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說我賣的是鹽
躺在豪華的馬車上,張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要看他表面平靜,實則內(nèi)心已經(jīng)泛起了陣陣波瀾。
五年了,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他本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四有三無青年,加班了幾十個小時,就在值班室將就的躺了一晚,沒想到一覺醒來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剛開始語言不通,他就只能裝瘋賣傻,甚至一度被認為是鬼上身,被跳大神的用檀香熏倒過,被妖道逼著喝符水,腹瀉道虛脫過……
后來張慎只好盡量不說話,慢慢的記下別人說話的口型,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的自己練習發(fā)音。
五年了,張慎不介意別人當他是傻子。
五年的隱忍,他只想等一個機會,一個揚名的機會。
一個接近士族的機會。
畢竟在這個時代,當一個「寒門」實在是沒有什么安全感。
想擺脫寒門,就只有當官一條路。
當官最好莫過于舉孝廉。
可現(xiàn)在的舉孝廉怎么說呢,原本好好的一場「誰更孝順」的比賽,現(xiàn)在卻是親爹游戲。
引用著名球隊老板雄哥的一句話:旁證,球證,裁判,足委都是我的人,你憑什么跟我打。
所以張慎還是有作為一個寒門的自覺的。
舉孝廉這條路早就從他的計劃當中取消了。
舉孝廉行不通,那就只能走「名士」路線了。
這條路,最快捷的方式,莫過于刷聲望。
沒聲望誰認識你啊,你看看就連最根正苗紅的孔家后人,不是也要炒作一個「孔融讓梨」的故事嗎?
即使這個故事經(jīng)不起推敲,甚至可以罔顧「四歲的小屁孩是不是因為挑食而不吃梨」的事實。
作為一個比這個時代多了近兩千年歷史智慧的穿越者,自然有更好的方案。
所以當他知道盧植的首席弟子高誘要來中山郡的消息后。
張慎就立即開始實施了這個計劃,結(jié)果效果出奇的好。
本以為高誘最多推薦一個進太學或者進郡學的名額,誰知直接被高誘收為了弟子。
這波不僅聲望值拉滿,還搭上了盧系門徒這條線,可謂好處多多。
最起碼給自己留了一條,哦不止,是好幾條后路。
若他沒記錯的話,盧植不止劉備、公孫瓚這些弟子將來會發(fā)跡。
而且自己這個剛拜師的這個平平無奇的「門人冠首」,將來也是中央的高官。
不過始終靠人不如靠自己。
除了這條「文學」路線,另外一條「金錢」路線,也需要抓住。
俗話說得好:能打敗魔法的,不只有魔法,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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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過正午,張慎的馬車駛進了張家莊園。
有人評論這個古代的莊園是:「豪人之室,連棟數(shù)百,膏田滿野,奴婢千群,徒附萬計。」
這雖然有些夸張,但也基本符合事實。
自春秋戰(zhàn)國私有土地制發(fā)生后,大貴族大地主們肆意兼并土地,到了漢代,尤其是東漢末年,貧富階級,懸殊尤甚,莊園的規(guī)模也就越來越大了。
張家莊園坐落在盧奴縣北邊的白石山腳下,比起大貴族的莊園不算什么。
但在中山郡來說,卻也不算小了,大小跟后世中等大學城差不多。
莊園里面有房屋,有農(nóng)田,甚至還有一個牧馬場。
生活設施和生活用品也都一應俱全,完全能自給自足。
具有相當大的封閉性和隱蔽性。
當張慎靠近莊園,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計,一臉諂媚對他大獻殷勤。
張慎沒有理會,先是去檢查了一遍,剛剛新建好的莊園圍墻。
舊圍墻原本是低矮的木柵欄,在張慎的大手一揮之下,變成了有土石夯成了兩米厚,六米高的圍墻。
甚至立了一座望樓用來放哨。
一定的安全措施還是有必要的,張慎可不想什么時候就不明不白的被流匪削了腦袋。
別看莊園門衛(wèi)和望樓的哨崗對張慎恭恭敬敬的,只有他心里明白。
自己老爹只是名義上的族長而已,與這些佃戶們只有雇傭關(guān)系。
說白了就是老板和打工仔而已,若是真要打起仗來,他們絕對跑得比誰都快。
張慎也沒想過要指望他們,所以他必須要掌握一支屬于自己的軍隊。
而漢靈帝發(fā)布的討黃巾賊榜文,就是最好的機會。
不然放在和平年間,私自招兵就等于公開造反了。
根據(jù)最新消息五月份的時候皇甫嵩用火攻大敗黃巾賊,張角撤到廣宗。
而現(xiàn)在與張角在廣宗對峙的正是盧植。
這也是張慎一定要攀上高誘的原因,要不然他招好了兵,也不知道該去投奔誰。
在張慎的印象中,這次黃巾之亂再有半年左右就能平息了,若是不趕緊招兵買馬,恐怕就趕不上刷黃巾賊的「經(jīng)驗值」了。
在聰明人眼里,這些黃巾賊就是一個個行走的「經(jīng)驗值」,那都是以后入主朝堂的功勛。
張慎能想得起來的,在剿滅黃巾之亂而崛起的名人就有十幾個,比如劉關(guān)張,還有孫堅、曹操等。
但是招兵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別看張家在盧奴縣是首富。
富的也只是土地,房屋那些固定資產(chǎn)而已,真正的現(xiàn)錢其實不多。
這也是張慎不惜倒賣家中珍品(楔子)也要弄錢的原因。
不過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所以張慎想到的第一個生財大計便是——制鹽。
張家莊園,一間小屋子里。
張慎在特制的器皿中,來回搗鼓。
解析,過濾,重結(jié)晶……
一旁的「書童」們,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張慎的操作,似是要把張慎的動作都印在腦子里。
張慎來回幾次倒騰后,再用文火慢慢烘烤,終于在那圓盤器皿上面,慢慢出現(xiàn)了一種白色的晶體粉末。
張慎用手指沾了一點,嘗了嘗后喃喃道:“沒有苦味,這精鹽算是制成了?!?p> “茍老大,你真的制出了精鹽,就這么簡單?”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胖墩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慎說道。
他叫朱偉,在十二個人中,他年齡最小,所以排在了最后。
一開始張慎給他起的名字是“豬尾”,但他嫌不好聽,就自己改成了朱偉。
朱偉年齡雖然最小,卻是十二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尤其是對化學一道,尤為喜歡。
張慎秉承著因材施教的先進教育理念,就專門帶他往這方面發(fā)展。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找不到同類會讓人感到孤獨。
張慎不愿做一頭在這陌生的獨自前行的孤狼。
所以這些人與其說是「書童」,更像是他為了和他更相似些,而用心栽培的伙伴。
朱偉學著張慎,沾了一點白色晶體粉末含在嘴里。
一股咸甜的味道在他舌尖跳動,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立即涌上心頭。
這個時代的鹽,大多是混著沙子的粗鹽,又苦又澀,就這甚至還有很多人吃不起,而要去吃那令人作嘔的醋布。
像這樣的精鹽,朱偉敢說連王公貴族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但朱偉轉(zhuǎn)念一想,似乎又有些泄氣,有些郁悶的說道:“茍老大,販賣私鹽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此時大漢還沒有完全崩壞,官府余威猶存,朱偉心里還是很忌憚的。
心里也有種莫名的可惜:這么好的鹽,可惜了,就算制出來也不敢賣啊。
張慎呵呵一笑,說道:“果然是有起錯的名,沒叫錯的外號,你啊,還真是豬腦子。”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思維的局限性,即使他教導的再多,感覺他們也沒開竅。
朱偉被罵豬腦子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絲毫沒有感覺羞愧,反而一臉欣喜的問道:
“茍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辦法了,快跟我說說?!?p> “那是自然,山人自有妙計!”張慎神秘一笑說道。
“老大,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點說吧。”朱偉有些著急的說道。
“你們啊,就不能自己動動腦筋啊,不能賣鹽,咱們可以賣豆瓣醬,賣咸魚,賣咸鴨蛋啊……”
“這……”朱偉聽完,狠狠的拍了下大腿,說道:“要不怎么說你能當老大呢,狗點子就是多。”
“彼其娘!你們能不能別總什么都帶個狗字??!”張慎有些無語的說道。
張慎罵完,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方法確實狗了點,不過沒辦法啊,誰讓咱現(xiàn)在沒實力呢,要是咱們有十萬戴甲,我能……”
張慎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朱偉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而是正在一旁掰著手指頭傻樂,喃喃自語道:“發(fā)財了,這回發(fā)財,茍老大,以后賺大錢了,可要給老朱我買個官當當,嘿嘿……”
這個死財迷加官迷,張慎真的無語了。
這東漢的「買官」,是有這么好當?shù)膯帷?p> 沒有實權(quán)不說,還要忍受將來可預期的無休止的盤剝。
在張慎看來,這「買官」就是一種沒有質(zhì)保的體驗卡罷了,
天知道哪天皇帝會不會就派太監(jiān)過來說一句:您的體驗卡已到期,請及時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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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回頭重新看了一下,刪減了一些啰嗦的話,不影響劇情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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