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說了，時機尚未成熟，不建議去表白?！?p>　　秦笙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臉和桌子相貼的地方被擠壓出一小坨肉來。顧凌的聲音自腦袋上方穿來，從左耳飄向右耳，消失在意識的未知角落。

　　她眼神呆滯，像一只溫水里無力掙扎的魚，鼓起腮幫子，朝虛空無力的吐了個泡泡。

　　顧凌從手機上移開眼。三伏天里令人煩躁的除了烈日，還有窗外老樹上滋兒哇亂叫的蟬，她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冰涼順著食道滑下，瞬間沖散了屋子里的悶熱。

　　失戀的余波還未停下，像透過玻璃窗折射進來的陽光，將秦笙囿于此地不得動彈，又或許只是當(dāng)事人心甘，表白之前也是做足了一定會被拒絕的心理準(zhǔn)備，畢竟兩人確實算不上熟，動了表白的念頭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提前過了一個星期的失戀期。

　　但親耳聽到那聲“抱歉”時，砰，一招斃命。

　　多年暗戀被對方終結(jié)在這令人絕望的夏日里。

　　——也沒完全死，躺在往日回憶里茍延殘喘呢。

　　杯底的冰塊貼著她臉頰，白嫩肌膚浮上一圈紅印子，秦笙抬眼看她，不想說話，換了邊臉繼續(xù)趴著。

　　“你準(zhǔn)備趴到什么時候？”

　　“到飯點吧?！鼻伢辖K于舍得開金口了。

　　顧凌點開游戲圖標(biāo)，熟悉的音樂響起，秦笙耳朵一抖，DNA動了。

　　別別扭扭的開口：“這個時候打游戲不好吧？我還在失戀狀態(tài)呢？”

　　顧凌當(dāng)然知道她的失戀狀態(tài)幾分真，翻白眼：“你戀成功了嗎就失戀？”

　　“你不能這么說……”

　　人還是要有一個失戀狀態(tài)的儀式感嘛……

　　秦笙的手悄悄爬向桌子上的手機。

　　“打不打？”

　　“打！”秦笙從桌子上彈起，撈起手機?！敖裉齑蚴裁?？”

　　顧凌捏緊拳頭：“南風(fēng)國度的秘境！我算了一下，今天去南邊寶箱會很多！”

　　“……你能不要把你的本事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嗎！”

　　“那你不去？”

　　秦笙扒開一顆棒棒糖塞進嘴里：“等我！”

　　秦笙跟著顧凌在游戲里大殺四方，南風(fēng)酒館的老板會給每個客人準(zhǔn)備一杯特制飲品，那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會輕輕搖晃著高腳杯對著他的客人致以最誠摯的問候，像極了盛易。

　　盛易，是秦笙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相處時長加起來還不到兩個月，每次出現(xiàn)卻用能讓她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

　　“您的蒲公英雞尾酒?！?p>　　酒館老板放在她面前下一杯酒，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送上門來的替身沙包，這還不打？

　　秦笙看的拳頭邦硬，提起劍對著他的臉就拍過去。武力值為零的酒館老板被她不斷的拍飛落下，直到城管看不下去，一條鎖鏈把秦笙綁了，這事兒才算完結(jié)。

　　秦笙的夜晚，是在漆黑的監(jiān)獄里度過的。

　　“氣死了氣死了！”手機往桌上一拍，秦笙打開電腦，水果界面是寫了一半的曲子，怒火給秦笙帶來了新靈感，擼起袖子建了一個新工程，開始給這段操蛋的暗戀寫diss。

　　2.

　　盛易坐在鏡頭后看著秦笙編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從心里泄露到眼里。

　　要被視線灼傷的秦笙終于忍不住從電腦前抬起頭，眼睛睜圓了望向他，抿唇，語氣帶著些抱怨：“你不要老看我，你一看我我腦子里全是你?！?p>　　心跳聲都蓋過樂曲了，還怎么寫歌啊，怎么那么煩人啊。

　　盛易被一記直球打得老臉一紅，在直勾勾的眼神中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偏過頭不再看她。

　　秦笙滿意的埋頭繼續(xù)頭腦風(fēng)暴。

　　盛易正在做的是公司網(wǎng)站自制的唱作人競技綜藝，秦笙來參加節(jié)目他是很意外的，畢竟在他的認知里，秦笙學(xué)的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兩個方向完全不搭邊，尤其是兩個星期前他還無情的拒絕了她的表白，在棚里打照面的那一瞬，尷尬和驚詫差點把他淹沒。

　　秦笙當(dāng)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看他臉色一變，立即舉起雙手以示清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自己憑本事報名進來的，不是要來堵你的，你別多想??！”

　　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雙手在包里翻著，拿出簡歷就要塞給他。

　　盛意忙推還過去，“沒有這么想?！?p>　　既然秦笙能通過審核面試，就說明她有一定實力。

　　盛易一向話少，對著面前慌亂的女孩子，也只是語氣更柔和了一些：“一切順利。”

　　盛意保持著客套，帶著笑意目送秦笙轉(zhuǎn)身。

　　馬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他心里悄悄播下名為好奇的種子。

　　3.

　　電腦里播放著激昂樂曲，扛著斯坦康的攝影老師都要跟著抖腿，盛易閉上眼睛不忍直視，這和他認知里的小女孩形象有些許出入。

　　記憶中的秦笙乖巧溫柔，會跟在她哥哥身后沖著自己羞怯的笑，然而電子鼓一聲聲把朦朧的濾鏡敲碎，鏡頭里的女孩子雙馬尾跟著令人亢奮的house節(jié)奏抖動，然后暫停了音樂，在手邊的本子上寫寫畫畫，換了一個效果器又疊了一層新的音軌，繼續(xù)循環(huán)播放這一小節(jié)。

　　“你在寫什么？”她的pd問。

　　秦笙從百忙中抽空回答：“我自己寫的Progressive House風(fēng)格的編曲教程，給編曲新人看的，從入門到入土，只差我這一個攻略?！?p>　　盛易一口汽水差點嗆到嗓子。

　　盛易對她的了解甚少，秦笙從前說話都是輕聲細語，跟在她哥哥身后，特別容易害羞，是不熟悉產(chǎn)生的濾鏡嗎？極具個人特色的回應(yīng)，女孩子的形象一下鮮活起來，盛易不由失笑，是他的認知不夠全面。

　　.

　　今年做的最錯誤的一次決定就是去全能唱作人這個節(jié)目面試。

　　狹?。ê椭C）逼、仄的空間，燈光不算明亮，一周的時間都是與電腦和床朝夕相伴，偶爾可以出門放放風(fēng)，或者等節(jié)目組的人進來放飯。

　　秦笙感覺自己身處牢籠，思維也被狠狠的桎梏住。

　　好在節(jié)目組的伙食還不錯，也沒有斷了她的網(wǎng)絡(luò)，讓她可以鱉一個小時的詞摸兩個小時的魚。

　　給顧凌發(fā)了一句“后天酒肆烤肉副本2=1”后，秦笙放下手機，去思考這一期主題的歌詞。

　　這一期的主題是戀愛心聲，每個唱作人都會拿到同樣一份歌曲小樣，一周后在舞臺上驗收改編成果。

　　是秦笙最討厭的命題作文，在她的天馬行空外畫上條條框框，每一天都把空間無限壓縮。

　　討厭也要完成呀。

　　要怎么去形容愛呢？秦笙抓耳撓腮，試圖去解析題目。

　　是下雨天同撐的一把傘？是風(fēng)花雪月過后的柴米油鹽？還是教堂里斬釘截鐵的我愿意？

　　大門在此刻轟的一聲打開，光從門縫里泄露，猛地一下炸開，刺眼光源的起點，盛易緩緩走來。

　　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子挽至手肘，提著一份盒飯，看到自己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這樣的微笑里，秦笙一瞬間電光火石，任督二脈被極速打通。

　　縱使思維的土地皸裂，縫隙里依然有一顆種子破土而出，頑強的攀上框架，想要在她構(gòu)造的世界里開出一朵花。

　　原來是他出現(xiàn)時猝不及防的悸動噴涌而出，說不清也道不明。

　　盛易看著秦笙欲言又止的表情，出聲先打破沉默。

　　“怎么了？”

　　半天憋出一句：“你終于來探我監(jiān)了。”

　　秦笙下巴擱在桌子上，眼睛里有燈光映射的蕩漾，溢滿的喜悅里似乎還帶著些可憐巴巴。

　　仿佛看到一只小柯基在搖尾巴。

　　盛易手握成拳，偏過頭掩飾笑意。

　　在秦笙灼灼目光下替她打開飯盒，就看見她的笑僵在嘴角，目光凝固在沙拉上，呆呆的抬頭看他。

　　“哥，有肉嗎？”

　　這玩兒兔子都不吃。

　　盛易指著沙拉里的一點雞胸肉。

　　“這玩意兒不能叫肉啊……那我能自己點外賣嗎？”

　　盛易搖頭。

　　“那讓我自己去食堂看看？”

　　“不行。”盛易再次拒絕。

　　秦笙絕望的閉上眼，認命接過飯盒。

　　“那你能等我吃完嗎？”秦笙提過最后一個請求。

　　盛易沒回話，卻在她對面坐下，秦笙終于笑開，叉子扎了一把草，對著盛易的美顏哇嗚一大口啃下。

　　盛易靠在對面低頭看著手機，鼻尖反射一點燈光，秦笙看的出神，眼睛彎成一道弧度，詞匯在腦子里過了一圈，顧不得嘴里還有食物沒咽下，提筆就寫下一段少女心思。

　　盛易聽見動靜，從手機上抬起頭，見她鼓著嘴巴醉心創(chuàng)作，頂著一張娃娃臉皺著眉頭鼓著臉，實在是……過于可愛。

　　或許是以前沒有太注意她，現(xiàn)下心思一放，竟然覺得一舉一動都實在奪目。

　　抬起頭臉微紅，笑起來有點傻，與他對視的目光亮如星辰。

　　不應(yīng)該這樣的，盛易有些慌亂，低下頭不敢再看。

　　4

　　封閉式寫作實在讓人有些憋屈，秦笙挑了個好天氣，在放風(fēng)時間直往宿舍后門沖，鐵絲開鎖的本事是跟顧凌學(xué)的，這個神棍舍友不僅會算命，開鎖的本事也讓秦笙直呼好家伙。

　　等節(jié)目組發(fā)現(xiàn)的時候，秦笙已經(jīng)和顧凌在愉快烤肉了。

　　看著手機上盛易的來電，秦笙揚眉，伸手把它掛掉。

　　她捧著臉看顧凌，聲音甜膩膩的。

　　“我覺得你說的對，那天的告白是我草率了，他分明對我不了解，怎么可能談得上喜歡呢，我得先讓他了解我，才能贏得攻略的機會呀?！?p>　　顧凌夾肉的動作停在半空，“你可以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嗎？油已經(jīng)夠多啦?！?p>　　“作為我親愛的舍友你不是應(yīng)該把我比做蜜糖嗎？”

　　顧凌這下手都抖了：“你是參加了一趟節(jié)目人就被奪舍了嗎？你現(xiàn)在為什么這么油膩？”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太可怕了……

　　“什么時候回去啊？”

　　“公演了再說吧。”

　　好不容易越獄成功，怎么可能那么快乖乖回去自首。

　　巧的是這兩天封閉基地暴動，這一批音樂人都太有個性，每天都有人找節(jié)目組的人吵架，前兩天就有人受不了翻墻出逃失敗。今天她撬鎖的時候，隔壁的大哥鬧著退賽，節(jié)目組分了一大部分人都去處理這些事了。秦笙長相太具有迷惑性，看起來就是乖巧小白兔，天天悶在隔間里創(chuàng)作，再有不滿也不跟鏡頭抱怨，實在沒什么好拍的，誰能想到呢，這位才是悶聲干大事的。

　　盛易氣悶，打過去的電話都被秦笙掛了，換了微信繼續(xù)打。

　　那邊終于接了。

　　秦笙不說話。

　　“在哪？”

　　秦笙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愧疚：“在吃飯呀?！?p>　　“在哪兒吃?！?p>　　“在烤肉店吃?！?p>　　盛易忍住怒火：“我是問地點?！?p>　　那秦笙可不能老實交代，她甚至有些驚訝，反問：“你以為我跑出來只為了吃頓飯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有正常人能在那個鬼地方呆上一個星期吧？

　　當(dāng)然有人可以，只是秦笙不行，她自認是個廢物。

　　“你一跑，節(jié)目組跟著亂套，后面的人效仿，節(jié)目還要不要錄了？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盛易只問她。

　　秦笙還委屈呢，她控訴：“你們合同里根本沒寫要這么錄，哪有這么禁錮別人自由的，你們錄的是音樂真人秀不是監(jiān)獄真人秀，這是非法拘禁！”

　　電話里啪一聲傳來，隨后是秦笙痛呼，她咬著牙理直氣壯的：“我是做的不對，但指責(zé)我的時候你們反思過自己嗎？”

　　雙方的矛盾被秦笙甩在臺面上。

　　盛易氣笑了：“我是斷你網(wǎng)了還是不讓你出門了？”

　　“半封閉就不是封閉了？”

　　秦笙堅持認為，節(jié)目組的做法非常不人道，難道在給他們自由畫一個圈的同時，不也是在他們的靈魂上罩下一個牢籠嗎？封閉創(chuàng)作時間都快到頭了，完成任務(wù)的還沒過半。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再說吧，反正我也寫的差不多了?！?p>　　秦笙話音一落，電話就被掛了，盛易氣差點沒罵出臟話。

　　5.

　　秦笙沒回宿舍，錄節(jié)目前她買的公寓恰好收房，宿舍的空調(diào)遲遲沒維修好，一放假她就拉著顧凌聯(lián)系了搬家公司，連夜搬進來。

　　她癱在床上，電腦擱在被子上方，床頭柜上的果盤是點的外賣，擺成一盤花，連外賣都是顧凌順手幫她拿的，噗，這才是寫歌的環(huán)境，她瞇著眼笑出聲。

　　半個小時后。

　　秦笙笑容僵在嘴角，電腦頁面一片空空。

　　發(fā)生了什么……我的靈感為什么離家出走了？

　　反正這首歌秦笙改的頗為艱難，一直拖到公演倒數(shù)第二天，秦笙改到自己覺得滿意的狀態(tài)，才把成品發(fā)去制作組郵箱。中間又收到過兩次修改意見，跟對接的老師聊了幾句，秦笙還是堅持保留原有的模樣。

　　第二天睡到了十點，秦笙收拾好電子產(chǎn)品，前往封閉基地。出門前顧凌給她算了一卦，告訴她，“你的機會來了。”

　　攻略之路柳暗花明。

　　盛易在門口站著，大老遠就看見他盯著來路的方向，秦笙揚著笑臉一路小跑過去，背包在身后重重的敲打背部，可依然敲不散這會兒的好心情。

　　看見盛易目光沉沉，秦笙便知風(fēng)雨欲來，她抬頭，露出關(guān)切的眼神：“怎么皺著眉頭呀，是看見我不開心嗎？”

　　明知故問。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你太累了，工作辛苦啦！”

　　秦笙眉眼彎彎，端的是懵懂無辜，盛易斥責(zé)的話都堵在嗓子眼里，仿佛說出來就是十惡不赦。

　　“進去吧?！笔⒁讻]好氣的說。

　　“晚上來看我彩排嗎？”

　　“不去?！泵χ鷼狻?p>　　彩排前秦笙把歌詞又修了一次，盛易就是她的靈感來源，只要和他在一起，再貧瘠的思路腦子里都能冒出萬米長篇。

　　她環(huán)視一圈，工作人員都在身旁，舞臺下只有空蕩的座椅在圍觀，不由癟了嘴巴。樂隊配合和燈光舞美都討論出了最終的方案，秦笙被叫回神，開始再一次的彩排。

　　盛易站在陰影里。

　　他本來是拒絕過來的，實在不想看到秦笙得意的笑臉，一個人在備彩間呆了一會兒，想想又覺得導(dǎo)演組的都在，他不來看舞臺效果也確實有點不負責(zé)，以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盛易悄悄過來了。

　　臺上的秦笙在唱著“沒深思熟慮的喜歡，只一腔孤勇的癡狂”，跟著燈影搖搖晃晃，她的聲音不像外表那樣甜，略微沙啞帶有敘事感，明明是一首甜蜜樂曲，卻被唱的些許無奈。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寫這首歌的時候，只要在同一片地方，她的目光總會追尋自己的方向，無論相隔多遠，每次一回頭，都能看見她眼睛里的自己，他每每都不敢久看。

　　回避的理由不愿深思，而不愿深思的理由……

　　盛易還沒想通，然后就和她對上了眼神。他突然有些慌亂，手撐在門板上就想退后一步，腿已經(jīng)伸出去，秦笙眼睛彎起來時又生生忍住了。

　　不是，我慌什么？

　　他抬起下巴，門板上的手滑下，順勢收回到口袋里。

　　秦笙結(jié)束了這遍彩排，跟老師們打過招呼，縱身一躍下舞臺，小跑著到盛易跟前。

　　“不是說不來嗎？”

　　“……”

　　盛易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歌怎么樣？”

　　他言簡意賅：“不錯?！?p>　　秦笙追問：“不錯？是過得去的意思嗎？還要再改嗎？”

　　“你跟團隊商量?！?p>　　“那怎么行，寫給你的當(dāng)然要做到你喜歡為止啊，你喜不喜歡嘛？”秦笙振振有詞。

　　這要他怎么回答？

　　秦笙前進一步，盛易就被逼的后推一節(jié)，陣地已被地方掠奪三分之一，靠在門板上板著臉，耳根泛上一層薄紅。

　　“為什么不回答我？”秦笙鼓著腮幫子可憐兮兮的，“你好沒有禮貌哦?！?p>　　盛易偏過臉：“……還行?！?p>　　“只是還行？那……”秦笙上前一步，在盛易靠到門上前環(huán)住他的腰，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到他身軀瞬間的緊繃，以及在此刻有力的心跳傳入耳膜，一聲聲，和自己逐漸同步。

　　“這樣呢？”

　　“你喜歡嗎？”

　　耳邊的喧囂突然遠去，此刻萬籟無聲，仿佛有屏障將這一方天地隔閡開，盛易一動不能動，整個空間里只聽得到這一句。

　　“你喜歡嗎？”

　　仿佛有什么沖破了桎梏，慌張又喜悅的復(fù)雜情緒在翻涌叫囂，敵方一路高歌猛進，我方節(jié)節(jié)敗退，絲毫未能抵抗，陣地輕易失守。

　　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

　　秦笙翹著嘴角，早知道他喜歡這樣的，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裝逼，白走了那么久的彎路。

　　“秦笙，繼續(xù)彩排了！”

　　好大一聲音響，秦笙抬頭看盛易怔忪的表情，有好氣又好笑，“你明明喜歡?！?p>　　松開手，她后退轉(zhuǎn)身。

　　盛易看見她走了幾步又回頭，不滿輕哼了一聲，然后跑上舞臺，再也沒朝這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