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
?。ㄕf在前面：感謝各位的推薦票哇?。?p> 昨夜的事，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少人都認為是暴食蠶進到學(xué)校里面來了，因此都躲在防御工事里一直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等到天亮。
菲克對此也毫無頭緒，他也只能說，“那些是暴食蠶的某種未探明的能力，只能盡可能避免被咬?！?p> 更令人們惶恐的是，昨日還發(fā)表演講的校長竟然失蹤了。但從辦公桌上留有她字跡的紙條來看，校長應(yīng)該是自己離開了。不過沒人知道校長離開的理由是什么，又是何時以什么樣的方式離開的。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紙條上的內(nèi)容如下：“擴大探索范圍，盡可能恢復(fù)生產(chǎn)，最大的敵人是時間?！边@句話的最后一段，被師生們廣為傳頌，他們都在自己心中賦予了這句話不同的含義。
大多數(shù)人等到天亮才昏昏睡去，雖然沒過多久又會從睡夢中驚醒。才五點多，師生們就都在學(xué)校里游蕩著。不過經(jīng)歷了這樣的心理沖擊，即便是沒有親眼目睹的人，在聽到描述之后，精神也會受到打擊吧。很難想象，這樣的沖擊直至第二天才來，屬實有點晚了。但畢竟，這是個稍微有點溫柔的末日。
對于昨晚的事，很少有質(zhì)疑菲克的，雖然菲克很顯眼，但大家都是善良的。有自己的辨別能力，就不大會做出錯誤的事。
而他作為發(fā)掘情報的第一人，自然也就成為了探索者的一員。接替著維納斯的位置，加入了第三隊。
副校長站在國旗臺前，對著操場的探索者們發(fā)表著最后動員令：“各位探索者，這個決定…也許不是很正確，也許不是很深思熟慮。但還是請各位盡可能的去尋找離學(xué)校比較近的農(nóng)田，牧場什么的?！?p> 由于校長的失蹤，本就不明朗的未來，現(xiàn)在更是迷霧重重。
“當(dāng)然，為了你們能盡可能的在日落前回到這里。我們會提供我們所有的車輛，注意安全。你們就是我們的明天?！备毙ｉL表情凝重，他有些懷疑今天這么冒險的舉措是不是有些不妥。
但校長的那句“時間是最大的敵人?！鄙钌畹木蚜怂?。
當(dāng)然，校長可能還有別的意思。只是目前沒人能夠意識到。
緹丘等人將帳篷等行李包在車頂固定好，現(xiàn)在是早晨的9:03分。過去的兩個小時內(nèi)，怪物果然沒怎么靠近校園，如同昨天一樣，現(xiàn)在也都全部消失了。正是出發(fā)的好機會。
菲克沒有背那個大登山包，而是就背了個隨身的腰包，自然的里面都是吃的，僅夠一頓午飯的量。他看到車頂上的帳篷有些不解，拉住緹丘發(fā)問到：“這帳篷？難不成你打算今晚不回來了？”
緹丘只是微笑著搖搖頭說：“我希望能夠這樣…我暫時不太想回到這里，我有些…難受。當(dāng)然，我會把車交給你們的，你們得回來?！本熐鸾Y(jié)尾補充的這一句，是想好了不給小隊其他人添麻煩。菲克什么都沒說，他不會贊成更不會反對，因為這是沒辦法的事。
上車前，他略帶些笑意的捏了捏緹丘的臉，“喂，你干嘛？”
誰都是第一次經(jīng)歷末日，誰都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的生活。但首先，這不能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
第三隊去的是東邊，那里有座大橋能通往另一座城市。那里是不錯的考察地點。
由緹丘負責(zé)開車，因為她覺得，菲克正好可以利用車上的時間與其他人交流交流。一車正好四個人，還有兩個都是男人，一個物理老師，一個國語老師。
那個物理老師看起來正值壯年，左手無名指上有枚婚戒。菲克看到那枚婚戒，心里似乎多了點些不可言喻的情感。
物理老師不愧是物理老師，頭發(fā)很短，也很稀疏，一看就很敬業(yè)。但整個人看起來有好好搭理過，穿著為了應(yīng)對末日，所以沒有穿什么不便于行動的衣服，很簡練。胡子也修剪的很整齊，下巴的胡子也留了有小一節(jié)了。
汽車開了窗，但還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水味。菲克看他的表情很輕松，大概推測出妻子應(yīng)該是同一學(xué)校的，因此好好的幸存著。
而那個老師也注意到菲克在打量自己了，臉上驕傲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應(yīng)菲克的欣賞?！耙?，菲克是吧，我記得你，昨天的發(fā)言很精彩，很有參考價值?！蓖瑫r，尹伯森伸出手。但在這樣的狹小空間里，握手確實有些不便。
他想了想，笑著將手收了回去?！昂芨吲d認識你啊，菲克先生。”
“也是也是，您妻子一定很賢惠吧？”菲克在說話前大概有好好思考過。
尹伯森感到有些意外，但也無妨。他點點頭，基本上是承認了菲克的推斷?！八鳛閿?shù)學(xué)老師，現(xiàn)在估計正忙著與學(xué)生們一起對剩下的教學(xué)樓做著改裝工作呢。她的學(xué)生都很喜歡他?！闭f到妻子，他的眼睛里閃著光，但表情卻沒那么輕松。大概是因為妻子不放心自己出來吧。
“不錯，洞察秋毫之人的眼睛是在任何時候都熠熠閃著光芒的?！弊诟瘪{駛的那位國語老師也開口了，一開口就是老文學(xué)家了。
他轉(zhuǎn)過頭來，帶著黑色方框眼鏡，眼睛里很有神，有光。一看便知道是位讀書人，有書香文雅之氣息。不過發(fā)型確實潮流，有種奇妙的感覺。
旁白你怎么了旁白？
他緩緩開口說到：“在下乃喬尼，祝我們共事愉快。”從外表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大概比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大不了多少。
“共事愉快?！狈瓶艘蝗缂韧暮軙笱?。
在脫離了繁華地帶后，來到了郊區(qū)，郊區(qū)雖然路修的很好，但是沒什么建筑物，都是些風(fēng)景，是未開發(fā)到的區(qū)域。本來打算上高速公路的，但是高速上沒有可供緊急脫離的路線，要是被包圍，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因此，從郊區(qū)走雖然花的時間長點，但四通八達的路，堵截也很麻煩。旅途中，路兩側(cè)偶爾有幾戶農(nóng)家。菲克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沒一個活人。
不過菲克更多好奇的是，一天下來，那些怪物真的能夠做到一個人都不留嗎？這可能嗎？大概不可能吧。
“這么想來，謎團仍舊很多，我們?nèi)詻]能窺見事情全貌。”菲克有些失落，他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尹伯森則拍拍菲克的后背，笑著安慰他說：“生活中，就是有許多沒能解決的難題。才激勵著我們不斷前進，就像計算機的誕生一樣。有問題就去花時間解決問題?！?p>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眴棠崤e起左手隨意的畫些圖案，大概是某種說話不做動作就會死的癖好吧。
他從衣服內(nèi)側(cè)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熟練的取出一根叼在嘴里，點燃，吸煙吐霧。“我本來戒了，這末日中，也總得找點東西發(fā)泄情緒。就是不知道小四怎么樣了。”
緹丘在一旁補充到：“小四是他談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從大學(xué)就開始談了。不過是異地戀，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了?！焙茱@然是說給菲克聽的。
“別隨便報我的家底啊…”喬尼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煙灰。
“手拿回來?！本熐鹩行┎婚_心的提醒到。
菲克沒怎么關(guān)心前面兩位的對話，不過他還是插了一嘴?！澳銓ο竽膫€城市的？”
而喬尼也不隱瞞，他更喜歡自己談?wù)撟约旱氖??！熬臀覀兘裉烊サ牡胤?，大橋的對面。”他吸了口煙就自顧自的說起自己的事，“我和她一起考完研究生，我們說好再一起考博的。但她家里的情況很糟糕，被迫去了對面工作，我們也就此成了異地戀?！?p> 一路上沒多少話，全都是聽著喬尼說自己的戀愛史。雖然他作為國語老師講的倒是挺精彩的，但是沒幾個人愛聽。沒對象的不想吃狗糧，也就尹伯森這結(jié)過婚的，愿意陪喬尼吹過去的戀愛生活。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一個？”緹丘看著導(dǎo)航，開了個很老的玩笑。
尹伯森還在和喬尼聊天，也就菲克回答她了?！拔蚁肼牶孟??！?p> “一般不都是先聽壞消息嘛？這樣還有個心理安慰。”緹丘笑著打趣道。
菲克倒也配合，“那么先聽壞消息吧？”
“好，壞消息是快到十一點了。”剛才還很開心的旁邊兩個人，頓時臉又黑了下來。
“那好消息呢？”菲克追問道。
“好消息就是，如果我們在11點前能到橋邊，前面就是碼頭了?！?p> 尹伯森攤開手，“這算哪門子好消息。這不就意味著，我們在那里就等同于無路可退了？”
“說的也是哦，不過說不定能穿過去呢？”
“要是能穿過去，昨天我們就獲救了?！币瓕@樣的玩笑可不感冒。
緹丘抓了抓腦袋，還是不想承認自己詞窮，“我們城市里的軍營不也空了嗎，也許軍隊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組織起來，大概這兩天就會來了吧?！?p> 菲克在這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確實，這時候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提供說墻壁不能穿過去。說不定這只是利用了人們的恐懼心理罷了?！?p> “這個回答我無法反駁，畢竟我是個物理老師，而不是心理老師?！币辉谡f話了，他看著表等待著十一點的到來。
又開了幾分鐘，一路上也沒有紅綠燈阻攔。所以緹丘開的很快，以至于才兩個小時內(nèi)就到了碼頭這里。
“我已經(jīng)能看到江了，這條貫穿國家的最長的江呢。有江也自然能看到橋了！哦哦哦！”緹丘越說越興奮。
不只是緹丘，其他三個人也都不自覺的把頭往前伸。那座風(fēng)暴之墻屹立在眾人面前時，才能體會到震撼。
“拔地而起，直達云霄。這才真可謂飛流直下三千尺啊?！眴棠岵唤袊@到，這真可謂是奇觀。在學(xué)校里就能看到的墻壁，近距離一看除了贊美便說不出其他的話語。
尹伯森搖搖頭，“這三萬尺也應(yīng)該有了。三千尺，格局小了。”
而突然，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出現(xiàn)在車前面。給三個人嚇一大跳。
原來是緹丘，她一臉無奈的神情，就好像帶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娃?！跋萝嚵烁魑唬覀円呀?jīng)到站了…”
“不是，你什么時候下的車？”菲克無情的吐槽道。
而尹伯森也接上了菲克的吐槽，繼續(xù)吐槽到：“不應(yīng)該是，什么時候停的車嗎？”
緹丘叉著腰，翻了個白眼。隨后便故意捏著嗓子用極其做作的聲音，做著導(dǎo)游的樣子介紹到：“好的，各位旅客們，歡迎來到我市6S級旅游景點，風(fēng)暴之墻，請各位拍照參觀留念。吃東西的請不要隨地亂扔，謝謝配合?！?p> 菲克從腰包里拿出零食，“我說真的，我們確實應(yīng)該把這些都吃完。這樣怪物應(yīng)該不大會出現(xiàn)在我們周圍了。”
這一點倒是不假，趁著十一點到來的前幾分鐘。四人吃完了所有攜帶的零食，順便向風(fēng)暴之墻靠近著。
菲克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把緹丘拉到一邊?！拔梗慵热淮蛩憬裢碓谶@，你那車頂上應(yīng)該也有食物吧？”
而緹丘卻搖搖頭否定了，“沒有，我?guī)У奈乙呀?jīng)全部吃完了?！?p> 當(dāng)然，盡管菲克不會對緹丘這種想法做任何評價。但就針對食物這方面，無論緹丘說什么，菲克都會批評她。
“你瘋了嗎？你沒帶更多的食物，你晚上是要在這里自殺？”菲克有些生氣，真要這樣，那么緹丘來的目的也就變了。
相反的，如果緹丘帶了更多的食物，菲克也會批評說：“這是一個吸引怪物的根源啊，你在干嘛？”
緹丘抿著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拔摇矣植簧怠植皇桥坏匠缘摹?p> 菲克反而更不開心了，“這碼頭，沒有一個小賣部，你上哪…”菲克突然想到什么，他脊背一涼。
他趕緊招呼著其他兩人一起過來，菲克深情慌張的問到：“你們?nèi)ゲ耸袌龅臅r候，那些怪物有圍在魚旁邊嗎？活魚還是死魚？”
聽到這個提問，幾人立馬臉色一變。這里是碼頭，最不缺的就是海鮮，如果活魚也算做食物的話，那么碼頭就是最大的怪物聚集地。
喬尼仔細回想著昨天的情況，“我…我想想…昨天我們在菜市場分開的時候，怪物沒那么多，所以我們才能逃竄?！?p> 雖然這沒有直接回答菲克的疑問，但也算間接透露了。
“也就是說，饑餓的人對于怪物的吸引力要大于熟食，其次是零食、生食，最后是活物吧，有一個優(yōu)先級在里面這樣的。”菲克這樣推斷著。
尹伯森作為物理老師，自然講究實踐出真知?！袄碚撚辛?，依據(jù)呢?！?p> 菲克也不是那種說空話的人，“偌大一個菜市場，按照喬尼的描述，只有寥寥幾只對吧？而我之前實驗，一個便利店就圍了一二十只所有?！狈瓶吮緛硐胝f有只出現(xiàn)在自己背后，被自己殺掉了。但這種怎么聽都反而是降低可信度的話。
“那么，就假設(shè)你說的是正確的。但我們都沒有殺過，你說你殺過一只。那么真出現(xiàn)幾只該如何殺？”尹伯森很認真，是走還是留？這是一個問題。
菲克剛準備說話，卻被尹伯森抬手制止了。“我還沒有說完，別說什么用車碾過去，如果你真的有觀察過的話。那就應(yīng)該見過它們連同整個車輛吞噬的畫面?！?p> 這確實是菲克所不知道的，菲克只知道暴食蠶的嘴巴能夠張大許多，但直接吞掉整輛車，還是想都不敢想的。這也正好是為什么馬路上沒有一輛報廢車輛的根本原因。
尹伯森看到菲克犯難的神情，就知道他確實不知道?！摆s緊走吧，無論如何，得避開這里，等到一點的時候我們再回來。”
而菲克似乎是打算故技重施了。
“留下來，我能解決它們。我保證。”菲克這次不再說自己是神明了，但話語中仍沒有一點可信度。
尹伯森深深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可奈何失望的說：“我才剛開始對你抱有好感，我以為你是個尊重現(xiàn)實的人?！?p> 何為現(xiàn)實？在神明面前，可曾有過現(xiàn)實？
菲克猶豫著要不要展示力量，他一直都對要不要對人類施以援手感到猶豫。和能救但不去救的維納斯不一樣，這里也能救，但毫無疑問會暴露。
他開始痛恨自己這份猶豫，已經(jīng)夸下了?？?，卻仍無法動手。就形成了這樣令人厭煩的局面，明明可以離開，只不過兩個小時的事。
但最后還是緹丘出面解圍了，她手里舉著鑰匙?！拔覀兙驮谶@里，哪里也不去。若是走，就必須去加油站，那里也有小賣部，那里引怪的概率無疑會更高，我們更沒有退路。”這套理論，讓尹伯森點點頭，這是無可奈何的。
但這套說辭只是緹丘臨時想到的，她選擇留下來的原因還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她不知為何還記得，今天的事毫無疑問大家都會記得。菲克隱瞞不住。
到點了，壞消息是，從倉庫里大約鉆出了起碼有百只以上的怪物。但好消息是，四人因為已經(jīng)吃飽了，所以那些怪物只是圍著裝有海鮮的集裝箱轉(zhuǎn)圈。
緹丘稍微觀察了些許局勢，發(fā)出了指令?！伴_車上橋，去墻壁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