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致命一擊
表面上，王老頭是在和張程對弈。
但只有張程知道，他的背后有一個強大的高手，在做指引。
“車二進三?！焙跓o常輕聲道。
張程一臉黑線，什么是車二進三？
黑無常有些無語：“你和人下象棋，車二進三都不懂，怎么下的？”
“我就會當頭炮，馬起跳啊，其他的隨緣下?！睆埑陶f話實說。
黑無常：“……”
趁著王老頭思考的工夫，黑無常簡單給張程介紹了一番象棋的規(guī)則。
所謂車二進三，簡單的說，車二代表的位置，平三代表行走方向和步數(shù)，
“張程，你既然和人象棋，有些東西還是明白些好。象棋的棋盤是由縱橫的兩條線組成，相交處就形成一個點，在以你的方位為例，從右手數(shù)，共有八條線，組成九個點，依次是一至九。假設現(xiàn)在還是開局，右下角的車就是車一，如果把車向前走兩步，也就是相向右能夠飛到的那個地方，叫做車一進二，如果再將這個車向左走一步，也就是右炮的位置，這叫做車一平二，注意只有前進和后退是以走的步數(shù)為準，而橫著走是以他的目的地所在的那條縱線為準，也就是說它走到哪條線就是平幾，在象棋中只有XX平X，XX進X，XX退X這三種情況……”
黑無常到底是棋師出生，講起可來慢條斯理，娓娓道來，張程撓撓頭，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好復雜，你就直接告訴我，車往前走幾步，往后走幾步，往左走幾步，往右走幾步即可！”
“呵呵，也可，不過這樣的話，我可就要費些口舌了。”
“你要給我講清楚這個，更費口舌……”
張程和黑無常嘀嘀咕咕一陣，惹得王老頭好生奇怪。
“張程，你下棋就下棋，這里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你在和誰說話呢？”
張程擺擺手，笑著示意繼續(xù)下棋。
黑云壓得低垂，強大的壓抑感伴隨著悶熱的濕氣襲來，令路上的行人下意識的低下頭行走，生怕頭就要撞到云朵。
但是坐在門口下棋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道外部環(huán)境的變化，哪怕是天崩地裂，棋也還是一樣的下。
王老頭總覺得張程見天的棋子有些詭異，一改之前的幼稚套路，反倒是有熟家的風范。
而張程面無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風輕云淡。
接下來，進入到正真的對決！
王老頭VS黑無常！
王老頭首先展開進攻，跳馬之后，立即派先遣部隊——車和炮長驅直入，打進了對方的陣地，橫馬跳卒，車攻炮轟，力圖用一波攻勢，擊垮張程。
棋之靜時，如一池春水，波瀾不興；一旦化靜為動，則狼煙四起，氣勢毫不亞于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
放在以前，張程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圍攻，怕是沒走兩步，就要卸甲投降舉白旗了。
可是今天，他卻沉著穩(wěn)定，不急不緩地應對進攻，就連抓棋子的手，也是穩(wěn)穩(wěn)當當，絲毫看不出一絲慌亂。
精妙之處，就在于開頭的飛相之上。
“相局勢常安，中宮士比鴛。車先河上立，馬在后遮攔。象眼深防塞，中心卒莫前。勢成方動炮，破敵兩岸邊?！?p> 黑無常默念出一段口訣后，繼續(xù)指揮著：“炮五平四，馬三進二，兵三進一……”
很快，王老頭的第一波攻勢，被張程隨之化解。
王老頭體寒，夏天也很少出汗，可是現(xiàn)在滿頭汗珠。
他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就連汗液流進眼睛里，也來不及擦上一把。
“張程，你真的是我的鄰居，張程？”
王老頭抬起頭來，一臉茫然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的樣貌，陌生的是他的棋路。
這絕對不是一個只會當頭炮，馬起跳的菜鳥象棋手，倒像是一個韜光養(yǎng)晦的大師，左手端著鼻煙壺，右手反手捏著折扇，面對對手一記記直鉤拳，左閃右躲，將危機一一化解，然后嗅嗅鼻煙壺，露出淡淡的微笑。
“王爺爺，就是我呀，你怎么了?？煜缕灏伞！?p> 張程詭異地笑笑，刷的一聲彈開折扇，給王老頭扇風。
微風帶走了老頭子臉上的汗液，讓他的頭腦稍微冷靜下來一些。
雖然他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和困惑，不過，他還是決心要下完這一盤棋。
曾經(jīng)在夢中，他無數(shù)次模擬著和高手對弈時的場景，有輸有贏，而輸贏的每一步棋局，他都深深記下了棋譜。
而眼前和張程對弈的這副棋局，似乎和夢中同高手對弈的某一局棋，十分相似。
王老頭有些興奮，他挺直了腰板，忘記了這是和張程對弈，思緒仿佛回到了夢中。
楚河漢界，戰(zhàn)云密布。
烏云籠罩在南陽城的上空，好似從棋盤從飛出一般。
二人你來我往，爭奪地盤。
王老頭這邊，重整旗鼓，一招雙車挾士，重炮將軍，眼看就要把張程逼入絕境。
“呵呵，此局雖然有些門道，不過也是我在夢中下過的棋譜，不足為奇！”
零星的雨點落下來，和老頭臉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而他那身狼狽不堪的破布條，也被汗水和雨水打濕，貼在身上，透出了瘦骨嶙峋的體格。、
他長舒一口氣，感受著雨水的清涼。
“我好了，該你了?！睆埑痰?。
當他再睜開眼時，王老頭渾濁的眼里，突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不好！
張程雖然多丟了一炮一馬，但過河的卒子在一步不停地向對方的將逼近，猶如一把小刃，悄悄刺向心臟深處。
王老頭的陣腳有些不穩(wěn)，急忙鳴金收兵，從敵方前線調(diào)回兵馬，守衛(wèi)自己的將。
“炮向士角安，車行二路前。過河車炮上，炮又馬相連。車先圖士象，馬將跑向前。敵人輕不守，捉將有何難！”
黑無常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張程，將他！”
這次，黑無常并沒有說出具體的怎么走，但是就連張程，都看出了對方的破綻，一個士角跑，活生生把王老頭將死！
“將軍！”
“啪！”
雖然豆大的雨水，早已把棋盤淋得濕漉漉一片，但是張程這伴隨著怒吼的一拍棋子，濺起一片高高水花，好似一顆巨石，從天而降，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