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并案偵查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jīng)端上來了飯菜,王道收起這張紙。
他問魏伍德:“這張紙是蔣忠什么時候交給你的?上次我去劉麗家的時候你怎么沒給我說???”
魏伍德說:“王警官,這張紙對您破案真有用???
我還怕您用不上,差點就丟掉呢!
這不是蔣忠給我的,是最后一次蔣忠來找我喝酒,他離開我家的時候,從他衣服口袋里掉在我家地板上面的。
后來我撿起來,也沒當回事就順手給扔在我家茶幾上了。
您那次問過我以后,我回去就看見這張紙了,但是我當時感覺沒有用,就沒和您說。
結果這次正好我要來林都辦事,尋思著就帶來了,看您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扔了。
我還以為是他上廁所沒有紙,從哪個地上撿的一張紙呢!”
魏伍德一邊說著,一邊往嘴里填菜。
王道吃了一點就結賬走了,他著急把這張紙拿給張強和安平看看,看看他們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樣的想法。
王道來到張強辦公室的時候,恰好安平和張玲玲也在這里。
張強對王道一直很關心,看見他請假回來,問他事情辦得怎么樣,王道笑著搖了搖頭。
王道拿出來魏伍德交給他的那張紙。
張強看見上面的內容以后臉色就是一沉,而后他把紙遞給安平和張玲玲,他們看后也是一愣。
三個人同時把眼睛對準了王道。
王道在三個人疑惑的目光中,說出了這張紙的來歷。
張玲玲在請示了張強以后,就趕緊把詩送去做筆記鑒定。
張強說:“關于蔣忠的案子我已經(jīng)申請立案了,‘蔣忠案’和‘蔣依依案’已經(jīng)并案偵查。
蔣忠車禍當天的路面監(jiān)控,我也已經(jīng)讓人調取來了。
根據(jù)監(jiān)控可以看到,當時貨車司機秋波,是在離案發(fā)13分鐘之前,就已經(jīng)跟上了蔣忠的出租車。
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這13分鐘因為蔣忠要交車,所以中間只停了兩次上下過一個客人,以后他就走平常的路線回去交班。
最后的事發(fā)路段因為沒有監(jiān)控,無法還原當時的現(xiàn)場情況?!?p> 張強說話的時候,張玲玲也已經(jīng)回到了辦公室里。
張強看看三個人說:“現(xiàn)在蔣忠的遺物里面又出現(xiàn)了相似的一首詩。
如果最后筆跡鑒定結果,證實這首詩的筆跡,就是蔣依依的筆跡,那么他的口袋里面會有這個東西就很好解釋了。
畢竟在蔣依依的遺物當中,就發(fā)現(xiàn)了一首這樣的詩。
而且鑒定結果,證明那首詩就是蔣依依本人的筆跡,蔣忠的口袋里面有她女兒的東西是合情合理;
但是如果最后鑒定結果顯示,兩者的筆跡不同,那就值得懷疑了。
最近發(fā)生的四個惡性案件中,都有這類詩的影子了,它到底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或是被害人的遺物當中?
它本身和這些案件會不會有什么關聯(lián)?”
安平說:“我現(xiàn)在辦理的常貴案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完全沒有頭緒??!
要不你們總隊的這三個案子也讓我跟跟,畢竟常貴案現(xiàn)在也出現(xiàn)了相似的詩,說不定我能從你們這邊有所突破呢!”
張強看了一眼安平說道:“其實我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蔣依依案’、‘楊四光案’、‘常貴案’都有這種詩的時候。
我就已經(jīng)把這些所有案子的痕跡物證又重新比對了一遍,包括現(xiàn)場我都重新勘驗了一遍。
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案子有現(xiàn)場重合的地方。
沒有辦法做并案處理,而且我現(xiàn)在做的很多工作都是以并案偵查的手段開展的,但是到現(xiàn)在對案件偵破沒有一點幫助?!?p> 張玲玲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蔣依依的案子至少是有一些線索的。
案件性質定性為報復性殺人以后,順著這一點,就調查到了蔣忠被偽造車禍的事件。
在這起事件中,蔣忠是被害人,而車禍中另外兩個當事人就是秋波和李杰英。
通過我們前期的偵查活動,已經(jīng)可以確定蔣忠案的幕后策劃者不是李杰英,也不是秋波。
這兩人應該都和背后的策劃者有過接觸,我估計他們在接觸過程中多少是會留下一些痕跡的,只要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痕跡,就不難揪出這個人。
一旦揪出這個人,蔣依依案的兇手可能也會浮出水面,甚至他們可能就是同一人。
而如果另外兩起案子與蔣氏父女的案子有關聯(lián)的話,這也算是有了突破口?!?p> 張強點點頭說:“的確,目前看來蔣忠的這條線索肯定不能放過,既然其他的幾個案子暫時都沒有線索,這段時間‘蔣依依案’專案組的人,就全力跟蹤蔣忠這條線索好了。
而且這兩天經(jīng)過對秋波的調查,也確實是收獲了一些線索。
只是這條線也要查不下去了,秋波的手機里沒有找到可疑的號碼,很可能是幕后兇手與他聯(lián)系的時候,另給他了一部手機或者是電話卡,所以我們查不到他們的通話記錄。
我現(xiàn)在倒是有點寄希望于蔣忠可以蘇醒,既然兇手第一個下手的是蔣忠。
那就說明他最初的報復對象就是蔣忠,后來看蔣忠沒有死才又對蔣依依下手的?!?p> 晚上在總隊會議室,張強又給各個專案組成員重新安排了任務,其中王道和張玲玲負責偵查蔣忠、秋波這條線。
會議在晚8點鐘結束。
王道和張玲玲并不想回去休息,兩人商量了一下在會議結束以后就立馬趕往了清江縣。
王道臨走前有點擔心蔡孝孝,給她打電話囑咐了幾句,才放心離開。
張玲玲坐在副駕上,看著堵得水泄不通的馬路說:“我們還是把車開到車站,做高鐵過去吧,那樣還快一點?!?p> 王道點點頭,繼續(xù)一點一點地拖動著車子,他知道這個時間,往林都方向的高速上,肯定也是堵得水泄不通。
還好林都市開往清江縣的動車和高鐵每一個小時左右就會有一班車。
很多林都市里的人都是住在清江縣的,每天早晚都要通過做高鐵來往于兩個地方之間。
之前張強也懷疑蔣依依可能會坐動車回清江縣,但是在鐵路系統(tǒng)調查過以后,發(fā)現(xiàn)案發(fā)的前幾天蔣依依并沒有乘坐火車的記錄。
張玲玲看著眉頭緊鎖的王道說:“你這幾天請假,你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其實你不用這么著急回來的,那邊的警力現(xiàn)在也夠。
這段時間蔣忠這條線,我們已經(jīng)查的差不多了,發(fā)現(xiàn)的線索不少。
只是一查就斷,背后的那個人真的是做事太細心了,有的時候我都懷疑那個人是不是當過警察。”
······
“蔣忠案”立案以后,警方就將蔣忠從他的家里,移送到了清江縣人民醫(yī)院住院治療。
并且安排了專案組的人24小時在醫(yī)院輪班守護。
蔣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蔣忠案”、“蔣依依案”、“秋波案”、“李杰英被打案”的唯一存活的人,當然李杰英是不算在內的。
經(jīng)過前期的調查,李杰英在車禍以后被人重打過一頓,被打的原因到現(xiàn)在還沒有查清楚。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當初兇手是打算教訓他,還是想殺他滅口。
現(xiàn)在蔣忠這么一個隨時都可能蘇醒過來的,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兇手肯定也不會放過。
從林都市坐高鐵到清江縣很近,王道和張玲玲在到達清江縣人民醫(yī)院的時候,蔣忠的主治醫(yī)生還在加班。
兩人和主治醫(yī)生詢問了蔣忠的病情近況。
醫(yī)生的態(tài)度倒是比較樂觀,說是蔣忠雖然頭部被撞擊以后沒有持續(xù)治療。
但是在他昏迷的這半年里,腦部并沒有出血,神經(jīng)也沒有受到壓迫,現(xiàn)階段只需要持續(xù)用藥再加外部刺激就有蘇醒的可能。
只是醫(yī)生也說具體情況要看個人造化了。
他經(jīng)手的也有類似的病人,有的人也是他這樣一直昏迷著,并沒有腦死亡,但是幾十年也沒能蘇醒過來。
兩個人進到病房里時,劉麗正兩眼發(fā)怔地盯著地板,對于他們的到來沒有絲毫的察覺。
看樣子她是一下班就趕過來了,身上的清潔工衣服還沒換,頭發(fā)也亂蓬蓬的。
王道打量了她一眼,看見她的臉上好像裹著一層黑氣。
在他的老家,人們都管這種黑氣叫死氣,凡是沒有了生機的人,臉上就會浮現(xiàn)出這種氣色。
他一直覺得這種說法只是一種迷信,并不以為然。
張玲玲感覺劉麗很可憐,她也是女人,更懂得女人的心,雖然她自己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組建家庭。
本來身強體壯的丈夫,一下子變成了植物人;
本來是已經(jīng)考上大學,就要參加工作,掙錢養(yǎng)家的女兒,一夜之間與自己天人相隔,而且還是被以最恥辱、最殘忍的方式殺害;
原本一個和和睦睦、父慈子孝的三口之間,突然間生離死別,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每天靠打掃馬路維持生計。
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這種事情落在誰的身上,可能都不會比劉麗堅強到哪里去。
王道看張玲玲作勢向病床走過去,他伸手拉住了她,一起退出了病房。
王道看著醫(yī)院走廊里的雪白的墻壁。
“希望蔣忠真的能夠醒過來,為她的這個家庭做些什么,哪怕是只能夠每天陪著劉麗說說話也好?!?p> 晚上在清江縣的一家賓館里,王道和張玲玲還有留守在清江縣的專案組成員,交流了各自的看法。
結果大家都一致的選擇了沉默。
的確案件偵查到現(xiàn)在,原本出現(xiàn)的新線索再次中斷。
似乎目前所有的破案關鍵,就在至今尚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蔣忠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