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吸音石
在“吱呀”的摩擦聲中，宅院大門緩緩地打開。
出于禮貌，羅巖等人已經(jīng)從驢馬上下來，陸鴻飛背著身穿兜帽長袍的羅巖，和司靜一起跟在胖掌柜的身后。
臉色蒼白的瘦削老人，也就是“福老爺”站在門口打量著這些人。
當他的目光掃過羅巖身上時，不由多了一分隱蔽的熱切。
老人剛剛聞到的香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你們誰要吸音石？”老頭問道。
“是我們，請問老丈你有嗎？”司靜上前說道。
“嘿嘿，有倒是有，不過我的收藏一般很少賣掉，你們有沒有其他稀奇的物品可以跟我交換？”
“這樣嗎？”司靜遲疑了一下，看向旁邊的羅巖。
要說他們手里的稀奇物品，司靜知道的就只有樹妖遺留的塊根，難道要拿它來跟老人交換吸音石？
羅巖對上司靜的目光，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
樹妖塊根頗為邪門，環(huán)境適宜說不定會重新壯大復活，或者被什么動物吃掉導致它們變成妖怪，這種東西羅巖是不會交給別人的。
而且據(jù)方神秀的話說，吸音石并不是特別珍稀，這里買不到再繼續(xù)打聽就是了。
司靜會意，轉(zhuǎn)過來對老人說：“抱歉，我們沒有稀奇的物品可以交換?！?p> 老人的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顯得有點無奈地說：“我去找一下看看，你們在這里等著！”
說完他就“吱呀”重新關(guān)上門，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打開，手里拿著一塊灰撲撲、沾染著不知什么動物糞便的石頭。
石頭大約拳頭大小，老人拿著一根小鐵棍在上面敲打了幾下，在場的眾人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這就是吸音石的神奇特點，敲擊無聲、附耳如聾！
除了受到敲擊時不發(fā)出聲音，將這種石頭磨成薄片附在耳朵上，可以隔絕外界的聲音讓人宛如變成聾子。
吸音石產(chǎn)自蠻荒大山邊緣，曾經(jīng)因為這種特點被當成天生奇物，多人追捧下價值極為高昂。
不過因為這種石頭外觀灰撲撲的毫無特色，吸音的特性應(yīng)用很有限，更重要的是產(chǎn)量并不低，慢慢地也就沒有那么稀罕。
老頭演示完石頭的特性，就把它遞了過來說：“這一塊吸音石，被那些蝙蝠弄得臟兮兮的，你們想要的話，十兩銀子拿走！”
“能洗干凈嗎？”司靜皺眉道。
她聞到那塊石頭上面，散發(fā)著一股子古怪的味道，讓人感覺有點想吐。
“我這里沒水，你們自己洗吧！”老頭不耐煩道。
司靜猶豫了一下，只能拿出一塊布把石頭包住接過來，又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交給老人。
老人拿了銀子，就直接關(guān)上了大門。
雖然有點不盡如人意，但總算是順利買到了吸音石。
司靜向胖掌柜道謝告別，帶著陸鴻飛和羅巖去找客棧安頓了下來。
這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司靜把那塊吸音石交給陸鴻飛：“去把它洗干凈。”
“……好吧！”
陸鴻飛很想說為什么是我，但整個小團體就數(shù)他的地位最低，這種臟活累活他不干誰干？
陸鴻飛還悲催地發(fā)現(xiàn)，他就算想找店小二幫忙都不行。
身上沒錢啊！
他的錢袋早早就被司靜搶去了，剛才付給老頭的十兩銀子就是從里面出的。
堂堂鐵劍門少門主，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陸鴻飛唉聲嘆氣，在客棧后院打了一桶水，強忍著惡心把那塊石頭洗了幾遍，最后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污跡，只是仔細聞還有一絲異味。
這種異味，一時間是洗不掉的。
洗完陸鴻飛興匆匆地跑去上交，結(jié)果在羅巖的房門外就被司靜攔了下來。
“把石頭給我吧！”司靜說。
“……”
陸鴻飛愣了一下，突然產(chǎn)生一個念頭：這個心機女人，要奪取我清洗石頭的功勞！
一時間，各種宮斗宅斗的故事段子在心里浮起。
他得出結(jié)論，就是司靜正利用她和神僧的親近關(guān)系，借機打壓、排斥他。
陸鴻飛心中恨恨不平，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種小事，他不可能捅到羅巖的面前去，那樣反而顯得自己小氣又不識大體，在神僧面前大大減分。
但就是這樣，陸鴻飛才特別不爽。
他乖乖遞過石頭，同時心里卻暗自下定決心：
“哼！等到了岷江縣，我有鐵劍門的資源可以為神僧提供各種便利，你只有一個人拿什么跟我比？等我成為神僧的第一心腹，看我天天給你上眼藥，讓你不痛快！”
然后，他就看著司靜推開房門，走進去對里面的羅巖說：“神僧，陸鴻飛把石頭洗干凈了。”
“……”
好吧！陸鴻飛突然發(fā)現(xiàn)，他剛才的內(nèi)心加戲全是笑話。
洗個石頭而已，算個屁的功勞……
小傻子站在那里糾結(jié)了許久，才嘟嘟囔囔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房間內(nèi)，羅巖拿到了吸音石。
他讓司靜先到外面去，然后就開始進行發(fā)聲的試驗。
只見羅巖將真氣凝聚成絲，以傳音入密的手法對準石頭發(fā)出震顫。
“……”石頭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果然神奇！
羅巖心中驚嘆，不過這樣好像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他繼續(xù)嘗試了幾次，還是沒能通過吸音石發(fā)出任何聲音，似乎這種石頭就是能把一切聲音都吸掉，羅巖以百萬年功力發(fā)出的傳音入密也不行。
或者，是石頭太大了？
羅巖猶豫了一下，捏著石頭輕輕一掰，就將其掰成一大一小的兩塊。
他先對大的那塊發(fā)出傳音入密，結(jié)果還是什么聲音也沒有。
再對小的那塊發(fā)出，這回終于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如果不仔細聆聽甚至都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羅巖精神一振，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
石頭越大吸音的效果越好，因此發(fā)出的聲音就越小。
那只要他將石頭打磨成不同的大小，就可以用它們發(fā)出不同音量的聲音，自己以后就能跟人正常交流了！
羅巖立刻動起手來，一邊磋磨石頭一邊試驗。
最終，他用那塊吸音石制成了最小像黃豆、最大如核桃的七顆圓珠。
當他對著這些圓珠發(fā)出傳音入密的時候，核桃大小那顆會發(fā)出極細微的低語聲，黃豆大小那顆則相當于高手動用真氣高呼。
這七顆圓珠對應(yīng)的音量，被羅巖定義為音量一到音量七，其中音量三差不多就相當于正常說話。
“司靜，進來吧！”羅巖用音量四說道。
司靜一直在門外等候，聽到傳喚馬上推開門走進來。
“恭喜神僧，”她滿臉歡喜地說，“終于可以正常說話了！”
“哈哈，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感受確實提升了不少?！绷_巖用音量三笑道。
然后他吩咐司靜，用繩子把那七個石珠捆扎一下，做成一串以便他掛在脖子上隨時利用。
這些石珠都是羅巖徒手磋磨出來，還是有些粗糙而且沒有鉆孔。
最好還是交給專業(yè)的工匠，研磨鉆孔之后再做成念珠就好看多了，不過他也不打算在烏福鎮(zhèn)久留，還是等到了岷江縣再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