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宗?”言尚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越確信地點了點頭,說道:“師兄你如今已是沒有地方可去,為何不考慮與我們前去紫陽宗呢?”
言尚仔細思索了片刻,忽而覺得江越說得不無道理。他現(xiàn)在已經離開了大楚皇庭,灼華宗又被端平了。時下,與小師弟一同前往紫陽宗確實是個實際的選擇。
況且……
“況且紫陽宗與踏嵐峰同屬大周境內,以后師兄若是再上踏嵐峰也不用這么麻煩了。”
江越的話語落入了言尚腦中,久久不曾離去。
“也罷,既然如此,我養(yǎng)好傷后自會前往紫陽宗?!毖陨欣^續(xù)說道,“如今你灼華宗落難,我想你們應該最需要此物。”
“語霜,這是你父親離開之際借給我的太乙青舟,如今就算是物歸原主了?!?p> 說罷,言尚將一艘小巧的青色木舟遞給了陳語霜。
陳語霜眼波流轉,似乎在猶豫某事。
“如今你們只是暫時安全,還是速速前往紫陽宗微妙。我在大楚尚有一些事未了,小師弟,我們便就此告辭吧?!?p> 師兄弟二人見得匆忙,分別得也匆忙。須臾之間,言尚的遁光便已經消失在了二人的視野之中。
陳語霜這才對江越說道:“你剛剛稱言前輩為師兄?”
江越頓了頓首,說道:“我在入灼華宗之前,言尚師兄曾代師收徒,將我收入了門下?!?p> 陳語霜眼神流轉,嗔怒道:“你居然向我父親隱瞞此事,該當何罪?!?p> 江越抬起雙手無奈道:“言師兄雖是代師收徒,但我那位便宜師父只是留下了傳承而已?!?p> 陳語霜這才收斂了神色,說道:“言前輩言語之中有所掩藏,走得又如此匆忙。也許事情沒有他說的這么簡單?!?p> 江越點頭贊同,說道:“既然師兄不想多說,我自不會多問?!?p> 頓了頓,江越繼續(xù)說道:“我們如今是前往紫陽宗,還是回頭救人?”
陳語霜微微一愣,說道:“就憑我們?”
江越理所當然地說道:“太乙青舟如今在你手中,大楚又有幾人能追上?況且,我想你心中應該也是這般考慮。”
陳語霜莞爾笑道:“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便回去吧。”
太乙青舟頓時化為遁光,向天際而去。
……
幽暗的洞穴之內,陳祿與夫人吳琳仍在冥想休養(yǎng)之中。
他們二人自前日離開桃夭谷,并沒有立刻往大周而去,而是隱藏于一處幻陣之中,觀察五大宗門的動向。
果不其然,如此之多的人數撤離還是引起了五大宗門耳目的注意。
最后一批弟子離開桃夭谷不久,便被大楚皇庭的玄衣修士追擊而上。
這一點早在灼華宗的意料之中,各個長老斷后便是為了此事。
但是隨著五大宗門其余長老的出手,灼華宗的長老無論如何保全宗內弟子,仍是不可能全數顧及。
而陳祿在一次截殺靈月洞修士的行動中,好巧不巧地撞上了靈月洞主。
陳祿心知兩人不可過多糾纏,一擊之下迅速離去。然而那靈月洞主的蠱蟲早已記下了陳祿的氣息,一路追尋。
萬般無奈之下,陳祿只得尋找一處隱蔽之處,以禁制隔絕夫婦二人氣息。
好在禁制對那蠱蟲起了作用,陳祿與吳琳二人已在此處待了一日有余,外界也未曾有所動靜。
雖然此時兩人暫時安全,但陳祿心中仍是懸著。他能在此處隱藏身形,不代表著灼華宗其余眾人也能躲過五大宗門的追擊。
這場逃亡雖然比起留在谷內被圍殺可以保全更多的人,但最終能有一半人到達紫陽宗便已算是幸運至極。
“阿琳,你的傷勢怎么樣?”陳祿關切道。
吳琳淡然一笑:“本就是些小傷,早已恢復?!?p> 陳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紅色靈藥,遞給吳琳。說道:“若是你受重傷,屆時服下這枚蘇神丹即可?!?p> 吳琳蹙眉道:“蘇神丹你也就一枚而已?!?p> 陳祿說道:“區(qū)區(qū)丹藥,無足掛齒?!?p> 吳琳沉默半晌,才點頭道:“好吧?!?p> “既已恢復,那我們便離開此處吧?!标惖撜f道。
說罷,兩人便起身向洞外而去。
星夜之下,一處毫無異常的土坡忽而消失,顯露出了幽深的洞穴。
這正是陳祿撤掉了藏身之處的禁制。
“我們快走!”陳祿當即駕起桃枝劍,與吳琳二人飛射而去。
此刻在這洞穴百里之外的一處荒山之上,靈月洞主身前的蠱蟲忽然一陣躁動,紛紛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而去。
靈月洞主大為驚喜,獰笑道:“這次絕不可能讓你們再逃掉!”
而后他便取出了一張白色符紙,將陳祿的行蹤寫在了其上,確認無誤之后便將符紙直接燒毀。
做完這一切,靈月洞主才全力向陳祿所在的方位而去。
此時位于不同地區(qū)搜尋灼華宗修士的四位宗主不約而同地取出了懷中的一張白色符紙,其上原本只是空白一片,卻忽地有一些蝌蚪一般的黑色符文顯現(xiàn)出來,最終化為了一段字。
這些字赫然是靈月洞主所寫的陳祿行蹤。
留云山主謝攬云神色陰晴不定,她在此次追殺灼華宗弟子的行動中堪稱是最為不上心的一人。一路之上她已遇到了好幾批出逃的灼華宗弟子,但是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這些人離開。
但收到了靈月洞主的消息,謝攬云只得扶額嘆息。
這意味著,她即使只想出工不出力也不行了。
收到這條消息的其余宗主必然會前往陳祿所在的位置。
待到那時,若有誰懈怠片刻,恐怕便會被那心思極重的項燕記在心里。
屆時,誰會成為下一個灼華宗不言自明。
“也許,我也該為了宗門的未來,做好舉宗搬遷的準備了……”
謝攬云沉思片刻,便駕起遁光而去。
而身在一處大湖上空的摘星樓主此時也祭出了斷云飛梭,眼中兇光畢露。
“陳祿,此次四大宗主圍剿。你這次不是死也得死?!?p> “可惜呀,大楚之內只有你與我斗嘴最狠,若是沒了你。說不得我還會覺得有些寂寞。呵呵……”
陳祿正駕馭著桃枝劍全速前行,此時心中卻莫名地一陣悸動。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浮現(xiàn)于他的頭上,使得他不得不停下遁光。
“且讓我以桃枝卜算一番?!标惖搶ι韨鹊膮橇照f道。
幾束桃枝隨意地在身前散開,竟倏而全數斷裂。
陳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兇之兆,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