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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歲月皆慕晚

十、處心積慮

朝朝歲月皆慕晚 周拾散 2244 2021-06-23 22:14:25

  晚上,蘇離夜帶著白夕顏回了府,安頓好白夕顏后就回了最近住的檀香苑??蓻]想到的是,一推門進來,竟看到北冥玉擺了一桌子的菜坐在那兒等他。

  “你又整哪一出?”蘇離夜沒好氣的問道?!卑滋斓氖率俏易龅牟粚?,我來跟你道歉啊。”那語氣,那表情,真叫人信以為真。

  “話都說開了,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態(tài)了?!碧K離夜坐了下來。“我說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你信不信?”她笑著問道。

  是啊,我說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你信不信?;蛟S是在朝堂上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也或許是在成親當天狠踹了你一腳的時候,又或是那日在池邊看荷花差點滑倒被你攔腰抱住的時候,甚至是在明里暗里跟蹤你,想找到你的軟肋,為了以后除掉你做準備的時候。

  蘇離夜閉了眼睛一會兒,又睜開了。這話他自是不信的,非但不信,反而還覺得很可笑。

  “成親當日我身上確實涂了毒藥,可我沒有?!睕]有殺你。其實她知道就算她不踹蘇離夜那一腳,蘇離夜也不會把她怎樣的。

  蘇離夜沒說話,也不愿抬頭看她。

  “你是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嗎?”北冥玉又問。蘇離夜還是不說話,他確實有這種感覺。

  北冥玉把菜和酒都當著他的面嘗了一遍。然后往桌子上拍了一張紙。原本沒什么,但那張紙倒是引起了蘇離夜的注意。

  “那是什么?”他把紙拿了過來。和離書。我知道你現(xiàn)在恨我,萬一你真的為了那個女人殺了我怎么辦,倒不如就此一拍兩散,你只當這是一頓散伙飯作罷?!?p>  和離?他怎么敢相信北冥玉會如他的愿。只怕說是散伙飯,實際上是場鴻門宴吧。

  蘇離夜坐了下來,把和離書疊好放到了一邊。提起了筷子,又下意出識的看向北冥玉。北冥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是實在是捉摸不透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怕我下毒不敢吃了嗎?”北冥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這么聰明的人,每一步都是精打細算之后才走出去的,自當是小心翼翼的了。

  “我在丞相府光明正大的毒死你,我也走不了。更何況…”后面說句話她沒說。

  更何況我不想殺你了。

  “若有解藥的毒給你下了也殺不了你,我都把菜吃了一遍,酒也喝了你還怕什么?!北壁び裥α诵Γ膊恢切ψ约哼€是在笑他。

  蘇離夜握著筷子的手遲遲不動。北冥玉看著他這副樣子,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傲T了,罷了,不吃算了,和離書你收好,我先回去了?!闭f罷,她便起身向外走。

  “坐下吧,就當是吃一頓散伙飯罷了。”說罷,蘇離夜便動了筷子。北冥玉倒了兩杯酒,一人一杯。

  喝了幾杯酒之后,蘇離夜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的,可北冥玉卻一點事都沒有。

  蘇離夜晃了會兒就倒在了地上。

  北冥玉站了起來,拿著剛剛倒酒的酒壺,嘴角不禁微微上挑。手上的這個壺叫鴛鴦壺是呦國的特產(chǎn),里面有兩個暗格,只要轉(zhuǎn)動瓶底,便可轉(zhuǎn)換暗格。這壺在他們那兒原是為了裝不同口位味的酒,可如今卻被她用來裝迷藥。

  蘇離夜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北冥玉坐在鏡前梳頭。

  “你怎么還在這兒?不是說好吃了頓散伙飯就和離嗎?”蘇離夜揉了揉有些昏痛的頭。

  北冥玉握著梳子的手瞬間頓了一下,看吧,他一醒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離,他是該有多討厭她。

  “你昨晚喝多了,把和離書撕了。”北冥玉回道。蘇離夜瞪大了雙眼,他怎么不記得他喝多了,可是他對喝完酒之后的事沒有半點印象了。

  “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迷藥了?”蘇離夜質(zhì)問道。

  “下藥?酒我也喝了,菜我也吃了,哀不見我有事。你怕是在逃避事實吧。北復玉冷嘲熱諷的說道。

  蘇離夜怔了一下,只覺得頭疼的厲害。逃避事實,逃避什么事實?撕和離書嗎?他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北冥玉看他那一副懷疑的樣子簡直氣大。她就是故意的,故竟試探他,他果然那么厭煩她,寧愿“赴鴻門宴”也要拿到那封和離書,她真失望。

  “你不光撕了和離書,還撕了我的衣服,還…”

  “夠了!你住口!”蘇離夜不想再聽下去了,他怕是大抵已經(jīng)知道北冥玉要說些什么了。他自然是不信的,平常千杯不醉的人怎么會被幾杯酒醉倒,何況他還想不起來醉后的那些事了呢。

  “怎么?你不敢聽了?!北壁び窭浜堑馈?p>  蘇離夜不想再同她爭吵些什么,于是起身穿了衣服就要出去。

  “你站住!”北冥玉拉住了他的胳膊,卻被他一把甩開了。

  蘇離夜怒不可遏的瞪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剝皮抽筋似的,不禁讓北冥玉打了個冷顫。

  他知道和離書是假的,知道醉酒是假的,可他知道又怎樣,他是被動的。他真想拆了北冥玉的骨頭,可他不能,北冥玉是呦國的公主,他斷不能成為主動挑起呦國和栩國戰(zhàn)爭的導火索。

  “昨天的事,我只當你在胡鬧,至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比我清楚?!碧K離夜總算在小

  盛怒中找到了一絲殘存的理智。

  “你就是喜歡白夕顏,和我撕破臉皮也是為了她,你可別忘了,我是你蘇離夜明媒正娶,八抬大橋迎進蘇家的女人,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北冥玉已經(jīng)進入抓狂的狀態(tài)了。

  她北冥玉自小金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么能容得下自己看中的人心里眼里都是別的女人呢。

  她覺得她不顧及所有人的反對來栩國冒險與他和親,在這些天的相處里放棄了殺他的任務(wù),為了他不惜違抗她父王的命令,他就應(yīng)該如她所愿,滿心滿眼只有她一個女人??墒撬麤]有,他不但不念著她的好,反而為了別人沖她撕破臉皮甚至想要同她和離,她自是不甘心的。

  可她忘了,來和親是她一廂情愿,不殺他是她自己做的決定,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蘇離夜沒逼她來栩國和親,沒逼她嫁給自己,是她自己迷了自己的眼,一切與別人又有何干。至于他和白夕顏也根本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就算是的話,他不愛她,和誰在一起也是他的自由。

  “處心積慮的人是你,疑心深重的人是你,無事生非,無理取鬧的人還是你?!痹捖?,蘇離夜就離開了房間。

  北冥玉一個人站在那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狠狠攥著舉頭,指甲嵌進了肉里,血也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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