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白芨遭伏!中箭傷重!
正在笑鬧的安星喆用余光瞥見一抹白色身影,心中了然,趁著凌子岺也愣怔的瞬間將對方一把扯住拉到身前,低聲道:“人都被你氣跑了,就別拿我做戲了?!?p> 凌子岺回過神,有些不自然地推了安星喆一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你胡說什么?”
安星喆道:“有些人一旦動了情,非卿不可,非死即傷?!?p> “撻……撻……撻……”林間小路上傳來馬蹄奔跑的聲響,一匹褐棕鬢馬從塵霧沖出來,馬上的男子似乎喝醉了般拽著韁繩隨著馬背顛簸搖搖欲墜。
“師叔?”
魏沐謙的余音才落,身旁就閃過一道極快的身影,電光火石間凌子岺已經(jīng)縱身飛出,一把攬過馬背上的白芨,灌注內(nèi)勁的手掌強行勒住馬繩,駿馬受驚,高高揚起前蹄發(fā)出嘶吼。
“白芨!”凌子岺攬著馬背上半身是血的人翩然落地。
白芨一手按住側(cè)腹傷口,一只深長箭矢深深直扎入腹部,血水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染紅了半身衣衫。
“……師姐……”白芨咳出一口污血,人雖然沒有暈過去,但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虛弱地靠在凌子岺手臂上,連聲音都打著顫兒:“師姐……”
凌子岺蹙眉,在看向箭矢時陡然變了神色。
事出突然,安星喆和顧北煦都圍了過來,兩人自然也認(rèn)出了弓弩箭矢,弓弩乃國之重器,民間不得私藏,否則視同造反。
“快,阿岺趕緊上馬車,他的傷勢必須馬上找大夫,據(jù)此最近的城鎮(zhèn)還要二十里……”安星喆最先反應(yīng)過來,附身打算去替凌子岺抱起重傷之人。
“來不及了,”凌子岺眼中沁入冷霜,“苡仁,拿被子,藥箱,快!”
魏沐謙聽到師父吩咐,立刻丟了手里青蘋果朝馬車跑去。
聞言,安星喆和顧北煦皆愣了一下,兩人實在沒想到,凌子岺居然會醫(yī)術(shù)。
一床棉被直接鋪在草地上充當(dāng)了床榻,安星喆將弓起腰,疼的蜷成一團的白芨輕放在棉被上,血流的太多,白芨的嘴唇不見半點血色,他靠在安星喆身上,輕輕地張口。
“師姐……菘藍(lán)……菘藍(lán)失蹤了……我……咳……”
凌子岺拿剪刀的手猛地一抖,一時間似想到了什么,神色惶然又眨眼間恢復(fù)鎮(zhèn)定。她看向白芨,放緩了聲音說道:“有師姐在,菘藍(lán)不會有事的?!?p> 白芨耳中一陣嗡鳴。自那日徽州城一別,他折返回竹園附近想接應(yīng)一下菘藍(lán),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小波黑衣人的阻擊,當(dāng)時他就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他藏身起來暗中尋找菘藍(lán)的蹤跡未果,又擔(dān)心凌子岺路上遇襲,便騎馬一路追來。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在路上著了埋伏,弩箭勁快他躲閃不及才中招,苦撐狂奔一日才趕上凌子岺的馬車,此時再開口說話已經(jīng)是沙啞難辨。
這時,魏沐謙大約見白芨說話困難,忙端來一碗水遞上前卻被凌子岺眼疾手快接過,自己先喝了一口,又輕皺眉從身上摸出一粒藥丸放進水里融化了,然后才將碗喂到白芨嘴邊。
魏沐謙當(dāng)時臉就紅了,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傻站在一邊低頭不語。
顧北煦和安星喆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出古怪。
凌子岺從藥箱里拿出幾種止血消毒的草藥丟進搗藥罐里,劈手遞給一旁的顧北煦,簡短道:“幫著研磨成粉,多謝!”
顧北煦自然樂于效勞。
“師姐……”白芨低聲喚。
凌子岺一邊麻利地用剪刀鉸開被弓弩纏住的地方衣衫,好看清傷處,一邊抬頭眉眼柔和的哄著白芨:“別怕,師姐幫你看看。”
箭矢直接貫穿了白芨的左側(cè)腰腹,撕裂開猙獰駭人的傷口,隨著白芨的呼吸起伏還在汩汩往外冒血,還好沒有傷到內(nèi)臟,凌子岺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讓白芨咬住一塊軟木,從藥箱里拿出金針刺在幾處大血上,這才拿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將箭矢的頭尾削斷。
白芨疼的悶哼一聲,“唔……”
凌子岺拿了塊軟布輕輕擦拭白芨臉上的冷汗,眼睛溫溫柔柔地看著他,輕聲哄著:“我們白芨多大的人了呀,受點兒小傷還這么怕疼,以后……”
話還沒有說完,凌子岺另一只攥住箭桿的手猛地往外一抽。
“唔嗯……!”白芨疼的仰起頭,又重重跌到安星喆身上,扭頭咳出一大口血,被他咬出齒痕的軟木吐在一邊。
凌子岺快速地用白紗堵住傷口,將顧北煦研磨好的藥粉悉數(shù)灑在傷口上,安星喆不用凌子岺開口便直接用手掌貼在白芨的后背上,緩緩送入內(nèi)力。
“好了,箭矢取出來了。你安心睡一會兒,有師姐在,我守著你,乖……”上好藥,包扎好傷口,凌子岺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來搭在白芨身上。
白芨熬了太長時間,早就力氣殆盡,重傷撐著一口氣沒暈過去全憑的是意志,此刻見師姐就在身邊,仿佛心里有了踏實靠山,緩緩闔上眼皮很快沉沉睡去。
凌子岺并沒有讓魏沐謙守在白芨旁邊,這點兒倒是讓安星喆和顧北煦挺意外的。按說魏沐謙是凌子岺的徒弟,白芨就是他的師叔,師叔傷重不是理應(yīng)師侄照料在旁的么。
安星喆攬著魏沐謙的肩膀,將情緒低落的孩子帶到馬車那邊安慰去了。顧北煦站在凌子岺身后離她幾步遠(yuǎn)的地方,默默看著坐在白芨身旁抱著膝蓋將自己蜷成小小一只的人。
顧赫言……
顧赫言……
顧赫言……
為什么要逼我?
當(dāng)初凌子岺以為,白芨和菘藍(lán)跟著她這將死之人浪跡天涯會危險重重,殊不知她將他二人留在藥王谷對于他們才是真正的危險。
原以為無牽無掛的瀟灑離去,從此浪跡天涯,埋骨異鄉(xiāng)才是最終的結(jié)局。沒料到,人終究非草木……
菘藍(lán)和白芨是凌子岺在藥王谷唯一的軟肋,所以,顧赫言才想到用他們來制衡凌子岺,逼著她回去。
“凌子岺……”
“你怎么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樣子?怎么能輸?shù)倪@么難看,你的一顆真心,到頭來……呵呵呵……全是笑話……呵呵……想留的人留不住,想護的人護不住……你算什么師姐?……”
情思已逝,再無曾經(jīng)。
凌子岺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仰頭望著湛藍(lán)浮云的天空,墨發(fā)披散在肩頭,眸底深深落寞卻是如何都掩飾不住。
須臾,凌子岺閉上的眼睛再睜開,里面已經(jīng)冰冷一片沒有了任何溫度!
凌飛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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