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公孫駿,竟然被一個瘦弱的少年給纏住了,二人竟然還打的有來有回。
不少曾經(jīng)吃過公孫駿虧的人,紛紛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那個總吹噓自己在林海雪原里同狼搏殺過的公孫駿嗎?
“有什么好吃驚的,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伴侶間的小打小鬧,公孫駿就算再莽,也不至于沒品到下死手打老婆?!?p> “臥槽,你說的好有道理?!?p> 由于是擬在和公孫駿肉搏,所以桐逋可以聽見同窗的議論。
他悲憤的在心里咆哮,“憑啥就先入為主的認定我是老婆,不對,呸呸呸,我TMD喜歡女人!”
桐逋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自作聰明,作繭自縛,本想用極端的言語惡心對方離開,卻不料將事情引到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全場,只有兩個人沒有加入同窗的議論。
崔鉞和楊起云正一臉嚴肅的觀察著桐逋和公孫駿的交手,也只有他們兩個,能從桐逋的動作中,捕捉到其中蘊含的精妙。
他們怎么都沒想到,一個泥腿子竟然會有這樣的身手,這樣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教出來的,更何況桐逋還是慈孤院的孤兒。
“難道是呂氏傳授的格斗技?”
自從桐逋引導出了碎天劍雨意,楊起云就調查過桐逋,知道桐逋能進清河苑,是呂氏在背后操作。
崔鉞搖搖頭,仍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呂氏格斗技的路數(shù)不是這樣的,我反而覺得有點像羅氏的路數(shù)?!?p> 聽到崔鉞這么一說,楊起云心中咯噔一聲。
“羅氏,你說的是洪都州羅氏,那個正在和呂氏爭奪最后一個十三人委員席位的羅氏?”
崔鉞點點頭。
看著對方還在一臉淡定的觀看公孫駿和桐逋的戰(zhàn)斗,楊起云真的是佩服這種定力,他可不相信崔鉞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關聯(lián)在一起,可能蘊藏著什么、代表著什么。
一個家族,把掌握著敵對家族格斗技的少年,費勁心思的送進西岸道名高。
“別腦補太多,這終究只是我們的臆測,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樣,桐逋是羅氏的子嗣,那羅氏沒理由不派人來救自己家的孩子,同樣,呂氏也不會將桐逋送來讀書,且不派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督,就連呂漱都沒有跟桐逋分在一個班。”
崔鉞瞟了一眼楊起云,便繼續(xù)開始揣摩桐逋格斗技中的幾個巧妙的地方。
“住手!”
一道嚴厲的呵斥在學舍中響起。
侯不群的突然出現(xiàn),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悠揚的鐘樂也適時的響起,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軀體,也因此戛然而止。
“能耐了啊,敢公然在苑里打架?!?p> 侯不群一看是公孫駿和桐逋,心想兩個人家世都不比自己強,便立馬拿出了人師該有的威嚴。
“尤其是你,桐逋,不要以為自己全職介者的信息登記錯了,又成為了學校的潛力股,你就可以翹起尾巴了?!?p> 此話一出,同窗們又一次嘩然,原來桐逋不是全職介者,就說全職介者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悟性。
現(xiàn)在解釋得通了,不過,桐逋身上的奇跡光環(huán)雖去,但是天才的身份,還是令人羨慕的。
“好了,你兩給我去門口面壁思過,什么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什么時候就讓你們回教室。”
侯不群根本不給二人開口的機會,就把二人轟了出去。
看著桐逋的背影,侯不群不禁哀嘆,要是換做以前,他一定能更加暢快的羞辱桐逋。可現(xiàn)在,人家是連山長都悄悄叮囑過,要好好培養(yǎng)的學生。
身后學舍傳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課聲,學舍走廊外的楓葉簌簌的飄落在地上,枝椏也越發(fā)的光禿。
再加上身邊一直故意睨視自己的公孫駿,桐逋顯得凄清又無奈。
“就算你這么看我,也沒用,我不喜歡男的?!?p> 桐逋覺得,有時候,必須得把事情掰扯清楚。
“我他——”剛準備咆哮,但意識到現(xiàn)在還在上課,公孫駿只能壓低嗓音,齜牙咧嘴的說道:“我什么時候說我喜歡你了,你TMD再胡亂說話,我就撕了你的嘴,你知不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要是被我哥們聽說了這樣的傳聞,我TM會被笑死?!?p> “那你干嘛突然對我那么親近?!?p> “我不是說了嗎,是你的天賦和可能性,吸引到了我。”
“看吧,就知道是這樣,以前的我不值得被征服,現(xiàn)在我成了天才,你就生出了想玩弄我的心,滿足你扭曲的欲望?!?p> 公孫駿無語,擬則在桐逋的腦海中強忍笑意。
“你他喵的是個憨批吧!”
公孫駿從來沒想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的腦回路會如此不正常。
但其實,只是大家生活的環(huán)境不一樣罷了,幾個月的慈孤院生活,早就讓桐逋對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產(chǎn)生了一些奇怪的定式。
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的親近,對慈孤院的孩子們來說,算不得什么好事,桐逋曾親眼見識過其中的齷齪。
有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會不會輪到自己,不過自己長得雖然湊活,但還是差點意思,不然自己也躲不過前幾次的挑選。
但實際上,不是他不夠格,只是江老頭還不知道呂氏對桐逋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罷了。
“哎?!?p> 公孫駿嘆了口氣。
覺得很有必要跟桐逋談談。
“有些話,我知道說出來很殘酷,但世道如此,我不得不跟你坦誠一些事情,我接近你的原因,的確不那么單純?!?p> “看吧,我就知道?!?p> 桐逋嫌棄的跨出半步,拉開與公孫駿的距離。
“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慢慢聽我話把話說完。我說的不單純,其實指的是我接近你的動機,并不是出于想跟你做朋友,而是帶著一種功利的心思,因為,你所展現(xiàn)出的天賦,讓我覺得你有成為秘卡師,甚至是稱號秘卡師的潛力?!?p> 聽到這些,桐逋眨巴眨巴眼睛,腦子似乎終于轉過了彎。并且,他也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一絲迷惑,對啊,自己怎么總往哪方面想呢?
“我們公孫氏雖說是一縣豪右,但底蘊其實遠不如那些名門,家族的影響力也基本出不了極北道,即便是在道內(nèi),不買駝鹿縣公孫家面子的,也大有人在。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你不是說了底蘊不如人家嘛?”
面對桐逋的反問,公孫駿一愣,旋即在心中笑道,這桐逋的腦回路還真是跳躍。
“確實是底蘊,而這底蘊中最最核心的就是在秘卡傳承與培養(yǎng)上。一個家族,再龐大的產(chǎn)業(yè),再強大的財力,再煊赫的政治地位,都離不開秘卡實力的支持?!?p> 說到這些的時候,公孫駿讓桐逋看了看正在學舍中聽講的崔鉞。
“知道文登崔氏的勢力有多強大嗎?”
桐逋點點頭,剛準備開口,就被公孫駿給打斷了。
“你其實并不算真正的知道,你或許知道文登府半數(shù)的鋪面和田地都屬于崔家,你可能知道崔氏的產(chǎn)業(yè)遍布東唐,甚至遍布海外,你也大概清楚十三人委員會總有一個席位是屬于文登崔氏的,但是!”
公孫駿頓了頓,“你一定不知道,文登崔氏的一切榮耀,都源于秘卡的強大傳承,以及眾多資深、達人秘卡使,乃至秘卡師和傳說中稱號秘卡師的支撐?!?p>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公孫家豪右的身份已經(jīng)挺厲害了?”
桐逋點點頭,畢竟一地巨擘,出入仆從如云,豪車無數(shù),他們這些平民可羨慕不來。
“但我們家在一些名門面前,比如楊氏、陸氏,甚至弱一些的侯氏,都不過是一個土包子、暴發(fā)戶?!?p> “嘿,有錢人也這么內(nèi)卷嗎?”
桐逋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等級,遠比他想的要更加分明。
“那可不,資源就那么多,想要多占據(jù)一份,就得看實力說話。我家這種豪右,家中一般都沒有秘卡師坐鎮(zhèn),所以很多真正利潤大的行業(yè),我們幾乎都插不進手。”
“所以,如果你家有秘卡師坐鎮(zhèn),就能擠進名門的行列?”
這是擬讓桐逋提出的問題,跟沒心沒肺的桐逋不一樣,對于這個世界的局勢和格局,擬覺得還是有必要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