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可會飲酒？
樓上房里休息的姑娘，聽見樓下有鈴鐺作響，好奇地走到走廊上。
“柳姐，不是說晚上才開張么，怎么現(xiàn)在就有客人來了？”一個姑娘倚欄問道。
“去去去，回去休息，沒你的事！”柳姐朝她揮了手，將其打發(fā)走。
她雖然知道張程不會點姑娘，不過眼下還沒有到開業(yè)的時間，縱使張程在這兒晃悠一下，也不會影響生意，所有柳姐也就沒有趕張程走。
等到張程在畫卷林中轉(zhuǎn)悠完了，在叮當(dāng)作響的聲音中緩緩走出來，才帶著調(diào)侃的口氣和他說：
“張公子，可曾看見了心儀的姑娘？隨便選，姐給你打折唄，如不，還是上次那個小雅？”
小雅可是作為怡然春樓的頭牌培養(yǎng)的，上次柳姐為了中飽私囊，用小雅抵扣了一部分張程的畫錢，還覺得是張程占了便宜，這回她可不會便宜了這小子，一分錢都不會少。
“呵呵，不必了”，張程淡淡道，“小雅姑娘性子太烈，我不喜歡?！?p> 那天，張程作了一天的畫，本就疲憊不堪，傍晚被小雅姑娘這么一折騰，身子骨感覺都要散架了。
柳姐看了看張程瘦弱的肩膀，和蒼白的臉色，心中暗自嘆息：“多么俊的小子，可惜了這幅皮囊，中看不中用啊。”
調(diào)侃完了，柳姐就客氣地趕客了，只說晚上才開張，現(xiàn)在暫時不接客。
沒想到，張程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回頭看了看那琳瑯滿目的畫卷，緩緩道：
“柳姐，你這青樓里，可有善于才藝的姑娘？”
柳姐一愣。
“才藝？你說那方面的？”
“自然是，青樓女子的才藝了?！睆埑绦πΑ?p> 柳姐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道張程賣得什么關(guān)子，她這小樓可比不了京城，來的客人多是單刀直入，很少有迂回作戰(zhàn)，還要欣賞姑娘們才藝表演的。
“張公子可是說的吟詩作對，彈琴起舞之類的才藝呢？”
“正是！可有人選？”
柳姐上下打量了張程一陣，思索片刻。
“人嘛，倒是有一個，只是不知道張公子是否誠心要點她呢?公子也知道，我們怡春樓開業(yè)大吉，不瞞您說，南陽城里這幾天來，我這打探消息的人可真不少呀，有些姑娘都名花有主了，你看這……”
張程和柳姐打過幾次打交道，知道此人是個鐵公雞，眼下之意思，自然是要定金了。
他笑著點點頭，朗聲道：
“柳姐，你放心，我這次來是誠心來找姑娘的，只要你這有擅長才藝的姑娘，我就定了她，絕不反悔?！?p> 柳姐的眉毛一挑，顯得有些意外。不過憑借她對張程的了解，此人雖然不好女色，但也不會出爾反爾，故意到這青樓里找茬。
所謂來了都是客，柳姐看著張程俊秀的臉龐和烏黑的束發(fā)，一瞬間還有些心生愛憐了。
“你同我上來?！?p> 柳姐帶著張程上到二樓，往西邊走去。
長長的走廊上，裝飾著盛開的牡丹和海棠，好似夢境一般。
經(jīng)過一間間敞開的屋子，每間屋子的香氣各異，可縱使里面的春色更美，張程竟也不做任何停留，緊跟著柳姐的步伐，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這就是小妍的房間，”柳姐笑嘻嘻地，指著一扇緊閉的房門。
張程望著這扇門，透過薄薄的紙窗，可以隱約看見里面有人影晃動。
柳姐輕扣三聲房門，里面“嗯”地應(yīng)了一聲。
“張公子，這兒的姑娘，大多是南方人，只有這小妍是北方姑娘，氣質(zhì)可不一樣呢?！?p> “小妍來我這應(yīng)聘的時候，說她只賣藝，不賣身，我見她彈琴彈得好聽，一個人也怪可憐的，也就勉為其難，留下她了。這可湊巧，今天怕是遇見公子這位知音人了。”
一邊說著，柳姐帶著張程，推門而入。
一為穿著典雅的女子，端坐在琴前，微微抬頭，看向他們。
她身上是一襲白色拖地?zé)熁\梅花百水裙，裙擺垂落在地上，像是湖水自然散開的漣漪。
裙外罩著緞繡飛蝶氅衣，內(nèi)襯淡粉色錦緞裹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和袖口處繡著的精致的金紋蝴蝶，遙相呼應(yīng)。
張程倒吸一口氣，這一看就是個講究的姑娘，否則這么熱的天，不得悟出痱子來？
小妍有些羞澀，低著眉梢，只是快速瞥了一眼張程，就把眼神投向了柳姐。
“唉，你呀，多做些時日，你就習(xí)慣了！”柳姐幾步走過去，抓起桌上的團(tuán)扇，朝著小妍的額頭，不住的扇風(fēng)。
“喲，我說呢，這么熱的天，穿這一身公主服，感情是要穿給張公子看呀，嘖嘖嘖！”
隔壁房的小雅，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門口，探進(jìn)頭調(diào)侃道。
她朝著張程拋了一個媚眼，電波傳來，惹得張程七月天里打了一個寒顫。
柳姐把小雅趕走，麻利地關(guān)上了房門，轉(zhuǎn)頭說道：
“小妍，你可真有福氣呀，開張第一天，就遇見了張公子，他想點個會才藝的，你快撥弄幾下你的琴，讓張公子見識下你的本事！”
張程見小妍怯生生的目光，終于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上，也就好生打量起這張小臉來。
之前給眾姑娘畫人像的時候，張程并沒有注意到小妍，可能和其他姑娘相比，內(nèi)斂的小妍，在畫筆面前方得并不開，也就沒有其他姑娘的風(fēng)騷勁頭。
不過，現(xiàn)在張程靜下來好好看著她，倒是覺得此女溫婉可人，像是鄰居家妹妹的氣質(zhì)。
“可惜，如此清麗的姑娘，也淪落到煙花柳巷之中。”他暗自惋惜。
二人對視一陣后，在柳姐的催促下，小妍舒其衣袖，雙手緩緩落下，撥弄琴弦。
不過四五個音律之后，張程就伸手示意停下。
“怎么，公子可是不滿意？”劉姐問道。
張程沒有回答，直接詢問小妍：“你可會飲酒？”
“會淺酌幾杯。”小妍雖然是北方女子，可是輕盈的聲線，似燕語鶯聲，比江南的女子更加動聽。
張程點點頭，轉(zhuǎn)身對柳姐說：
“小妍我要帶走，包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