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合金長棍打在一頭巨鼠的頭顱之上,打得對方頭破血流,腦袋變形扭曲,卻沒能夠打得死它。
沈長安棍子再動,連出三棍,終于是將其的頭顱點碎開來,擊斃了這一頭巨鼠。
然而,四周更多的老鼠涌了上來,令他只能夠狼狽逃竄。
“道士,現(xiàn)在怎么辦?”一旁的鄭欣問道。
沈長安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要是知道我早說了,現(xiàn)在沒辦法了,拼命吧?!?p> 鄭欣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絲懼色,她只是想要揚(yáng)名立萬,可沒想過葬身鼠口。
沈長安見她的樣子,也只能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一會兒我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你和王岳兩人便趁機(jī)逃出去。”
“那你呢?”鄭欣詢問道。
沈長安嘆了口氣,說道:“總得有人斷后,否則我們都逃不出去?!?p> “不行!”鄭欣頓時開口說道:“要死一起死,我鄭欣雖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這點義氣我得有!”
沈長安一棍子擊退一頭纏上來的大蜘蛛,說道:“現(xiàn)在不是爭論義氣不義氣的時候,除了我斷后之外,你們兩個誰斷后都沒有用,攔不住這些妖物。而唯有你們兩個逃出去,才能夠請來人手,剿滅這里的妖物!”
“我……”
鄭欣還要說,沈長安卻快速地打斷了她,“聽我說完,如果我們?nèi)齻€人都死在這里,他們就會用妖術(shù)代替我們活下去,到時候誰人都不知道這里的事情,我們?nèi)齻€就白死了!”
“要死,也得帶上這些禍害一起死!我在這里斷后,你們兩人速速回去請求支援。忠義堂在道上的名聲響亮,你父親說出這里的事情,然后告知避暑山莊囤積的財富,必然有大量的人馬響應(yīng)。”
說著,沈長安又看向了王岳,接著說道:“你回去,莫要告訴其他人這里的事情,直接找到你家中的長輩,說出方城乃是靠著鼠妖盜取天下的財富,因而才能夠養(yǎng)活這么多人的?!?p> “只要你們將這些消息傳出去,屆時,凈妖司,各方修行者必然會云集方城。到時候,方城的所有妖邪都得給我陪葬!”
王岳和鄭欣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縱然他們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沈長安說的辦法,確實是最為有效的法子。如果三個人留下來,那就真的是死了都是白死,毫無價值。
“哈哈哈哈,沈道長伶牙俐齒,說得句句有理,但為何不說這滿城的百姓,也得隨你一起陪葬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倩影浮現(xiàn)在了樹梢之上,帶著莫名的笑容看著三人,其人容貌妖艷,宛如畫中仙子,不是別人,正是李青青。
“??!是你!”王岳忽而開口,“你就是那個入方城而來的大家……哎,不對,你是什么大家?”
聽得王岳這么一說,沈長安忽而反應(yīng)了過來,此前他在酒樓之上,聽到其他人說方城來了一位大家,但是誰人也說不上此人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位有名的大家?,F(xiàn)在看起來,這乃是白蓮教蠱惑他人的手段。
“難怪她第一天的時候就會找上我,這家伙,當(dāng)時在酒樓的時候她便察覺到我的蹤跡,我卻慢了一步,沒有開啟仲龍玉符查出她的身份來?!鄙蜷L安心中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
“哎,這位不就是那晚在你房間里面的?”鄭欣轉(zhuǎn)頭問道。
沈長安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李青青說道:“我記得,我應(yīng)該有讓你離開方城了?!?p> 李青青呵呵笑道:“沈道長現(xiàn)如今不過是強(qiáng)弩之末,竟然還要威脅人家?”
沈長安臉色微沉,他知道以他現(xiàn)如今的狀態(tài),根本奈何不得李青青。而且,不知道為何,四周的妖怪看都不看李青青一眼,只是朝著沈長安三人逼近。
“兩位,這白蓮教的妖女和我有些過節(jié),看來今日是不能善了了?!鄙蜷L安無奈地說道。
王岳搖了搖頭,輕聲道:“今日的事情,一開始就已經(jīng)不能善了了,眼下只不過是多出一個而已?!?p> 李青青卻是盈盈笑道:“沈道長又何必如此無情?小女子過來,無非是想要再和道長談一談生意而已?!?p> “哼,我們和你這種殺人盈野的邪魔外道有什么好談的?”王岳冷聲說道。
李青青卻是哈哈大笑道:“殺人盈野?王大人,方才沈道長可是要拿整個方城陪葬,要說殺人盈野,也輪不到我吧?”
王岳皺眉不解,沈長安方才的計劃,難道有問題?
沈長安卻是坦然地說道:“不錯,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計劃進(jìn)行的話,朝廷的大軍征討,定然不會顧忌到方城?;蛘哒f,在他們的眼中,方城的絕大部分人,和妖怪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到時候,方城必然會滅在軍隊手里面,為了確保沒有余孽,朝廷應(yīng)當(dāng)會一個都不放過。”
李青青皺了皺眉,這時候,她忽而感覺到自己有些看不透沈長安了。
沈長安卻是繼續(xù)輕聲說道:“可到了那個時候,道士我已經(jīng)是一具枯骨了,這些事情,和我又有何干系?不愿意分辨而大舉殺人的乃是大乾朝廷,又不是小道我做的,莫非這種事情,還須得讓我一個死人來承擔(dān)因果?”
“再說了,倘若今日的事情不傳出去,來日此地成了氣候,必然形成群妖國度,屆時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百姓,都會成為眾妖的盤中餐。我若是為了一時的仁慈,而放棄了滅殺群妖的機(jī)會,最終換來的,只不過是更大的傷亡而已?!?p> “道士我雖不是什么智者,但這點是非還是看得通透的。你這妖女想要以這種說辭來亂我心智,卻是幼稚了一些?!?p> 李青青微微皺起了眉頭,此前沈長安為了方城的百姓,甘愿放她離開,讓她以為沈長安是那種以仁義為先的酸腐文人。然而,沈長安現(xiàn)如今說出了這一番話來,她方才明白,沈長安從始至終都是一名血氣方剛的俠士。
他能為了一城百姓的性命而饒恕她一命,也能夠為了天下蒼生豁出性命一搏。
他活著的時候,有敢為天下先的魄力,要死的時候,卻也有瀟灑自然的灑脫。
若是他還能夠活下來,還能有實力和朝廷周旋,沈長安自然會絞盡腦汁去思索如何能夠保下這一城之人的性命。但他人都要死了,還去想這些不實際的,又有什么用?
他最后能為這個世界做的,也就是提點他們,除了此地的災(zāi)害,以免禍及天下蒼生。至于再多的,他無能為力,也不必為此而糾結(jié)什么。
眾人交談之間,四周的妖怪卻是莫名地停歇了下來,并沒有繼續(xù)前沖,就這么站在原地,任由他們繼續(xù)交談下去。
沈長安估摸著這乃是白蓮教的手段,雖然不知道李青青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也是微微松了口氣,趁機(jī)加快體內(nèi)法力流轉(zhuǎn),快速恢復(fù)體能。
只是他此前和李青青交手的時候強(qiáng)行突破對方封鎖,經(jīng)脈已經(jīng)受了傷,此時再如何加速,恢復(fù)起來也并不算快。
李青青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嘆氣說道:“道士,算你贏了。我直接開出我的條件,你若是肯答應(yīng)下來,我便與你們聯(lián)手合作。你若是不答應(yīng)的話,那我轉(zhuǎn)身就走,你便犧牲自己,蕩平此地吧?!?p> 有能活下來的機(jī)會,沈長安自然也不會非要去死,直接說道:“你說吧,我且聽著。”
“條件仍然是之前的條件,殺了淵過后,其他的東西都?xì)w你們,我要淵之心!”
“淵?”王岳低聲念叨著這個詞匯,卻無法想到,這到底是什么妖魔。
沈長安也是一頭霧水,他對于妖魔的認(rèn)知,只停留在現(xiàn)世的書籍加上無憂子的指導(dǎo)??蛇@個世界發(fā)展了這么多年,誕生出來的妖怪種類繁多,無憂子自然不可能全部認(rèn)識,而現(xiàn)世之中的書,自然也不一定能有記載。
起碼,這一頭名為“淵”的妖魔,就沒有過什么記載。
“道士,這個條件,你答應(yīng)嗎?”李青青詢問道。
王岳連忙在一旁勸道:“道長,我看也不是不可以答應(yīng)下來。雖然對方是白蓮教的人,但眼下我們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法子。答應(yīng)下來,不僅僅道長你不用送死,這方城的百姓,也能夠活下來?!?p> 沈長安嘆息了一聲,倘若他們平息了此地的災(zāi)禍,王家的本事又足夠大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將這里的百姓都保下來。
鄭欣也小聲地說道:“先答應(yīng)下來……”
她話沒有說完,但沈長安也能夠猜得出來,姑且先答應(yīng),之后看情況,看看這淵之心是否重要。倘若是真的十分重要,那到時候再翻臉,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身為忠義堂堂主的女兒,鄭欣從小就知道什么叫做臉厚心黑。
幾番思索,沈長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好,李青青,這件事情我便答應(yīng)了下來。你助我殺了淵,之后淵之心歸你!”
李青青頓時微微一笑,輕聲道:“沈道長,你做出了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