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哪位
不遠(yuǎn)處的舒櫻聽到這廝如此詆毀大哥,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晚棠苦心勸告,怕舒櫻再惹禍上身,可舒櫻這個(gè)人一旦頭腦發(fā)熱,就聽不進(jìn)去任何勸告。
舒櫻飛身一躍,一腳便將郭不為踢出好幾米遠(yuǎn)。
舒櫻隨即抽出別在腰間的落月鞭,狠狠抽了郭不為兩鞭子。
那皮鞭抽在身上啪啪作響的聲音,讓在場不少想看熱鬧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唐大小姐還真是個(gè)狠角兒,畢竟是戶部侍郎的心頭肉,她就這樣有恃無恐?
舒櫻怒目如火,大聲咒罵:“好你個(gè)肥頭大耳的蠢家伙,敢對我大哥出言不遜,你得先問我手里的鞭子答不答應(yīng)!”
郭不為用手擋著鞭子,怕的要命,連連往后縮退著肥胖的身子,聲音都顫顫巍巍的,可依舊據(jù)理力爭:“我所言無虛,即使當(dāng)了指揮使,也無法掩蓋他是養(yǎng)子的事實(shí),大宣最重嫡庶尊卑,在我們這些貴公子面前,他有何資格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郭不為本以為自己說出了好多人的心聲,一定會有很多人站出來支持他,可是他看向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在笑他愚蠢,不自量力。
郭不為傲嬌過了頭,氣的舒櫻對他左踢一腳,右踹一腳,怒不可竭地說:“好你個(gè)王八羔子,我大哥不是親生,卻勝過親生,在唐國公府都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大哥,你算哪根蔥?”
舒櫻越說越來氣,又狠狠抽了郭不為一鞭子,郭不為疼的嗷嗷直叫。
好多人如坐針氈,皮笑肉不笑,卻也都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當(dāng)這只出頭鳥,否則會被唐舒櫻打的更加慘烈。
郭不為昔日一起尋歡作樂的好友,此時(shí)一個(gè)個(gè)都假裝不認(rèn)識他似的,他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別人的三兩句奉承沖昏了頭腦,他壓根就不是唐祁的對手,為何干出了這等丟皮喪臉子的事兒。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最最關(guān)鍵的是唐舒櫻是京城出了名的女霸王,她身后還有唐傲天這尊大佛照著,他實(shí)在也招惹不起啊。
一想到這些,郭不為都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連忙跪地求饒:“姑奶奶我錯(cuò)了,是我口無遮攔,您腳下留情啊,要不然我就被您踩成一張肉餅了?!?p> 唐祁和唐洵心里恨不得舒櫻把郭不為這混賬家伙再多抽幾鞭子,不打得他遍體鱗傷都難解心頭之恨。
可畢竟郭不為是戶部侍郎的嫡子,被舒櫻這樣堂而皇之的踩在腳下也難免遭人非議。
看到郭不為被自己的妹妹收拾的服服帖帖,唐洵悠閑地撩了一下額前的一縷長發(fā),這才出言阻止:“小妹,休得胡鬧,趕緊下來,向郭公子賠不是!”
這樣的場面經(jīng)歷的太多了,舒櫻和自己這兩個(gè)哥哥常常都是一邊唱白臉,一邊唱紅臉。
舒櫻不依不饒道:“二哥,我不抽死他就算是好事,還讓我給他賠禮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p> 舒櫻不顧兩位哥哥的假意阻攔,又狠狠抽了郭不為一鞭子,才收起來重新別在腰間。
舒櫻白了他一眼,“若是我記得沒錯(cuò),你爺爺不過是個(gè)殺豬賣肉的,當(dāng)年你爹沿街乞討,你爺爺看他可憐收養(yǎng)了他,你自己的出身都高貴不到哪里去,還好意思嘲諷別人?!?p> 郭不為實(shí)在招惹不起了,丟人都丟到唐府了,再次跪地求饒:“姑奶奶,這實(shí)屬誤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p> 兩位哥哥再次假意阻攔,但是舒櫻似乎還沒有盡興,越說越上頭,跟個(gè)話嘮似的,把郭不為噴得體無完膚,指著郭不為鼻子說:“你看看你,肥頭大耳,油膩不堪,你再看看我大哥,英俊瀟灑,武功高強(qiáng),你一無功名傍身,二無詩賦才華,我大哥年經(jīng)輕輕就已經(jīng)是神武營一營指揮使,和你爹平起平坐,你有啥資格在這里和我大哥叫囂,真應(yīng)該讓你天上的爺爺寄給你一把殺豬刀,把你宰了賣肉,也不至于白白糟蹋你這一身肥膘?!?p> 在場眾人笑的合不攏嘴,內(nèi)心卻慌的不行,今日算是領(lǐng)教唐大小姐的厲害了。
出了這口惡氣,舒櫻意猶未盡,畢竟不能把事情鬧太大,要不然還得爹替自己收拾爛攤子,就到此為止吧,這才打算放了郭不為。
此時(shí),身后突然傳出一陣磁性而不失溫柔的聲音:“這多年未見,沒想到你本性依舊如此。”
舒櫻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前的男子不似大哥唐祁那般沉穩(wěn),也不似二哥唐洵那般風(fēng)流。
但是模樣倒是英俊的很,臉型稍方,身形削瘦,雙眼明亮,皮膚似女子一般白皙透亮。
他也穿一身白色錦袍,繡著墨竹,裹邊用的是上好的孔雀金羽線,尤其是腰間那塊打磨十分精致的和田玉佩,這滿京都能佩戴得起的人絕超不過三人。
剛剛那聲音莫名有些熟悉,可這張臉,這么好看,她可以保證,自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舒櫻藏起自己剛剛那女山賊似的彪悍形象,聲音中也多了幾分溫柔:“你哪位?”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舒櫻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可快了。
她好想讓時(shí)間靜止,什么都不做,只要靜靜地看著他就好。
還沒等舒櫻面前的人開口,席間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說:“唐大小姐怎能忘了他呢,他可是廣定王府的小世子爺呀,當(dāng)年可是因?yàn)楹湍阋黄鹜岛扔衤毒票凰统鼍┑摹!?p> 原來是他啊,怪不得明明有種熟悉感,卻愣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只不過當(dāng)年的他個(gè)頭不高,皮膚不白,眼睛也不如現(xiàn)在有神,總之處處都不如現(xiàn)在好看。
舒櫻幾乎是脫口而出:“多年未見,沒想到如今的你竟如此俊俏,我竟然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了?!?p> 下一秒,在場眾人皆忍不住掩面而笑,大宣王朝,能像舒櫻這般豪放,大庭廣眾之下對男子說這話的世家小姐,舒櫻恐怕是開國第一人。
獨(dú)孤奕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害羞,總有種被調(diào)戲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她,那個(gè)當(dāng)年只有9歲,卻能帶著他上樹掏鳥洞,摘果子,下河抓魚,把空洞無味的皇族生活過得如鄉(xiāng)野一般恣意的唐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