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來,慕慕,你怎么能讓一個陌生人抱你?!”慕慕爸爸已經(jīng)有些微怒,慕慕卻毫無懼色。
牧野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怎么能聽信孩子的話,隨意將一個人看成人販子怒目而視呢。
看來者,這一臉擔憂和焦急,想必真的是爸爸也說不定,那不就更尷尬了,于是他將孩子還給了慕慕爸爸。
慕慕使勁的掙扎,堅決不回去爸爸懷里。
爸爸笑著拿出一盒哈根達斯:“乖,給你買了。你看你,瞎著急,跑什么跑?!這么大的校園,如果爸爸找不到你,丟了,你想爸爸英年早逝???!這么不負責任,有什么閃失,留下我一個孤老頭子,以后怎么辦?。俊?p> 牧野恨得牙根癢癢,如果不是萍水相逢,他都開始懷疑這父女二人是哪個熟人派來,刺激他想起前女友的。
放下孩子,他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看看時間,校慶馬上要開始了。
男子一把拉住他,頗有些尷尬的問:“同學,你也是來參加校慶的吧?”
牧野回頭頗感疑惑,莫非男子也是?是與不是,拉他作甚?他很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有些不悅的回復道:“是,怎么了?”
“抱歉哦,同學,我不是這個學校的,所以我不知道校慶的禮堂在哪里,你方便嗎?”
“???”牧野匪夷所思,不是你來干嘛?你女兒看起來這么小,更不可能是本校學生了。
“哦,我妻子是……”
看在孩子跟她很像的份上,說不定這個男人就是她現(xiàn)任老公,何必顯得自己如此小家子氣呢,好吧。牧野晃了一下頭:“來吧,跟我走?!?p> 一路上,牧野心內(nèi)五味雜然,心里忍不住碎碎念。
臭丫頭,結(jié)婚也不說一聲,孩子都那么大了,容不得你不承認,你拿什么臉面面對我?你老公也是好笑,不知道我是你的前男友吧,看一會他如何自處,哼哼。
不知為什么,一想到會見到她,心里沒來由的有點小小開心。
禮堂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人群中一個女人向走來的三人熱情的招手示意。
牧野抬眼望去,他記不得來人的樣子,走近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他在腦內(nèi)搜尋半天,才想起來是她的閨蜜之一,叫什么名字已經(jīng)不記得。
“你是?”
女人揶揄的看著他:“大才子,就只記得石蕊,我們這些背景墻真是入不得您的眼了。我,李煜。你不記得了?你當初還笑話過我,叫了一個國王的名字,卻生就一副女兒身?!?p> “哦,是女王陛下!見諒見諒,她呢?”牧野如夢初醒般,可不是,那時候她倆就形影不離。
牧野的女神——石蕊一共就三個閨蜜,一個嫁給了英雄牛——牧野的上鋪,一個去了國外留學了無音訊,一個就是這位當時名不見經(jīng)傳的校花。
牧野還給她起了外號叫“女王陛下”,她回敬牧野“御弟哥哥”。也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不是也對牧野,情有獨鐘,礙于閨蜜才遲遲沒有出手。牧野想到這里,美滋滋的笑了。
忽然有人一拳生生懟在背上,他怒目而視,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英雄牛。
他除了眼角多了幾條細紋,還是老樣子,旁邊摟著石蕊的另一個閨蜜,肚子微微隆起。
“行啊你,二胎還是三胎?”牧野頗有些羨慕嫉妒他了,沒想到幸福最終還是喜歡找尋他們這樣,傻大憨粗的人身上棲息。
“老二老三一起來,雙胞胎!”英雄牛喜滋滋的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牧野豎起大拇指,厲害!
成年人的世界,他不自覺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煜。
她一點沒變,還是那么風姿綽約。想當年,也是好多少年追逐的目標,現(xiàn)如今真是不枉少年癡心過,歲月從不敗美人。
“想什么呢?看你美的。這位是我老公……”她拉過身邊一個壯碩黑臉的漢子,介紹給牧野,對方與身材極不相稱的帶了一副金絲眼鏡。她指著牧野,親昵的對那個男人耳語:“這一位是我大學時的學長,陳慕韓?!?p> 牧野頗有深意的打了招呼,然后低聲回敬李煜:“果然口味一直沒變?”
李煜笑著,懟了他一杵子:“滾~”
“慕慕?!小寶貝,想死干媽了。好久不見,你都長這么高了!”李煜看到慕慕,立馬開心笑到嘴裂到了耳朵根子,抱起孩子吧唧親個不停。
慕慕一臉嫌棄:“哎呀,干媽,不要每次都這樣,成年人控制一下自己個兒~”
小孩可愛的話語,惹得一眾大人,哈哈大笑。
慕慕爸爸一旁擦汗,有些感激的對李煜說:“還好你們這位老同學,不然我哪里找得到這里。說實話,我又不是這里的同學,真沒必要……”
“說什么呢,這里是石蕊夢想起飛的地方,你帶她女兒借機會來看看,以后我們慕慕也考這里,全當是幫蕊蕊圓夢?!?p> 果然沒錯,慕慕真的是她女兒。
牧野有些心酸,孩子叫這個名字……可見,她不是對他無情,但怎么還不見她人影?莫非如此不想見他嗎?究竟做了些什么,讓她如此不待見。
見到牧野,舉目四望。
李煜放下孩子,有些不忍,小聲對他說:“別找了,石蕊不會來的?!?p> 李煜的話,讓他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他靜默著,回望她。想問的話,不敢問出口。
一聽到石蕊的名字,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緘默下來。
英雄牛神色黯然,輕拍他肩膀,然后摟著媳婦去了另一邊,他見不得兄弟難過。
“除非死了,干嘛不見我?怎么她了!”
李煜抿起嘴巴,笑著看他,卻眼圈發(fā)紅:“就是你猜的結(jié)果。”
“你別騙我,怎么可能?!”
李煜不想孩子想起媽媽難過,一把將他拉到無人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家有家族遺傳的紅斑狼瘡,你不知道?她就是你的輕舞飛揚?!?p> “……?!”牧野不敢置信,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一時啞口無言,心里被一口氣堵得,呼吸困難:“可是,可是她都有孩子了……”
“好在,孩子沒有。她不想你難過,病情加重之后沒告訴你……當時,你大學臨近畢業(yè),畢業(yè)就分手不是常態(tài)嗎?”
牧野指著遠處的慕慕爸爸,又指了指自己:“他可以,我為什么不可以?那個,那個孩子應該叫我爸爸的……你懂我這種心情嗎?我不是玩玩的,我這種人玩不起的,我對她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為什么要瞞我?不辭而別,你們知道這些年我怎么過的?”
牧野越說越激動,七尺男兒,眼眶發(fā)紅,他強忍著那些要宣泄而出的淚水,抹了一把臉,生生咽了回去。
“我TM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
“你別激動,離開你石蕊也不見得好過!”李煜盡量調(diào)整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后,很快她就因為復發(fā)而病危,慕慕爸爸當年是石蕊主治醫(yī)生帶的學生,一來二去喜歡上了她的。誰也沒想到,她竟挨了過來。有一段時間,病情好轉(zhuǎn),他們就在一起了。我問過石蕊怎么想的?她說,跟你太愛了,不適合在一起。她還說過,不敢想象,自己走了,你一個人留在世界上難過……不如她做一個壞人,不用你想她念她……”
話到此,李煜也說不下去,那個形同異類的傻瓜閨蜜,寧可自己一個人難過,也不想心愛的人心傷,先行一步。
“呵,傻瓜……”牧野望向別處,掩飾自己的泣不成聲:“是她風格,也就她干得出這種事,傻啦吧唧的……”
“別說了,對不起勾起你對她的想念,……她走時,不準任何人跟你提起她的……反正,為了生下慕慕她停止了治療,所以慕慕出生后不久,她便走了……”
“你們?nèi)贾?,唯獨我不知道?當年,你們像看傻子一樣的,看我到處瘋狗一樣找尋她,苦苦等她,誰也不說?!怎么忍心?”
“對不起……就因為看你那么難過,才不敢說……應了她那句,寧可讓你恨,別讓你念……”
“行,你們真行……”牧野,被淚水淹沒,“知不知道,恨一個人,更難忘懷?”
“現(xiàn)在都過去了呀,你也該放過自己,都這么多年了……”
李煜也忍不住,思念故人,潸然淚下。
自她走后,李煜真的體會到了伯牙砸琴的痛楚,在她之后,再也遇不到琴瑟和鳴的知音。
原來不是不辭而別,而是陰陽相隔。
牧野仔細回想,石蕊出現(xiàn)的時間幾乎都是晚上,最早也是夕陽西下。
她總帶著一副墨鏡,他還以為她喜歡???,喜歡夜生活。
永別了,我的吸血鬼女孩,永夜屬于你。
“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牧野讓自己情緒穩(wěn)定下來。
“嗯,既然如此,也是緣分,想必這些年,她也想你了?!闭f著,李煜寫了一個地址給牧野。“你要是找不到,就叫上我,我路熟。”
“嗯,好?!?p> 牧野不知道自己如何從學?;氐阶√幍?,他心亂如麻。
登陸游戲第一件事,就是瘋狂在世界頻道呼叫山吹綠。
戰(zhàn)網(wǎng)上一直不停發(fā)消息給山吹綠,直到山吹綠受寵若驚的出現(xiàn),問他:怎么了?
屏幕后他流著眼淚,打出一個笑臉:“你來部落吧,我滿級了,我?guī)??!彼鋵嵲鞠胝f,求你來部落,陪陪我。
“可我這個號不是我自己的。”
“那你就重新建立一個屬于你自己一個人的賬號,快一點,我在部落等你?!?p> “怎么了?你情緒不好……”
“你喜歡跟我一起打游戲嗎?”
“當然?!?p> “部落跟聯(lián)盟,就像陰陽兩界,我討厭陰陽兩隔!”
“好,可是,我不會,不懂不知道怎么……”
“好,你等我?!?p> 說完,牧野下線申請了一個戰(zhàn)網(wǎng)賬號,充好時間直接發(fā)送給山吹綠。
“上線!”
特別不容置疑。
銀月城,逐日島血精靈出生地,一個孤獨的亡靈靜靜守候。
“珊璞的曾祖母”出現(xiàn),牧野不用猜就知道,是山吹綠。
屏幕后,牧野笑著流淚,他的女孩,這一次絕對不再讓你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