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以命相護?!
我回到家里,想著容青青最后的回答,很是詫異。根據(jù)她的說法,我猜她外祖也一定是巫族后人,要知道以巫族的立場而言,龍族可是妖物異類,當年我為了跟容澤相守,在巫族受盡委屈,力證自己從未有過害人之心,那么艱難都不被他們接納,如今怎么會要保護龍族呢?
晚飯過后,我坐在涼亭里,想著巫族如今的這種反常舉動,還是得從容青青那里入手。反正她已經(jīng)收了我的龍鱗,今后想找她也不是難事。
屋里小白正窩在沙發(fā)上讓陸元喂她吃水果,這丫頭下午跟蹤被發(fā)現(xiàn),還被攝妖鈴傷著了,回來就一直蔫蔫的,直到現(xiàn)在才恢復了點兒精氣神。陸元給她講了我去追蹤容青青的經(jīng)過,聽得小白是一臉崇拜,嘴里不停地“哇”“哇哦”。
后來她看著我在院子里發(fā)呆,便好奇的小聲地問陸元:“神尊大人說的那個巫族是什么啊?好像跟他們很熟,但是關系又不太好的樣子……”
陸元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神尊大人與巫族的淵源是我遇到她之前的事,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吧!”
小白噘著嘴嘟囔:“我可不敢……”
今天也算收獲不小,我心情還不錯,聽著他倆嘀咕,突然就起了講故事的興致,我起身回到屋里,往沙發(fā)上一癱,看著他們倆:“怎么?想聽故事?”
看見我進來,他倆頓時噤了聲,陸元干咳一聲,沒說不好也不敢說好,倒是小白,看著我一臉期待的點頭傻笑。
“本尊今天心情不錯,姑且滿足一下你倆的八卦心。”我一邊說著,一邊理了理思緒,我跟巫族的淵源,那真的是很久遠的事了……
神族創(chuàng)世之初,世間都是普通人類,并沒有巫族,那時候是由神族親自來人間教導人類各項技能,讓人類學著在這片九州大地上生存,生活,可是后來隨著人類的繁衍,人越來越多,神族在管理人類上越來越感到力所不及,便選出了一部分人,賜予其通神的本領,由他們來向人間傳達神的旨意,并將人類的祈求上報神族,但前提是這些人必須發(fā)下誓言,終生毫無保留的信奉神族,供養(yǎng)神族,如有二心,必有滅族之災。
起初,巫族的人能夠很好的完成神族的使命,他們平時隱居在西南一片的山澗中,從不輕易出世,只是每隔一段時間由族中祭司主持舉行一次祭祀之禮,以此與神族溝通,獲得指示才可出世向人類傳達。
后來,九州大地上出現(xiàn)了妖魔,它們橫行于世,殘害人類,人類向神族祈求護佑,神族便向巫族中人傳授了降妖除魔之術(shù),讓他們憑借這些本領來幫忙保護人類,這便是巫族的起源。
而我,我當年歷經(jīng)數(shù)次天劫,終于得償所愿,修成人形,我單純的以為,只要自己跟人類長得一樣了,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人類一樣生活相處了,直到有一天,我為了救臨街大嬸家的小兒子免遭一只狼妖殘害,當眾顯露了自己的身份,結(jié)果,我被人類咒罵,驅(qū)逐,那些平日里跟我交好的鄰居朋友,看著我的神情就像是看著瘟神修羅一樣,盡管我從未傷害過他們,甚至沒少幫助過他們,就因為我是妖,是異類,所有我曾珍惜期待的善意、美好如泡影一般瞬間破滅了!
那時我突然明白,僅僅外形跟人一樣是沒有用的,人對于異類始終是冷血無情的,我必須要比人更高一等,我要讓他們仰望我,既然人類信奉神族,那我就要當神!
打定了主意,我便離開了人類聚居之地,想去尋找神族居住的仙山府邸,求得成神之法。然后,就遇到了容澤。當時他被妖族所傷,暈倒在林間的一棵樹下,我不忍就這么看著他就這么死在荒山野嶺,便施法救了他。沒想到他是巫族人,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了我是妖,可他并沒有害怕,對我惡言相向,反而溫和有禮,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后來我得知他要回巫族,怕他重傷未愈途中再遇到危險,執(zhí)意要送他回去。
因為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與他相處我不需要再小心翼翼遮掩自己的身份,跟他在一起回巫族途中的那幾個月是我來到人間以來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了,懵懂的情愫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在兩人之間萌生了,有了情愛之歡,我甚至想著如果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要做什么神仙了??上Ш镁安婚L,容澤帶我回到巫族后,被眾族人指責,巫族人以驅(qū)妖為己任,他身為巫族祭司卻跟一只妖糾纏在一起,這是對巫族不忠,對神靈不敬,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接納我,更有甚者曾經(jīng)多次想要暗中除掉我,我因為容澤的原因始終隱忍,卻實在為巫族之人的行為感到氣憤,最終不忍看容澤夾在我跟他族人中間為難,只能離開了他,離開了巫族。
不久后神魔大戰(zhàn)爆發(fā),我聽說了巫族的遭遇,也知道了容澤為拯救蒼生以自身獻祭犧牲,從此,我就再也沒有了巫族的消息。
我跟巫族的故事講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陸元聽得若有所思,他似乎對我這個故事中的某些細節(jié)還有疑問,也猜到那些細節(jié)大概是我心底的傷疤,所以一直沉默著并沒有追問,再看小白,聽得聚精會神,直到我講完了,還沉浸在其中,樣子有些傻傻的。
我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好了,本尊今天累了,要去休息了。”接著轉(zhuǎn)頭看著小白叮囑陸元道:“照顧好她,讓她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正經(jīng)事要做!”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小白從被窩里挖出來,讓她利用靈蝶聯(lián)系花妖,就說找到了那個龍族青年的蹤跡,可以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小白按我所說聯(lián)系上了花妖,花妖果然欣喜不已,我又讓小白告訴花妖,那個青年身邊有個修為深厚的巫族人保護,想要人的話最好是讓她妖族的首領親自出馬?;ㄑ俺赃^一次虧,現(xiàn)在聽小白這么說自然是深信不疑。
小白跟她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就來跟我報告了,我正在亭中悠閑地喝著茶,看著她在一旁支支吾吾,一副有話不敢說,憋得難受的樣子,陸元不在,她在我面前不敢多言。
“想問什么?”我實在看不了她這副要便秘的表情。
“嗯……那個……我們真的要把容青青和景小洛的去向告訴妖族嗎?萬一他們的首領真的去了怎么辦?”
“知道什么叫演戲演全套嗎?不告訴他們真的消息怎么讓他們以后信任你呢?妖族的首領要是不出現(xiàn),容青青怎么會親自把人給送過來呢?本尊只希望那個所謂的首領最好不是個酒囊飯袋,要不也太辜負本尊的這一番籌劃了!”
我這一番解釋聽得小白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咽了口唾沫:“神尊大人真是心思縝密,深謀遠慮……”
當然,即便容青青有我的龍鱗相護,我還是不放心小白自己一個人去應付的,到了約定時間的那天,我讓陸元提前到了地方盯著小白和容青青,以免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不出我所料,我給容青青的那片龍鱗釋放出了強大的氣息,那是我在龍鱗上施的護身之術(shù),不過龍鱗沒有損毀,說明他們最終還是應付過來了。
那么接下來,我就在家等著容青青把人給我打包送上門了!
到了晚上,陸元才回來,他跟我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小白怕被容青青發(fā)現(xiàn),躲在暗處不敢出手,只有那只花妖為了戴罪立功出來打頭陣,可容青青應付她根本不在話下,幾鞭子下去直接抽得花妖現(xiàn)了原形,它的老大才現(xiàn)身,跟我預料的差不多,這次現(xiàn)身的妖族的確妖力深厚,容青青甚至挨不過她一擊,就在她要向景小洛出手的時候,景小洛身周突然出現(xiàn)一道屏障,伴隨著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那個妖族老大震開了,那老大沒料到景小洛會發(fā)出這么強的氣勁,一時沒有防備,被震開之后直接吐血了,不可思議地看了景小洛一眼,隨即隱了身形跑了。
妖族吃了個暗虧,陸元擔心他們會殺個回馬槍,就一直跟隨容青青和景小洛回了家,又在他們附近守了許久,確定附近沒有妖族窺視了才回來。
我問陸元:“他們那個老大是什么來歷,你可看清了?”
陸元回道:“看清了,神尊大人,她可是咱們的老相識了!”
“誰?”
“赤煉!”
“呵,居然是她?”我站起來,又好氣又好笑:“她還真是死性不改,早知道六百多年前我就該收了她!”
這個赤煉,原身就是一只赤練蛇,六百多年前,她剛修成人形不久,妖性未退,又急于修煉,便吸食人類精氣,好在她每次下手都不是很重,只是會讓人形同癡呆,并未害人性命,有一次被我跟陸元發(fā)現(xiàn),本想將她打回原形收了她,可她苦苦哀求,說自己修行不易,又從未真正殘害人命,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時軟了心腸,看她還有點善念,便讓她把吸食的精氣全都還回去,治好那些被她害過的人,以后遠離人間,回到深山里繼續(xù)潛心修煉,就放過了她。沒想到如今再見她,居然牽扯到昆侖封印和厲淵的事情中。
如今她已有上千年的道行,再想收她雖非難事,但難免要經(jīng)一番打斗,恐怕會傷及無辜,而且據(jù)陸元所說,赤煉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遠超過一般千年道行的妖族,估計又是用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修行之術(shù)!要輪單打獨斗,只怕陸元都不是對手!好在今天她被我所傷,估計會消停一段時間,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趕緊把那個景小洛圈起來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