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林路過蓮湖,自己劃著小舟去折蓮蓬。許是觸景傷情,心里不住想,是啊,盛夏到了,他該帶著嵐到這里或者那里的詩情畫意去了吧,自己怎么會是對他特殊的那一個……快走吧,撞上就不好了。
照例,回到,將蔬果分與了些給孩子們打發(fā)他們走了,林就怔怔看著那些蓮蓬,撩起衣袖,又看著手上的奴隸刺青出神,真是愈來愈看不清他了。
不知何時走進(jìn)來一個老人,看到了刺青。但凡有點(diǎn)資歷的都知道這是個啥東西。奴隸刺青刺的地方大都大同小異,有刺在頭上的,脖子上的,手臂上的……
老人心下了然,不動聲色,佯問道:“女娃這是偷跑出來的?”她當(dāng)時是獨(dú)自來的,應(yīng)該不會有錯。
林回過神來,忙放下袖子,又覺得不太有必要了,平靜說道:“老伯識得這東西?我來這里不過是小住一段時間,到時會走,沒有惡意?!?p> “女娃也不用多想,伯伯是過來人,知道你們的不易。來,伯伯告訴你一個不用契主就可以解除這東西的辦法”
林心中一動,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老人壓低聲音,“你先把契約拿到手,然后寫一份釋奴書,用契主的血拇指印按上,拿到公證處,你就自由了”老頭看似認(rèn)真地指點(diǎn)道。
林算是明白了,老頭是把自己當(dāng)傻子了,這樣無論契主有沒有事,反正自己是玩完了,哪有奴隸自己拿著釋奴書去的,公證處抓一個叛逃的奴隸還是輕而易舉的吧。
林故作疑惑問道:“那這契主的血怕是不好拿,不會要……”
老人十分滿意看著她,“娃娃果然十分聰明,就是一不做二不休,”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樣也就絕了后患。”
林不打算再糾纏,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了,打發(fā)道:“伯伯請回吧,事成必把喜訊說與你聽?!?p> 按他這個想騙騙小孩子的計劃,他謀的就不是溯的命了,如按他說的做,那樣的奴隸最后一怎么樣都活不了,不被契主輕易反殺已是萬幸,怎么活得到拿血?這個也許可以巧取,可老頭的話都不知道有沒有可信度,所以自己手里什么東西讓他看上了?
……
嵐來的時候是看到老頭走遠(yuǎn)的?!拔襾砟命c(diǎn)吃的?!苯?jīng)過許久的明槍暗箭,兩人都不打算維持什么表面姐妹情了。
“我拿著這兩個走,你把剩下的拿著跟上,小奴隸?!辈涑赃€蹭出優(yōu)越感了?
林無語拿上東西的跟在哼著歌的嵐后面。等到了溯的住處,發(fā)現(xiàn)他正用草逗弄著金魚,聽到聲響也只是抬頭看一眼。
嵐十分殷勤地過去要挽他的另一只手。吶,只有這個人在的時候,他才會任她靠近,不過,自己不介意?!八?,你看,都有蓮蓬了呢,我們?nèi)澬≈酆貌缓??”親昵極了的樣子。不過,他一言不發(fā),像站著的她一樣。
嵐又小跑到林面前,伸手就要搶林還抱著的蓮蓬。林抱得緊,又不肯松手給她。嵐就用她那修得好看的長指甲重重往林手上劃去,林吃痛,手就松開了。手中一空,林就要出去,一聲不吭。
溯的眉頭卻擰了起來。
“溯,你看,它好看嗎?我們?nèi)タ春苫ò?,荷花更好看,嗯?”嵐盡力忽略他臉上的不悅。
沒等嵐又抓上他的手,他就大步走到走開,回頭不輕不重說了一句“別以為有家族合作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p> 很快,溯就追上了失魂落魄的林。他擋在她前面,小心抓過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紅痕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
“看來,愈合力越來越快了呢?!辈恢獮槭裁矗行┢嗫嗟卣f。
林將手抽回,看著他,想尖酸刻薄幾句,終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