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我有一卷眾生圖

第23章 受虐的過程

我有一卷眾生圖 寥寥可數(shù) 2056 2021-07-16 22:48:48

  王老頭興致來了,點(diǎn)起了煙桿子,可是吧嗒吧嗒了半天,煙都抽完了,也不見張程來。

  “這臭小子,不會是覺得下不贏我,故意跑了不回來了吧?”王老頭沉下臉,用煙頭敲擊了門檻,咚咚作響。

  “老不死的,你坐著就好好坐著,一大早的搞得這么響做什么?我們不要睡了嗎!”

  堂屋后面的房間里,傳來兒媳婦的咒罵聲。

  王老頭不敢回應(yīng),摸索著煙袋,又抓出一點(diǎn)煙沫沫點(diǎn)上。

  吞云吐霧之間,他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當(dāng)年,在教坊司做琴師的日子。周遭都是喊著她王師傅的妙齡女子,他們對自己,又敬又愛,別說是吼了,說話都是輕聲細(xì)語的,溫柔極了。

  以至于很多年后的現(xiàn)在,王老頭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教過他們的曲子的旋律,但是那些女子們好看的模樣,低眉嬌羞和他請教曲譜的眼神,卻印在了他深深的腦海里,一輩子都記得。

  “小翠,阿雨,瑾兒,你們現(xiàn)在都在何方……”王老頭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中去。

  以至于張程回來的時(shí)候,王老頭還在望著天空中的云朵發(fā)呆。

  “看啥呢王爺爺,太陽這么刺眼,你也不怕眼睛被晃著了?!睆埑绦ξ?。

  老爺子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了棋盤和棋子,原本瞇著的眼睛驟然睜大,發(fā)出亮光。

  棋盤摸起來嶄新的,棋子也是珠圓玉潤,閃爍著美妙的光澤,在王老頭的眼里,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看的風(fēng)景了。

  “張程,你怎么才回來?”他凝視著棋盤,眼里甚至浮現(xiàn)出層層淚花。

  張程笑道:“這棋盤放在箱子地下幾年了,找了我好一陣,落下不少灰,我用清涼的井水把它戲洗涮兩道,還擦得干干凈凈,這才給您送過來了?!?p>  原本在箱底吃灰好幾年的象棋盤子,這會兒被張程擦得潔亮光新,楚河漢界,方格縱橫,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就是兩軍對峙的戰(zhàn)場。

  王老頭撫摸著棋盤,像是看著以為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感慨不已。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哽咽道:“小子,我們快點(diǎn)開始下棋吧?!?p>  拿來一張凳子,棋盤架在門口,王老頭這樣子和張程下象棋。

  張程的棋力幾斤幾兩,他自個(gè)兒門清,他壓根就不喜歡下象棋,只會四招,當(dāng)頭炮,馬起跳,跳馬,出車,再接下來動子,全憑感覺。

  王老頭一邊波弄棋子,一邊淡淡笑道:“張程啊,上次和你下棋,怕不是兩年前了。兩年過去了,你下棋還是只會這四招?你怎么不多學(xué)幾招呢。要不這樣,以后你天天早上來我這里陪我下棋,王爺爺我好生帶著你讀棋譜。這象棋啊,沒別的巧,就是要多下,你王爺爺我這兩年呀過得苦,雖然沒人陪下棋,可是每天夜里,我睡不著的時(shí)候,腦子里不知道下了多少盤的棋了。沒人陪我下,我就一個(gè)人琢磨,也挺好!”

  他一邊絮絮叨叨念個(gè)不停,一邊啪啪啪拍下棋子,每一步棋,都下得酣暢淋漓,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痛痛快快地釋放兩年沒有下棋的憋屈。

  結(jié)果自然不用說,殺得張程片甲不留,甚至在吃掉張程的老帥之前,王老頭還興致盎然地用兩只車,在張程的地盤上橫沖直撞,對但殺死了有生力量,還把躲在漢界角落的小兵,也吃得一個(gè)不剩!

  張程被虐成了光桿司令!

  “哈哈哈,將軍!”王老頭一聲令下,抄起大炮,越過前面的大馬,重重砸在老帥上,聲音響得如炸炮仗一般。

  棋盤都被掀翻了!

  坐在對面的張程,一臉黑線。

  不就是下個(gè)象棋么,值得這么激動嗎,拍這么重,手不疼??!

  也太不給我張公子面子了吧。

  “王爺爺好棋法,這么多年了,我依舊不能戰(zhàn)勝王爺爺,您真是棋神啊!”趁著王老頭的興奮勁正高,張程乘機(jī)恭維幾句,把氣氛推向高潮。王老爺子一高興,很快就要給他制琴了,張程心想。

  誰知王老頭撿起地上一個(gè)車,一臉得意地問道:“孩子,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Che……不對,叫ju呢。”張程笑呵呵道。

  “你還知道叫做豬呢,我看你的腦子真的是豬。不是我吹牛啊,我那三歲的孫子好好跟我學(xué)幾天棋,都下得比你強(qiáng)。你除開開頭四招,就不會搞點(diǎn)新的招數(shù)了?朽木不可雕啊?!?p>  到底年輕時(shí)是做琴師的,但凡老師,都有些好為人師的毛病,喜歡教育人,傾向于和人講道理,講完之后還意猶未盡,不忘損人一把,以此彰顯自己淵博的學(xué)時(shí)和獨(dú)到的見解。

  張程在一邊雖然被損了,但也是笑著點(diǎn)頭,連忙稱王老頭說得在理。

  本來他的棋力就爛,這次來就是陪老爺子下棋的,哄他開心才是目的,老爺子罵得越難聽,說明玩得越盡興,這是好事。

  張程洗耳恭聽了好一陣教育,然后說:“王爺爺,這棋也下了,道理也說了,您看我這琵琶琴弦的事情……”

  “琴弦?”王老頭身子往后一仰,雙手交叉在胸前。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有約定在先,你下棋贏了我,我才可以幫你做弦。方才那盤,你不但沒有贏,還被老夫殺的片甲不留,你還好意思提這事?來來來,我們再下三盤,看你有沒有機(jī)會。”

  張程聽了,賠笑道:“您也知道,我這水平,莫說三局,就是在下一千局,也不會有任何勝算。您又何必為難我呢?還是幫我這個(gè)忙吧?!?p>  這道理王老頭自然也懂,但是他好不容易抓住這么個(gè)有人陪她下棋的機(jī)會,若是輕易把張程放走了,下次有人和他下棋,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眼下他抓了別人的把柄,必須要死死揪住不放。

  王老頭只是想下棋啊。

  張程見他死死咬住不放,只好心不在焉地又陪他下了三盤。

  南陽城小巷子里偶爾有人經(jīng)過,好奇地看著門口這對爺孫年紀(jì)的人,孫子尷尬地呆坐著,爺爺興奮地握著棋子,啪啪啪砸著棋盤,好像棋盤有仇似的。

  震天的響聲,在巷子里回蕩著。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