展現(xiàn)的一覽無遺。只是,唐文更多的是看到它中的鐵棍,勢大力沉,銳不可當。
這是姜太虛送給學生的禮物,也是最好的禮物。學生們心性不定,在這種時候很難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但是,太上日又是一年一度最佳的修煉時間,所以他通過誦經(jīng)幫助學生們排除雜念。
……
伯陽洞天也就是那座茅廬,今天屋內(nèi)被氤氳的紫氣填滿,孫之禮也不得不退了出來。
孫之禮和四不像十一一人一獸守住了茅廬的門口。
正在這時一個道人虔誠的從山下走了上來,來到茅廬的門口。他對著孫之禮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孫老,我想進去看看?!?p> 孫之禮依舊是那副閉目養(yǎng)神的模樣,他淡淡地說道。
“今天不行?!?p> 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的道人好似早就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符箓。
“這是季重天師的法旨?!?p> 孫之禮依舊搖了搖頭。
“張季重本人來我也是這句話?!?p> 道人好似有些不滿,只是十一張嘴吐出一本書,書漂浮在半空中,無風自翻,最后定在了某一頁上,一位身披金甲、手持長槍的“天神”從書頁中走了出來。
金甲天神持槍站在了道人和孫之禮之間,道人苦笑著無奈搖了搖頭,他倒不是怕這位金甲天神。
“打擾了,既然太虛前輩派人坐鎮(zhèn)那也用不著我們天師道費心了?!?p> 說完,道人轉(zhuǎn)身下了山。金甲天神沒有回歸書頁,而是站在了茅廬的面前充當守衛(wèi)。
那本書十一也沒有收回去,而是墊在了下巴下,當做了枕頭。
沒過多久,一位邋邋遢遢的道人喝著酒走一步歇兩步的來到了茅廬的前面。
孫之禮睜開眼看了邋遢道人一眼。
“道真,你來此地為何?”
邋遢道人看了眼茅廬,又轉(zhuǎn)頭看向了孫之禮和十一,他對著他們倆各行了一禮。
“孫師,十一先生?!?p> 孫之禮和十一都對著他點了點頭。
“本來想進去看看的,但既然二位長輩在此,道真也就不進去了?!?p> 孫之禮搖了搖頭,好似對他有些不滿。
“真不知道你這副性子是怎么坐上武當?shù)澜y(tǒng)的掌教的。”
邋遢道人張道真是這一代武當?shù)澜y(tǒng)的掌教,年方五十,這個年紀看起來已經(jīng)很大了,但是在人才輩出的武當?shù)澜y(tǒng)中能在五十載便坐上掌教之位可想而知他的實力是何等的可怕。
而且他年輕的時候曾在三一道院求學過一段時間,當時他被劃分到孫之禮的太清院,這其中的淵源不可謂不深。
孫之禮對他的態(tài)度也比之前那位道人好很多。全因為孫之禮不太喜歡這一代的天師張季重。
張道真聽到老院長的調(diào)侃也不生氣,只是開口說道。
“長輩們說我有先祖之風?!?p> 孫之禮苦笑兩聲,還真是和傳說中的三豐真人一樣,都是張邋遢。
張道真并沒有在這里停留多久,他打了聲招呼便又慢悠悠的走下了山,然后消失不見。
今天,各大道統(tǒng)和家族中的大人物有許多都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了伯陽洞天外,但都被孫之禮攔了下來。有人敬重孫之禮不愿與他為難,畢竟孫之禮教了這么多年的書,堪稱桃李滿天下。有人則是畏懼姜太虛,大真人的名號還在震懾的修真界。
最后,一個奇怪的人來到了伯陽洞天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