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將近。
她想打電話給郝知足,看著號碼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楊藝童的手機。
“嫂子,伯父伯母他們……”
楊藝童聲音不急不徐,有點微顫,“嗯。你郝哥哥他已經(jīng)到醫(yī)院了,我再打兩個電話,馬上也過去。楚楚,你別擔心,你先去休息?!?p> 楊藝童沒等楚楚回應(yīng),先掛了電話。
楚楚放下手機,愣愣地看著父親。
“爸,真出事了?!?p> 秦遙遠一屁股坐到沙發(fā)里,愁容滿面。
“爸,你別擔心,郝哥哥已經(jīng)過去處理了?!?p> 說這話的時候,楚楚的心口一陣疼。
郝哥哥此刻的心情,她能感同身受。
面對親人的突然離去,他不得不讓理智強壓住悲傷,精神上的暫時抽離,讓他表面看起來很冷靜。一旦周圍安靜下來,悲慟便如洪水猛獸一樣,四面襲來,他瞬間便哭得喘息不了。
楚楚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扶住父親肩頭。
“爸,你早點休息。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說。”
秦遙遠點點頭,又嘆了口氣。
“我已經(jīng)交代李致,明天一早就過去幫忙。柔遠那邊,他知道怎么處理。楚楚,這幾天,你也請個假吧,替你嫂子分擔一點?!?p> “好的,我知道了。”楚楚一口答應(yīng),她伸手扶起父親,一起緩步上樓。
或許是在醫(yī)院昏迷了太長時間,父親還是留下了一些后遺癥。
這半年,父親的右小腿肌肉經(jīng)常酸痛,去醫(yī)院檢查了幾次,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父親決定,好好在家休養(yǎng)。
自從柔遠跟了蘇延坤,父親便將遠麗的大小事務(wù)都交給了李致打理,自己偶爾才過問一下。
李致也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他心里十分信得過。
楚楚有點擔心父親身體,這半年經(jīng)?;鼐┒荚鹤有∽?。
父親的身子雖不如從前,但脾氣卻比以前好了許多。
凌晨兩點,九天集團高層打開電腦。
暗黃的燈光下,洛玖天抽著雪茄,聽電腦里面那些人在說:
“陸柏川和他老婆都沒了,天意集團倒了,咱九天集團總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人家有兒子,怕什么,輪不到我們擔心?!?p> “那郝知足行嗎?這么大個攤子丟給他,他接得住嗎?聽說,他以前是個傻子?!?p> “沒事,陸柏川外面還有個兒子,可一點兒都不傻?!?p> “真的假的?怎么從沒聽陸總提過……”
“那老家伙嘴巴可緊了?!?p>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過幾天遺囑一公布,大家就都知道了!”
“等接到訃告,大家一起過去,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蓱z我那老同學(xué)啊,就這么沒了,真是……唉……人生無常啊!”
“洛天明,你那邊賬目核查下來怎么樣?”洛玖天突然想到一事,便開口問了一句。
“是發(fā)現(xiàn)了幾處漏洞,待我再細查一下?!?p> “洛總,我們收購天意的計劃可以開始了吧?!?p> 洛玖天將雪茄擱在一邊,笑了笑?!安患保瓤赐隉狒[再說……”
天亮了,人們打開手機,新聞網(wǎng)頁頭條都是關(guān)于天意集團的。
“千億富豪夫婦雙雙殞命”
“天意集團五千億家產(chǎn)何去何從?”
“天意集團遺產(chǎn)風(fēng)波始末”
“陸柏川私生子即將浮出水面”
各大媒體忙得焦頭爛額,蹲醫(yī)院的蹲醫(yī)院,守著天意大樓的死守大樓出入口。
好夢集團那邊,保安增加了一百多個。
京都院子也加強了治安巡視。
傍晚時分,蘇延坤的工作室門口聚集了三十多輛車,進出一只蒼蠅都會被他們拍下來。
這些人嗅覺分外靈敏,他們似乎早已得到內(nèi)部消息,坐等著驗證。
蘇延坤外出回來,戴著墨鏡出現(xiàn)在工作室門口,那群狗仔蜂擁而上。
“您收到律師的通知了嗎?”
“您是陸柏川的兒子嗎?”
“您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您的母親是誰?”
“您接下來會接手天意傳媒嗎?”
今天早上郝知足那邊一切還算正常,警方的檢驗鑒定工作已經(jīng)完成。等辦完醫(yī)院手續(xù),就可以走葬禮程序了。
蘇延坤見幫不上什么忙,安慰了郝知足幾句,便離開醫(yī)院去忙工作。
看到這么多狗仔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工作室門口,原本心中還覺得奇怪。再仔細聽他們這么一問,蘇延坤整個人頓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