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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zhàn)1929

第十章 奉先診所

諜戰(zhàn)1929 陳氏刀客 6064 2021-06-25 21:22:13

  租好房,當(dāng)前最緊急的事便解決,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不過陳樂道并沒有如此,事情還是有很多的。帶著錢,準(zhǔn)備出去置辦生活用品。家里雖然有前老板留下的棉被等其他東西,但他不習(xí)慣使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張叔知道陳樂道要出去置辦生活用品,當(dāng)即跟著他一起去幫幫忙,有了張叔這個本地人帶道,免了陳樂道不知多少麻煩。

  張叔表現(xiàn)出來的熱情,讓陳樂道更加慶幸自己租下了這個房子。他在上海舉目無親,有張叔這樣的房東絕對是件好事。

  張叔作為一個司機(jī),對上海大部分地方都很很熟悉,在細(xì)微之處,僅次于黃包車夫們。有這樣一個人帶路,陳樂道終于不再是一個沒頭蒼蠅,一個人在大街小巷里亂竄。

  等一切安排妥當(dāng),陳樂道終于空出手來,這下他在上??偹闶菚簳r有了個落腳點(diǎn),不用去哪兒都拎著箱子跑了。這實(shí)在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房子的事告一段落,陳樂道想起了周明先。這個外表儒雅,內(nèi)里卻有點(diǎn)不正經(jīng)的中年醫(yī)生在分開之前給他留了個地址,讓他安頓下來后去找他?,F(xiàn)在差不多是時候了。

  好不容易認(rèn)識個醫(yī)生朋友,可不能就這么讓他溜了,這是個非常實(shí)用的朋友。

  翻了翻西裝口袋,找到一張褶皺的紙條,正是周明先之前留下的。

  “字寫的倒是不錯,”看著紙條上賞心悅目的鋼筆字,陳樂道實(shí)名羨慕。他那一手爛字,在這年代的知識分子當(dāng)中根本就拿不出來。至于毛筆什么,他連怎么握都不知道。完全處于所有讀書人都可以鄙視的金字塔底層。

  “去看看他說的診所怎么樣,熟悉了路,以后有個頭疼感冒什么的,就不用花錢了?!标悩返佬闹邢胫?jīng)的夢想在這里得到實(shí)現(xiàn)。

  從里弄中出來,招了輛停在旁處不遠(yuǎn)處的黃包車。幾個黃包車夫坐在那里,應(yīng)該是專門在這兒等生意的,或許還是輪著順序來的。陳樂道一招手,其中一個車夫高興地將一張毛巾似的東西往肩上一撘,拉著車就跑了過來。其他幾個人丁點(diǎn)沒有搶生意的意思,還挺有秩序。

  “師傅,知道奉先診所么?”陳樂道對到跟前的車夫問道。

  起初看到這個名,陳樂道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這診所是呂布開的”。他實(shí)在是不知道好好一個診所為什么是這名字。

  實(shí)在不行,整個下溝診所也比這好,說不定別人還會以為是日本人開的診所。這都比奉先診所要好。

  車夫聽后點(diǎn)頭,表示沒問題,知道在哪兒,陳樂道也就上了車。

  黃包車噔噔蹬地一路急行,盡在小巷子里七拐八繞,不給陳樂道記路的機(jī)會。是個人都得被繞暈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樂道屁股都快坐穿后,一個掛著“奉先診所”牌子的藥店終于悠哉悠哉地出現(xiàn)在他視線中。

  ......

  “老太婆,沒錢誰讓你在這擺攤的,不知道這一片都?xì)w金爺管嗎!”

  診所不遠(yuǎn)處,幾個身穿黑色短衫的人圍住一個餛飩小攤。這種小攤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都很常見,味道也很地道,當(dāng)然前提是你遇到的不是黑心小販。

  小攤旁邊的小方桌邊上著一個身穿絲綢短衫的人,不是陌生人,正是那天在車站和陳樂道有過“一面之緣”的昆哥,他又出來混吃混喝來了。

  被人圍住老太太身上穿著打著補(bǔ)丁的粗布衣服,腰上系著一條粗布圍裙,面對兇神惡煞的眾人,老人面色驚惶,頗有些手足無措。

  “幾位大爺,你們行行好,今天還一碗餛飩都沒賣出去呢?!崩咸曇纛澏叮礃幼討?yīng)該不下六十了,此刻卻是央求著幾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口口聲聲喊著大爺。陳樂道老遠(yuǎn)就看見了,見著老人卑躬屈膝面露驚恐的樣子忍不住皺眉,心中有點(diǎn)不痛快。

  昆哥手里拿著勺子,吃著熱乎乎的混沌,對老人的央求置若未聞。那幾個穿短衫的小弟臉上更是帶著戲弄般的笑容,絲毫不以為恥。

  奉先診所內(nèi),周明先和診所的其他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平常儒雅帶笑的周明先此刻緊皺著眉頭,看著外面幾人的地痞行徑,臉色低沉,那一絲文人的溫和儒雅消失不見。

  “我看不下去了!”店內(nèi)一個伙計(jì)臉上露出憤怒之色,猛地將手中掃帚一甩,操起一根棍子就要沖出去。

  “站住,”周明先一聲沉喝,拉住那人,對其呵斥道,“胡鬧。”

  伙計(jì)臉露不服,紅著眼,“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什么都不干?”

  這種事但凡是個有良知的人見著,心中都不舒服,只是有人只會不舒服,而有人會采取行動,這伙計(jì)顯然屬于后面一種。

  “小劉,干什么呢?。 甭犞@里的動靜,里間一個身穿灰布長袍的人撩開布簾子走了出來,先是瞪了眼憤怒的年輕伙計(jì),才看向外面。

  “老周,說說,你怎么想的。”身穿灰布長袍的人看清外面的情況,側(cè)頭對周明先問道。

  周明先看著外面的情形,臉色不是很好看,聽到這人的話,更是不由嘆了口氣。

  “這事發(fā)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總不能就這樣看著。讓人從后面出去,隱藏身份去教訓(xùn)那幾人一頓吧?!敝苊飨劝欀碱^道。

  這種事報(bào)警沒用,巡捕房根本不會管這種小事。法租界的巡捕房,要么為法國人辦事,要么為有錢人辦事,沒錢沒勢的人報(bào)警,對巡捕房而言,只會浪費(fèi)他們的警力。

  穿長袍的人看了看外面,這種事在上海灘每天都在發(fā)生,他們不可能每件事都管,卻也不能看著這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fā)生卻什么都不做,那有為他們的理念。

  “愣著干嘛,剛才你不是要動手么,沒聽見老周說的嗎!”長袍人對叫小劉的年輕伙計(jì)瞪了一眼。這年輕人,老是沉不住氣,一遇著事就沖動。

  “記著把臉蒙上,別讓人給認(rèn)出來,惹來麻煩?!币娦⑴d沖沖地就要從后面跑出去,長袍中年趕緊提醒一句。這年頭,好人不是誰都能做得。

  “等等!先別去!”小劉已經(jīng)沖出幾步,周明先突然叫住了他,讓小劉硬生生停了下來。

  “怎么了?”兩人都疑惑地看來。不知道周明先想干什么。

  “看見那人沒?那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在火車上認(rèn)識的那個年輕人,我想不用我們出手了?!敝苊飨却丝棠樕详幊帘M去,露出輕松之色,笑著說了句。表情同剛才乃是云泥之別,

  ......

  “師傅,就這里吧,不用往前了?!边€沒到藥店,陳樂道便叫停黃包車,餛飩小攤就在他們旁邊不遠(yuǎn)處,那幾個人依舊還在刁難那個老婦人。

  陳樂道看著那幾人,下了車。

  “來師傅,這是車錢?!避嚪蚪舆^錢,見著陳樂道那臉色,頓時猜到這年輕后生想干嘛。趕緊一把拉住陳樂道,壓低聲音,“先生,你不會想要過去管那事吧,可不行??!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車夫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那幾人聽見,事實(shí)上這聲音若不是陳樂道五感增強(qiáng)了,連他都不一定聽得清。

  “呵呵,放心,我認(rèn)識那幾個人,他們會給我個面子的?!标悩返雷屲嚪蜻@話說得心底一暖,這不還是有很多好人嘛。

  “行了,你快離開吧。這事我有把握。”說完,陳樂道徑直走向幾人。見陳樂道不聽,車夫拉扯不及,懊惱得急嘆氣,卻也也不敢過多停留。

  “他能行么?”奉先藥店內(nèi),穿長袍的呂奉對走周明先問道,看向陳樂道的目光中滿是懷疑。

  “你別看他瘦,衣服里全是肉?!?p>  ......呂奉聞言一愣,不由轉(zhuǎn)頭看了眼周明先,怔怔無言,不知道這老伙計(jì)在發(fā)哪門子瘋。

  “我覺他會以理服人,”周明先見著他這樣子,又多說了一句。似乎是想增強(qiáng)說服力。

  “為什么?”

  “直覺!”

  ......無言獨(dú)上西樓,月如鉤.....呂奉看著周明先,腦中不知為何冒出這句詩來,這詩和此刻的情形牛頭不對馬嘴,正如此刻的周明先說話的邏輯,狗屁不通。

  周明先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他對陳樂道充滿了自信。

  或許來自于火車上兩人的交談,在陳樂道身上,他看到了時下國人最缺少的東西——自信!

  二十年后,中國會面貌一新,七八十年后,中華民族將會再次立于世界之巔。

  這是陳樂道在火車上對他說的,當(dāng)時他有一種錯覺,似乎從陳樂道眼中看到了一百年后的世界。

  那時候的中國,富強(qiáng),民主,文明,和諧,好吧,這其實(shí)都是陳樂道對他說的。說的斬鐵截鐵。

  時下的國人,尤其是文人知識分子等,對國家的未來大都是迷茫的。但陳樂道給他的感覺卻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對未來的中國充滿了自信。

  從那次交談以后,他就對陳樂道充滿欣賞與信任。

  “咚咚咚。”

  “嘿,吃得很香嘛!”陳樂道走上前去,坐在桌邊,用手敲了敲桌子。

  昆哥吃得正爽,興致被打斷,當(dāng)即就要發(fā)火。猛地抬頭,一張熟悉的臉卻是映入眼中。

  “小子,又是你!”看著陳樂道,昆哥眼睛瞇了起來,他記得這個不甩他面子的人。目光掃了掃附近,沒看見馮程程的存在。

  也對,聽說那小妞被綁架了,怎么可能才一天就跑出來。昆哥心里頓時放心了許多。

  “你是不是心理變態(tài),不欺負(fù)人就活不下去,”陳樂道徑直說道。那邊圍著老太太的人都走了過來,改圍著陳樂道。這小子和那老太婆相比,還是前者更具威脅,更需要收拾。幾個小弟都是這樣的心思。

  “小子,今天沒人幫你了吧!”

  “啪!”

  “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不要你小命,說吧,斷右手還是斷左手?!?p>  一把將駁殼槍被拍在桌面,威脅之意不言而喻。裝了個華麗的逼,昆哥又開始吃起混沌,勺子舀了一勺湯送進(jìn)嘴中,美味極了。都不帶正眼瞧陳樂道一眼。

  “呵呵,毛瑟C96式半自動手槍,口徑7.63mm,初速427m/s,全槍長311mm,容彈量十發(fā),家伙什倒是不錯?!?p>  陳樂道飛速將手槍一把從桌上拿起,笑呵呵說道。昆哥還沒反應(yīng)的過來,槍已經(jīng)落在陳樂道手中。

  昆哥傻了,跟著昆哥的小弟也傻了,他們就沒見過如此不講究,如此膽大包天的人?;炝松虾┻@么久,他們還沒見過誰有過這種操作。

  以往他們掏出槍,對面的人不是跪了就是哭了,誰特么還敢搶槍?

  聽到陳樂道口中那一連串專業(yè)術(shù)語,昆哥更是不明覺厲,這家伙到底什么人??

  “你說這么近,我會打偏么?”右手拿著槍,瞇眼瞄起昆哥的腦袋。

  “是打右眼還是打左眼,或是打眉心?”陳樂道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昆哥卻是聽得快嚇尿了。

  “大,大哥,不,爺,這位爺,您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把它拿開唄。”昆哥聲音變得顫栗,再不復(fù)之前的囂張。陳樂道剛才那一連串專業(yè)術(shù)語,以及此刻臉上那躍躍欲試的神色,著實(shí)把他嚇到了。

  陳樂道這輕松寫意的樣子,一看就是沾過人命的主,不然多少也應(yīng)該有點(diǎn)緊張才對。

  他這個豬腦子,能跟馮敬堯的掌上明珠走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他早該想到才對。

  昆哥此刻神經(jīng)高速運(yùn)轉(zhuǎn)起來,面對生命威脅,有的沒的,他都瞬間想到了很多。

  “你叫什么來著?”陳樂道槍口晃啊晃的,就是不移開,看得昆哥膽顫心驚。

  “昆哥,啊不,您叫我阿昆,叫我阿昆就行?!?p>  昆哥此刻顧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天大的面子也沒有小命重要。陳樂道臉上那表情,可不像不敢開槍殺人的主。他自認(rèn)還是有點(diǎn)眼力見的。

  “你剛才問那位阿婆要什么來著?”

  “要,要錢......”昆哥小心翼翼說道。眼神時刻注意著陳樂道的臉色變化以及他手中那把槍,生怕陳樂道一個不爽扣了下去。

  “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标悩返姥劬Σ[了起來,左手掏了掏耳朵,食指輕輕擱在了扳機(jī)上。

  不就是裝逼么,誰還不會?

  “啊,我,我,我是來給送錢,送錢的。”昆哥見狀臉色大變,驚慌失措。雖然是混黑社會的,但他沒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xùn)??!

  “送錢?錢呢?”

  “這,這兒,”聽到這話,昆哥趕緊掏衣兜,摸了半天掏出兩塊大洋來。

  “就這點(diǎn)?”陳樂道面色一沉。

  “啊,還有還有,”昆哥此刻被嚇破了膽,不全是因?yàn)殛悩返朗种心弥鴺?,更是因?yàn)殛悩返绖偛拍且贿B串讓他不明覺厲的話。

  昆哥這人,說他傻吧,他不傻。不然也不能成為金大中手下的頭號小弟,但說他聰明,卻也著實(shí)算不上,此刻他已經(jīng)在心里給陳樂道腦補(bǔ)了很多身份。

  每一個都讓他膽戰(zhàn)心驚。

  “你們,錢呢,快拿出來??!”昆哥對旁邊的人大吼,都快哭出來了。

  “給阿婆送過去。”昆哥將錢遞上,陳樂道不接。

  那攤主老太太此刻已經(jīng)看呆了,不知這是發(fā)生了什么,糊里糊涂地將錢接到手里。愣愣地看著他們。

  “聽著,以后再讓我見到你欺負(fù)人,我就把這幾顆子彈全送給你?!笔州p輕一按,駁殼槍彈夾掉了下來,左手一把接住,拿著在阿昆面前晃了晃。

  這種人殺是殺不完的,陳樂道沒打算真動手。真干掉這家伙。只會給自己惹來一身騷,同時這也會給這老太太招來麻煩。教訓(xùn)一番,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他不敢報(bào)仇才是該干的事。看昆哥現(xiàn)在這差點(diǎn)快嚇尿的樣子,效果應(yīng)該是達(dá)到了。

  “記住了嗎?”

  “咕”昆哥咽了口口水,后背冷汗嗖嗖直冒,使勁點(diǎn)頭。

  “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要你左右手了,趕緊滾蛋!”彈夾留下,手槍被丟了回去。

  昆哥手忙腳亂地接住,如蒙大赦般急退而去。走遠(yuǎn),一個小弟回頭準(zhǔn)備說幾句狠話,被昆哥喘了個狗吃屎。

  “想死啊你,趕緊走?!?p>  說完還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陳樂道所在方向,由此可見,他是真讓陳樂道嚇破膽了。

  陳樂道自己心中也迷,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把那個昆哥給嚇成那樣,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將其歸為自己或許真有王霸之氣。

  霸氣側(cè)漏之下,四方小弟納頭就拜。

  “誰,誰敢欺負(fù)我娘?。 标悩返勒鹕?,遠(yuǎn)處傳來一聲暴喝,只見一個身形魁梧如山,高大如柱的人拎著一把大刀橫沖直撞而來,那氣勢活像一頭出籠的猛虎。

  陳樂道一看,心頭暗暗一驚。好一條猛漢,便是倒拔垂柳的花和尚再生,恐怕也不過如此。

  “那個狗日的敢欺負(fù)我娘,我活劈了他!”一聲暴喝,來人將目光鎖定在陳樂道身上,只因餛飩攤周圍只有陳樂道一人。

  “死來??!”這壯漢此刻的氣勢真就和古代大將沖陣一般,如猛虎出籠,蛟龍出海,力劈華山,一刀下來,帶起凌厲勁風(fēng),陳樂道身后桌子,座下板凳以及地上青石都被劈了個粉碎。

  甫一跳開,陳樂道便快速后退,和這莽漢拉出距離,從剛才莽漢吼出的話中,他知道自己這次替阿昆那王八犢子背黑鍋了。

  “小六,住手,”那阿婆總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眼見莽漢又要沖出,立時嚇得亡魂皆冒,這可別把恩人給劈成兩半。

  那她娘倆還怎么報(bào)恩,難道給恩人打一口上好的棺材不成?

  “娘,你別怕,今天我非弄死他不可!”一刀拔出,莽漢一腳將劈成兩半的桌子朝陳樂道踢去,同時舉刀飛身而上。

  “砰啪嗙篷.....”霹靂啪啦一陣打響,陳樂道與壯漢交手了幾招,便再不敢跟他相碰,連連躲閃。這家伙力氣大的嚇人。

  藥店內(nèi),還沒來得及高興的周明先、呂奉幾人,此刻張大了嘴巴,看著外面跟蠻牛沖撞一樣的莽漢,一個個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誰的部將?!

  “王六,你給停下,那是恩人,那是救我的恩人,快停下!??!”阿婆在旁邊急得差點(diǎn)手舞足蹈,其實(shí)用不知所措更合適一些?

  “嗯?”王六兇狠地表情一滯,眼看大刀就要劈在陳樂道腦門上,卻是收不住了。

  “媽的,怪胎!”陳樂道心頭郁悶至極,靈魂深處那股子軍人血勇激發(fā),直沖腦門。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雙手一翻,抓住莽漢握刀的手,身體一轉(zhuǎn)一靠,一聲大喝,天驚地動,莽漢被陳樂道借力猛地給背摔到了地上。

  轟隆一聲悶響,藥店內(nèi)的周明先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莽漢一聲痛呼,不再還手,握刀的手也松開。他明白誤會了什么。

  “小伙子,你怎樣,沒受傷吧?”阿婆趕緊小跑過來,拉著陳樂道上下打量。疼得陳樂道齜牙咧嘴。

  “沒,沒事,阿婆?!标悩返磊s緊揮手,“這是你兒子吧,挺,嗯,挺孝順的,你快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陳樂道有苦說不出,身上忍著痛,心頭憋著苦。

  “沒事,他皮糙肉厚的,沒人傷得了他,”

  話雖這么說,但阿婆還是趕緊將兒子給攙了起來,上下看了看,沒受傷。

  緊接著便是“啪”一巴掌拍在莽漢腦門上,“你瘋了是吧,什么都沒搞清楚就亂來?!卑⑵艆柭暫浅?。

  莽漢此刻像變了個人,上一刻還是猛虎,這一刻就成了奶貓。

  這莽漢顯然也弄清情況了。

  “沒事吧,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快進(jìn)去我給你看看,”周明先幾人跑了出來,攙扶著陳樂道。

  陳樂道沒受傷,但剛才和莽漢有所接觸的地方,此刻卻是碰一下都疼。

  剛才那陣勢,周明先看著都膽戰(zhàn)心驚。至于那伙計(jì)小劉,此刻不知道把他那根棍子給藏到哪兒去了。

  “這位小....大兄弟,你也進(jìn)來我給你瞧瞧,剛才那一下別給摔壞了?!敝苊飨日泻舻馈?p>  莽漢剛想說自己沒事,就被老娘一巴掌拍下來,被老娘一瞪,頓時老老實(shí)實(shí)跟著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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