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
羅泉額頭上的青筋蠕動,但表情依舊維持如沐春風。不過,但凡有點眼力價的人,都心照不宣,知道微笑的二人,正在激烈的交鋒。
呂炎笑了笑,相對于羅泉,他更顯從容,畢竟事情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開始布置了。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桐逋的失憶吧,可幸運的是,還有紀篤山這個備選。
“篤山,你看,羅族長就是這么喜歡以己度人,自己最愛干什么事情,就總覺得別人也會干,就跟東邊的妹國似的,明明是他們屠殺了成千上萬的原住民,卻總愛指責我們壓迫原住民?!?p> “族長,羅族長跟妹國的合作頗多,難免沾染洋人的那些不良習氣。”
看著紀篤山和呂炎在他面前一唱一和,羅泉的火氣狂飆,“行,呂炎,威脅我是吧。我今天告訴你,就算你將實驗室的事情曝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不承認,你又能奈我何?想憑這黃口小兒的一面之詞,就讓我們羅氏拱手讓出委員會的席位,你做夢。”
說罷,羅泉便準備起身離去,他已經搞清楚了呂氏的意圖,再留在這里,也就多大的意義了。
這群孩子實驗體,確實能給羅氏帶來一些麻煩,但是,他覺得并不是沒辦法處理的,比如自己也找?guī)讉€機靈的孤兒來抹黑呂氏。
這樣,就可以將輿論引向安全區(qū)域,讓眾人覺得這是每年大選時,各大名門慣用的抹黑攻勢、造謠手段。
“羅族長這就要走了嗎,我原本還想給你看看某段監(jiān)控錄像呢~”
聽到了這句話,羅泉瞬間僵在原地,無數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對啊,連這群實驗體,都被呂氏救出來了,那基地里的監(jiān)控錄像,沒被毀掉,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若對方確實掌握了錄像,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妙了。該死,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萬無一失的自毀,會出現紕漏。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錄像。”
羅泉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咄咄的從呂炎身上掃到紀篤山身上。
呂炎招招手,紀篤山便拿出一臺具有放映功能的小型機器。
畫面雖然不不是很清楚,但也并不模糊,至少每個人的臉,都是可以看清楚的。
羅泉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視頻里的內容,確實都是發(fā)生在實驗室里的事情。
當紀篤山收回機器后,羅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紀篤山看著這樣的羅泉,心里緩緩生出一種報復的快感。
他多么希望羅泉能像剛才那樣,硬氣的起身離開,因為這樣,就預示著呂、羅的談判失敗,要是這樣,他就可以將視頻公之于眾,讓全東唐,乃至世界的人,都知道羅氏的罪行。
這種結局,對羅氏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可他知道,羅泉一定會按照呂炎設想的那樣,用退讓和妥協,來交換視頻。
雖然,這樣會讓他們失去十三人委員會的席位,會讓他們羅氏的實力衰退許多年,可至少,這樣做可以保全自己。
選擇硬碰硬,把視頻公之于眾,羅氏就會失去道德、公理,乃至法律支持。即便是名門,在失去游戲規(guī)則的保護后,也一定會被無數眼紅的家族給撕碎和吞噬。
當然,呂氏的期望,也是羅泉選擇妥協,畢竟,鷸蚌相爭,得利的總是別人。
“呂炎,你贏了,我答應退出這次的競選。但是,所有的視頻,全都得給我刪了,不然,我們兩家就一起毀滅吧!”
說完,羅泉就離開了宴會大廳。
看著羅泉消失的背影,呂炎端起一杯崤東道的葡萄釀,一飲而盡,臉上浮現出的笑容,也不再是虛假的偽裝。
其他的賓客自然注意到了羅泉的離開,以及呂炎現在散發(fā)出的怡然自得的狀態(tài)。
“看來,最后一個席位,花落呂氏了。”西岸道觀察使對著文登府府尹笑道。
轎車行駛在翡翠區(qū)寬闊的馬路上,路燈的光芒透過玻璃窗,映射在羅泉陰晴不定的臉頰上。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打開翻蓋,按下接聽:
“族長,查過了,我們的人,之所以沒有發(fā)現這群實驗體的入學,是因為每年這個時候,各大家族都會安排族人入學各個學校,所以……所以負責情報的人,根本沒注意到這點?!?p> “好,知道了?!?p> 羅泉合上手機蓋,憤怒的他,一拳頭捶在了車窗上,玻璃上立馬出現了無數裂紋,但是車窗卻并沒有碎得一地。
他不是在怪手底下的人,因為就算換做是他,也很可能會忽視這件事,他只是在懊惱自己的疏漏和自大。
晚宴結束后,呂氏照樣還是派了專車送桐逋回去。
坐在車上,桐逋一言不發(fā),此時,擬也出奇的沉默,就這么靜靜的坐在意識海洋里。
直到車子逐漸駛入了長青區(qū),桐逋的聲音才在意識海里響起。
“你還在生氣嗎?”
桐逋問的很小心,當所有的沖動勁兒消失之后,桐逋才漸漸生出了后悔之意。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無論是擺脫慈孤院的陰影,還是想要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似乎都離不開實力的支撐。
而易霄川,正是那個可以給自己提供便利的人。
或許,今天錯過,以后就再也遇不見這么好的事情了。
但意識海里的小白人卻搖了搖頭,“沒有,你的選擇,可能不是最合適的,但對我們來說,也并不是錯誤的。如過,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愿意委身在情敵的手下做事?!?p> 桐逋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那我們以后怎么辦,秘卡,觀想圖,還有米沙,這些,我們好像都沒有能力解決?!?p> “沒關系的。”
小黑人站了起來,做出緊握拳頭,努力奮斗的動作,“總能想到辦法的?!?p> 回到林南坊慈孤院后,江老頭罕見的沒在門口等他,青銅色的鐵門,關的嚴嚴實實的,只有一盞昏暗的燈光,照亮著一小片區(qū)域。
“這……”
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巷子里響起了富有節(jié)奏的踱步聲。
“高跟鞋的聲音?!睌M很快有了判斷。
二人一轉身,就看到了那道嫵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