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肖戰(zhàn)蘇謹
盧奴縣,蘇家大宅后花園,有一片桃林。
進入秋天,桃花期早已過去,便是那葉子也沒了精神。
那耀人的光澤一點點的褪去,斑駁的黃點在一點一點的擴大。
樹冠也是一齊的往下耷拉著,像要睡著一般。
然而有個人硬是要攪了桃樹的清凈。
氣得桃樹搖撼著枝椏,發(fā)狂似地飄散著落葉,似是要抗議那攪了它清凈之人。
那人便是蘇謹,只見他穿著青衣緊身練功服,手持一把白銀長槍,舞得上下翻飛,風雨不透。
進則顯其鋒銳,退而守其巨闕。
有時如白蛇吐信,時而又像蛟龍出水,輾轉騰挪間又似狂風擺柳。
實在是變化莫測,神妙無窮。
一套槍法練罷,蘇謹已是大汗淋漓。
這時蘇哲走了過來,一臉嗔怪的樣子說道:“子衿,你身體剛恢復,又在耍槍了!”
“叔翁,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槍法最不容易見功夫,侄兒只是不想技藝生疏罷了。”
“你現(xiàn)已歸家,以后這槍法便再用不著,生疏便生疏罷?!?p> 蘇謹擦了擦汗水,撫摸著亮銀色的槍頭說道:“離家這些年,只有這桿槍始終陪在我身邊,讓我放棄它,我可舍不得?!?p> “唉,子衿你從小就身子弱,張道長說你這是體寒之癥,需要練武強身,我們這才不得已把你送出去,你不會怪我們吧?”
“怎么會呢,童師對我是極好的,還將家傳的百鳥朝鳳槍法傳授與我。
只可惜我終究還是先天不足,無法發(fā)揮這槍法的最大威力?!碧K謹有些可惜的說道。
這時,忽然一支利箭帶著破空的聲音,朝著蘇哲射了過來。
蘇謹眼疾手快,槍尖兒打了個轉,將利箭打飛在地上。
蘇謹朝著利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影從墻頭跳下去。
蘇謹大喝一聲:“何方宵小竟敢暗箭傷人!”
說完便提著槍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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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此時張家莊園,會議廳。
張慎正與生肖伙伴們開著會議,研究討論著「產品轉型」的相關問題。
當張慎說完自己的想法后,其他人都高度評價了張慎的決定,并表示支持。
張慎也在下達了幾個命令后,便準備結束會議。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鐺鐺鐺鐺」的銅鑼聲,并隱隱的可以聽到有人在大聲喊道:
“敵襲!敵襲!”
張慎和生肖伙伴們還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龍、風虎卻立即護在張慎面前,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別那么緊張,十一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睆埳饕荒樻?zhèn)定的說道。
“諾!”
底下一個黑衣勁裝,披著紫色披風的少年應了聲諾,便提著一把長刀沖了出去。
這少年,名叫蕭十一狼。他在生肖中排行十一,屬狗。
但為了避諱張慎「阿茍」的小名,所以他把狗諧意為「狼」,加上他原本姓蕭。
就有了「蕭十一狼」這個稱號。
蕭十一狼不喜讀書,卻尤愛拳腳功夫。
張慎也沒逼他,反而請了一個有些真功夫的老兵回來,給他當教頭。
風虎、云龍知道后也跟著去學了,所以在生肖中,只有他們三人正經的學過武藝。
過了許久,還沒見蕭十一狼回來。
張慎有些擔心,說道:“我們也出去看看?!?p> “茍老大,外面可能有危險?!?p> 朱偉一副「非戰(zhàn)斗人員」應當迅速撤離的表情說道。
“能有什么危險,難道外面還有千軍萬馬不成?要不我先出去看看?”
侯小九一副猴急猴急的樣子。
此時最沉穩(wěn)的羊老八冷靜的分析道:“若是真的有大軍過來,我們被堵在這里,反而是等死。
還不如在外面來得寬闊,就算要跑路也方便些。”
侯小九佯裝發(fā)怒,背著張慎朝羊老八擠眉弄眼,一副始終堅定維護老大光榮形象的樣子說道:“八哥,你會不會說話!
老大怎么會跑路,那明明是戰(zhàn)略撤退!”
“行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斗嘴,有老三老五在,我不會有事的,都出去看看!”
張慎剛走出議事廳門口。
便有一個家丁邊跑邊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朝張慎喊道:“報——”
“那邊什么情況?”
家丁喘了口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說道:“剛……剛才有一支飛箭射到望樓,差……差點傷了哨崗的兄弟,接著又殺過來一個提著長槍的人……
他一言不合就打翻了我們許多弟兄,好在十一爺及時趕到,此時他們正在搦戰(zhàn)中,勝負未分?!?p> “你是說對方就一個人嗎?”侯小九扯著家丁的衣領問道。
“對啊……九爺,對方就一個人?!奔叶∥ㄎㄖZ諾的說道。
“那你驚慌失措地喊個錘子!”侯小九一把推開家丁,惱怒的說道。
一個人就讓他們這么多人都草木皆兵的,太特么丟人了!
這時,張慎心中那個要招兵買馬的心思從未如此急切過。
靠著這幫家伙,再高的城墻也不能給他絲毫的安全感啊。
當眾人來到莊園門口附近,張慎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莊園大門那里一片混亂的樣子。
那青衣槍客,神勇無比,一眾家丁護衛(wèi)倒是沒有臨陣脫逃,想要持戈成合圍之勢,將對方團團圍住。
然而,青衣槍客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單槍匹馬如入無人之境,東拼西殺,只見他掌中白銀槍上下翻飛,把這些家丁護衛(wèi)殺得紛紛倒退。
只有蕭十一狼能勉強擋上一兩個回合,但也被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老大,十一弟好像快撐不住了。”侯小九焦急的說道。
這還用你說!
張慎此時心中也是有些震驚,十一狼的武藝他是見識過的。
想當初十一狼以一人之力,殺退馬幫上百幫眾,導致馬幫至此再沒敢收過張家一文錢保護費。
而此時對方只有一個人,蕭十一狼都應付不過來,可想而知對方有多強。
“風虎你過去搭把手!”
風虎遲疑了一下,像是囑托般看了云龍一眼,然后一臉凝重的戴上了他的大號指虎,大喝一聲:“兀那賊人,休得猖狂,看你虎爺在此!”
風虎加入戰(zhàn)斗后,并沒有急著攻擊,他雙手戴著的指虎,像是兩面盾牌般左格右擋,給蕭十一狼分擔了不少防守壓力,對方的槍頭打在指虎上面發(fā)出陣陣金屬碰撞的悶哼聲。
隨著風虎的加入,蕭十一狼瞬間壓力驟減,漸漸穩(wěn)住了陣腳。
兩人聯(lián)手一攻一守,配合相當默契,算是暫時抵擋住了對方凜冽的攻勢。
“無恥之尤!竟然以多欺少!”青衣槍客有些惱怒的呵斥道。
風虎和蕭十一狼對青衣槍客的話不屑一顧。
在張慎多年的熏陶下,他們心中從來沒有過什么「不能以多欺少」的武德觀念。
打贏了,才有資格講武德!
然而,青衣槍客似乎還有余力未出,冷哼一聲,槍尖兒飛轉如怒??皲?,席卷而來,風虎雙手并用,豎起指虎來格擋,卻差點被那恐怖的力道震得武器脫手。
蕭十一狼連忙救援,但他鏖戰(zhàn)良久已是強弩之末,竟也被一槍挑飛,敗退一旁,喘著粗氣。
想不到這青衣槍客竟恐怖如斯,張慎臉色有些發(fā)白,咬著牙說道:“老五,你也去幫忙!”
云龍有些遲疑,這里離戰(zhàn)場不遠,萬一那賊人來個擒賊先擒王就不好了。
“沒事!對方就一個人而已,先把他拿下再說!”
聽到張慎堅持,云龍也不再遲疑,抽出青釭長劍,也加入到戰(zhàn)團。
嗒啪一聲,什么東西狠狠地一下砸在青衣槍客的槍尖上,力道不小。
青衣槍客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劍鞘。
這也就是青衣槍客武藝高強,要換了別人,這槍非脫手不可。
青衣槍客往后退了幾步,白銀槍傲然指向云龍,說道:“來者何人!”
云龍并不答話,他屬于人狠話不多類型,已經確認了對方是敵人,還何必多言。
趁著對方說話間隙,云龍便搶先殺去,而且招招盡是對著青衣槍客的下三路。
青衣槍客有些郁悶,他哪里見過如此無賴的打法。
只見云龍招招進攻他的下三路,而且每次都是欺身一擊便退,速度又極快,等等他反應過來時,云龍卻又像一條滑手的泥鰍一般,遠遠遁開。
青衣槍客本還打算像前面一樣,一槍將云龍?zhí)麸w。
但他搦戰(zhàn)許久,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此時已是有心無力。
云龍卻是越戰(zhàn)越勇,越打越精神。
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已經纏斗了五六十個回合未分勝負。
把一旁的蕭十一狼和風虎人都給看傻了。
云龍穿著一身白衣,猶如一朵白云,青衣槍客一身青衣就好像碧海波濤,一時碧海托著白云,一時白云又裹著波濤。
兩人是槍絞著劍,劍絞著槍。
張慎他們看得眼都花了。
在旁邊的風虎見弟弟久攻不下。
有些放心不下,便有舉著指虎,大喝一聲,上前與青衣槍客又戰(zhàn)了三十回合,也是還沒分出輸贏來。
這時候蕭十一狼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幾分氣力,也揮著銅環(huán)大刀,殺將而去。
青衣槍客怒不可遏:“哼!你們哥仨兒打我一個呀!真是無恥至極!今天就和你們以死相拼!”
在旁的眾人從未見過打的這么兇、這么惡的架。
全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少看了一眼。
此間殺氣直沖斗牛,現(xiàn)場除了只聽見幾人手中兵器相撞之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蕭十一狼上去又打了二十多個回合,青衣槍客終于漸漸有點支持不住了。
他只覺得這手中白銀槍愈發(fā)沉重。
一個人力量再多,即便渾身都是鐵,你能碾多少顆釘?。?p> 青衣槍客心氣一泄,已經打算戰(zhàn)略轉移。
且戰(zhàn)且退中,飛速向莊園門口疾馳而去。
然而這時候,兩個護衛(wèi)早已經在門口城墻上埋伏好了,只等青衣槍客自投羅網。
青衣槍客,剛到大門下,兩個護衛(wèi)一拉繩子。
一張漁網毫無征兆的從城墻上落下來。
青衣槍客眼見躲閃不及,硬是挽起了槍花想將大網破開。
奈何槍尖的刃口不似刀劍那般寬闊,長槍只破開了一兩個網結,根本不足以破網而出。
隨著護衛(wèi)的收網,青衣槍客身形一滯,便被隨后趕到的云龍一劍抵住了咽喉,瞬間動彈不得。
張慎見人已經被拿下,便撥開人墻,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誰知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驚呼起來:
“是你?。ㄊ悄悖。?p> 在確認過眼神后,兩人又再次的同聲怒斥對方道:
“登徒子?。ㄐ“啄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