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該,拉你入伙
黑巖接到顧北的電話后就開車趕去了宴會地點,但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沒見人,就直接找人調(diào)了宴會地點周圍的監(jiān)控,看到了葉然被人打暈帶走,黑巖不知道葉然的身份,怕葉然會被那群人傷到,嚇得他一邊追一邊給顧北打電話。
顧北這邊也驅(qū)車按照黑巖指的路線加速趕去,雖然說葉然的身手不錯,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萬一對面有刀呢?一想到這,顧北心下一緊,又提了車速。
顧北在推開門之前,心里已經(jīng)猜測了無數(shù)種可能,可他萬萬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倒是黑巖松了口氣——
倒了一地的人,不是暈過去了就是捂著傷處哀嚎,葉然此時還赤著足騎在一個光頭男人身上狠揍。
“我叫你饑渴,叫你難耐!還饑不饑?渴不渴?”
“別打了,別打了!”葉然身下的光頭男人大聲求饒,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血沫子。
葉然站起來,又是一腳踩在男人的襠部,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男人“嗷”地一聲,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法治社會救了你們這群渣滓!”葉然啐了一口,要不是在國內(nèi)不能太放肆,這群人早就死透了。
“你......”
“我沒事?!比~然在揍光頭男人的時候就注意到顧北和黑巖了,甩了甩手,搖搖晃晃走向顧北。右胳膊上的傷口有些深,雖然沒傷及大血管,但是剛才的打斗一直阻止了血管凝血,所以一直有血液不停往外滲,此刻葉然的臉也因為失血有些蒼白。
顧北嘆了口氣,脫下外套,上前幾步把衣服披在葉然身上?!皼]事就好?!?p> “幾個小嘍啰我還是對付得了的。我之前是裝暈的,在監(jiān)控下打人會留下證據(jù),我可是良民!”葉然朝著顧北眨巴眨巴眼睛。
“你再厲害,在戰(zhàn)刃學(xué)的也是保護人,而不是殺人,萬一他們有刀呢?萬一有人也像你一樣裝暈,之后偷襲你呢?”顧北有些生氣?!叭f一黑巖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我沒有及時趕到......”
葉然一時間無話,她也不算誠實,她確實是戰(zhàn)刃的人,但她干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而不是保護人的工作。神話是戰(zhàn)刃的影子,在傭兵界很有名,但是沒幾個人知道神話和戰(zhàn)刃的關(guān)系,所以葉然不能說,但是看到顧北這擔(dān)心的樣子,心下也是一緊。
有多久沒有人這么要緊過自己了?葉然想開口,想讓顧北別生氣,大不了以后不這么冒險讓他擔(dān)心了,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自己現(xiàn)在這樣,又是以什么立場呢?
“嘶......”葉然眼一閉心一橫,突然晃了一下,向前倒去。
顧北立馬扶住人,神色有些慌張,問道:“怎么了?傷口疼嗎?我?guī)闳メt(yī)院!”
“頭暈......”葉然把頭抵在顧北的胸口上,弱弱的開口,“可能是你話太多了?!?p> “......”
“我們回去吧?!比~然閉口不提剛才的事,用很軟的口氣說道,“我想回家?!?p> 顧北先是一怔,隨即將人輕輕摟進懷里說,“好,回家。”
兩人慢慢往外走,經(jīng)過黑巖時,顧北給了他一個眼神,黑巖立馬心領(lǐng)神會,留下來處理現(xiàn)場。葉然看著架勢,就知道這群人,今晚怕是兇多吉少了。
葉然不想去醫(yī)院,顧北也沒有強求,開車把她帶回家,親自給她包扎傷口。顧北看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沒想到還會急救包扎,葉然坐在床上看著顧北熟練的幫自己包好手臂,不禁感嘆道:“沒想到你一個富二代還有這手藝,這么熟練,以前干過急救?”
纏好最后一圈紗布,顧北抬眼看了一下葉然,“不是所有富二代都配過上流社會的生活?!?p> “看來你也沒有表面上那么風(fēng)光嘛,明面上接手了家里的正規(guī)企業(yè),實際上,你爸還沒放下的道上的勢力,都在你手上吧?”葉然直接戳穿,“顧西和顧南只是小打小鬧,你才是顧家最后的接班人?!?p> “這些你都查得到?”顧北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我隱藏的很不錯?!?p> “我猜的?!碑?dāng)時葉然只是叫波塞冬查了顧北的人際關(guān)系,沒有細(xì)查他的底細(xì),但是葉然這么多年風(fēng)里雨里過來,有些事,看的比一般人要更透徹,光是看他身邊有什么人,葉然就能大概明白他做的是什么事。
“我們?nèi)~然真聰明?!鳖櫛笨慈~然的時候,哪怕面無表情,眼底總是帶著笑。
“停停停,誰是你的?你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還敢找固定的女人,不怕我拖你后腿嗎?”
“早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當(dāng)時動了心之后才會有帶你回家養(yǎng)著的想法,想著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我保護一輩子也好,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不但不會拖我的后腿,甚至和我?guī)缀跏且粋€世界的人,我——”顧北身體微微前傾,一只手覆上葉然的臉,“我好想把你徹底拉入我的世界,讓你再也離不開我,但是,又舍不得,所以才會一直糾結(jié)?!?p> 那只帶著溫度的大手貼上葉然臉的時候,葉然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間,葉然好像看到了阿波羅的臉。
臨死前,他也是這樣,一只手慢慢撫摸著自己的臉,明明一張口就會往外噴血,還是瞪大眼睛,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每一個單詞都帶著無比深刻的懊悔,懊悔當(dāng)年與葉然相識,懊悔把她卷進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
“真不該當(dāng)年,拉你入伙?!?p> 葉然猛地一震,回過神,頭向后一仰,避開了顧北的手。手心的溫?zé)嵬蝗宦淇?,顧北微微一怔,將手收了回去?p> “不早了,睡吧,明天你沒課,好好休息?!鳖櫛睅腿~然把床頭的燈光調(diào)暗,起身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葉然怔怔地坐在床上,良久,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滑落,最后碎在微顫的手上。
一墻之隔的兩人,都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管家叫兩人起床吃早飯的時候,看見兩人都面色不善地頂著黑眼圈出來吃飯,心下也是一驚,這二位是吵架了么?
兩個人相顧無言,很默契的都低頭吃飯,不提昨晚的事。
“我丈夫死了?!?p> 葉然倏地開口,顧北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