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
花紋從鴻鵠的右側胸口一直繞過肋骨側腰,順著右側延續(xù)到小腿。這是右賢王的小卜該有的刺身式樣,花紋有的像樹葉的形狀,又像藤蔓纏繞,還有花朵點綴。
從這以后,他明飛,不對,他鴻鵠就不再是奴隸了!
這個女人帶著無比華麗的花環(huán)來娶自己,而自己則紋上代表著自己終生屬于她的符號。
不過是放置幾天就會枯萎的花環(huán),卻要換取一個男子的一生。這就是骨粵的男人從出生就注定的命運。
作為得利者,都沒藥不會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她會心疼鴻鵠,會為他用心編制華麗的花環(huán),這在骨粵來說已經(jīng)算是非常好的女人了。
而作為被剝削者,鴻鵠也就是明飛也不會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從小在這種思想教育下長大的他同樣認為自己被都沒藥這么對待是自己撞大運遇上一個非常好的好女人了。
而且未來如果有人質(zhì)疑骨粵這樣的制度,跟鴻鵠一樣的男人還會去反駁攻擊他們,而幫得利者說話,一起幫助被剝削者。因為他們會覺得那些人侵犯到了他們女兒的利益,怎么可以讓別人家的兒子來爭奪自己女兒的權益呢?
什么?你說那是骨粵族全體男人的權益?不,我們并不需要,我們希望我們的女兒能享有更多的特權和利益。
當然,這個時候的鴻鵠還不會去思考這些事情,刺青之后皮膚紅腫疼痛,而為了顏色的好看,他不能用藥,只能這樣忍著。
大巫在旁邊叮囑著最近不能沾水,在結痂的時候也不能摳皮膚,不然會把顏色帶掉。
都沒藥認真聽著大巫的叮囑,然后帶著鴻鵠回到了右賢王王帳。宴會已經(jīng)開始,這是右賢王娶的第一個小卜。
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叫明飛的奴隸了,而是右賢王的小卜鴻鵠。
鴻鵠只覺得這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而自己忽然就成為了被右賢王所珍惜的小卜。再也不會因為自己長得像中原人而被別的奴隸排擠欺負了。
新婚燕爾,都沒藥心疼鴻鵠經(jīng)歷過刺青身上疼痛,都沒有急著跟他圓房。
對于鴻鵠來說這是都沒藥的體貼。
而他也不用再做給都沒藥洗衣服做飯之類的活了,只不過小卜其實還是妻主的奴隸,妻主要求他們?nèi)プ龅氖虑樗麄冞€是要去做的。
不過都沒藥待下溫和,不會虐待奴隸,自然也不會欺辱自己的小卜了。
但是都睨晈這邊便不一樣了。
“你做出的這個東西是為了要我的命嗎?!這是給人吃的嗎?!”左賢王王帳中傳出摔打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妻主,只是,只是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飯?!?p> “所以不是說了那你就學!身為莎恩的兒子,做飯還沒有我以前的奴隸好吃這像話嗎?!該死的,早知道我還不如娶個奴隸做小卜。就像那個該死的都沒藥一樣,聽說她娶的小卜就是一個奴隸。該死,我做什么她也做什么,我剛娶了小卜,她回去沒多久就也娶小卜,你說她是不是在學我嗯?!”都睨晈越說越氣,一邊說著這些話,手上一邊狠狠捏著自己小卜的胳膊,似乎要把那胳膊捏斷似的。
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并不敢說話,忍著疼沒有開口??墒沁@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了左賢王那脆弱的神經(jīng):“你怎么不說話?!你也覺得她處處學我就是為了有一天超越我是不是?”
都睨晈用上了更大的力氣,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終于忍不住開口呼痛:“妻主,疼?!?p> “疼?呵,你沒伺候好自己的妻主,害得我餓肚子,讓你疼又怎么了?不是應該的么?莫非貅花莎恩沒有教導過你,應該怎么伺候自己的妻主么?確實,你連吃食都無法做的好吃,果然是個廢物,我怎么會娶你這樣的人做小卜!”
聽到都睨晈這么說,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結婚那天的那一點溫柔就像那個花環(huán)一樣好像曇花一現(xiàn),后面都睨晈對自己越來越不好,也越來越?jīng)]有耐心。經(jīng)常用自己撒氣不說,還經(jīng)常逼自己做一些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凡自己多說一句話,哪怕只是問一句她正在做什么,就會換來一頓辱罵甚至是動手。
身為貅花莎恩的兒子,雖然說是男孩,但至少也是骨粵的大臣的孩子,怎么說都不用去做那些奴隸做的事情的。但是如今卻被都睨晈要求做奴隸做的事情,他當然做不好。
只是看到自己的小卜哭了,都睨晈沒有辦法的心疼,只覺得煩躁。她對于別人向來少有耐心,更何況是自己的小卜呢。對于都睨晈來說一個小卜的身份地位并不比奴隸高出多少。
一把將自己的小卜推倒在地:“收收你那惡心的樣子,哭的真丑,搞的我今晚沒有胃口了!滾去外面睡!”
“是?!弊筚t王的第一個小卜低下頭不敢有任何異議,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左賢王王帳,在一些人好奇和同情的目光下再次睡在了帳篷門口。
骨粵族多在戈壁,晝夜溫差極大,晌午左右熱的可以打赤膊,可是晚上卻寒冷到需要裹緊動物毛皮才能入睡。
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趕出來睡了,他一開始也不情愿,但是如果表達出不滿換來的只會是毒打,所以只能默默忍受。
哪知道今天默默忍受卻也躲不掉毒打,夜晚起夜的都睨晈往外走時,被睡在門口的小卜絆了一下。當時就嚇醒了,隨后怒意更甚,一把抓住自己小卜的頭發(fā),將他往帳篷里面拖。
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睡得迷迷蒙蒙的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頭發(fā),嚇得尖叫起來。
隨后就被一腳踢到了嘴上:“TMD還敢叫!你在外面就是故意想絆倒我是不是?!想得美!怎么?覺得把我弄死了那個都沒藥會救你?!別做夢了!我要是死了你也得殉葬!”
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驚嚇到不敢說話,但是確實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根本就不認識都沒藥,跟都沒藥兩個人話都沒說過,哪來的盼著都沒藥來救自己。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如果都睨晈死了自己只有陪葬這一個下場,所以只能默默忍受,又怎么敢對都睨晈做什么呢!
可是都睨晈哪里管這些,她對自己手下的人本來就非打即罵,更何況是這個離了自己就活不了的屬于自己的小卜呢。
如今在事業(yè)上的不得志終于有了一個發(fā)泄口,做事時處處比不過都沒藥的憋屈終于有了可以宣泄的渠道。
那個該死的都沒藥也娶了個小卜,那又怎么樣呢,她娶的只是個奴隸,而自己娶的可是莎恩的兒子。自己如今還能把莎恩的兒子當奴隸用,所以那些大臣也得看自己臉色!
都睨晈純粹是把那些不聽命于自己的骨粵族莎恩的怨氣,還有自己比不過都沒藥的不滿,一起發(fā)泄在了貅花莎恩的兒子身上。誰讓他成為了自己的第一個小卜呢,若是都睨晈后面還娶更多的小卜,那可能還有人能幫他分擔一點。因為都睨晈對于小卜的做法和態(tài)度并不會改變,只是人多了可以分擔一點她的怒意和體力罷了。
當然是打人的體力。
都睨晈拽著自己的小卜的頭發(fā)往帳篷里的桌子上撞,如今這個男人額角已經(jīng)流出鮮血。但是她并不打算停手,男人耐打的很,尤其這個人是自己的小卜,就算是打死了,只要說一句他對自己不貞,竟然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之類的話,就完全沒有關系了。
若是貅花莎恩心疼自己的兒子,非要一個證據(jù),隨便找一個女奴隸或者屬下,作證就可以了。反正女人不會受到懲罰,只有那不貞的小卜才會受到懲罰。
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也深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雖然是被打成了這樣,卻也不呼救。不是沒有力氣,而是知道沒有用,是沒有希望。
終于,踢累了,都睨晈停了下來喝了口水。然后看著躺在地上被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小卜,覺得煩躁稍微被壓制下來了。
如今因為活動了一下,已經(jīng)困意全無了,既然這樣當然要做一點別的事情。
緊接著,頭昏沉的可憐的小卜被左賢王拖到了床上,然后掰開嘴塞下一顆藥丸。這是骨粵族大巫特質(zhì)的藥丸,畢竟總有一兩個小卜不愿意好好伺候自己的妻主,所以大巫研制出來這種藥,而這種藥在骨粵已經(jīng)有了百年歷史。甚至還會有中原人來骨粵求這種藥,中原人還給這種藥起了一個文雅的名字,名叫“佑籽丸”,寓意什么保佑子孫昌盛。
本來渾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一樣的,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這會覺得渾身發(fā)熱,似乎那疼痛的感覺都逐漸的淡去了??墒撬念^腦卻十分的清醒,他的心里對于都睨晈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溫存,所以這會只能流下兩滴眼淚表達自己的不滿。
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用處,在被左賢王用完之后,這位左賢王的第一個小卜再次被丟到了左賢王王帳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