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蟄聽到身后不斷傳來轟鳴炸響,又夾雜著嘶吼咆哮,趕忙加快了腳步,心中暗道:“純陽子應(yīng)該能與那白發(fā)妖道抗衡一二吧?”
他其實(shí)可以趁機(jī)逃離村寨,相比起這狹窄的村寨,外面廣袤的山林顯然更方便他藏身跑路。
但蘇蟄要報(bào)仇!
他一路找到了村寨深處,這里有一棟古宅,宅邸外還建有牌坊,此處正是李家寨的宗祠所在,里面供奉著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火旺盛。
也正是有賴于于宗祠,祖宗牌位的庇護(hù),這個(gè)小村寨才能在大山之中繁衍生息。
眼下村寨雖然已經(jīng)遭到邪祟侵占,可蘇蟄之前遠(yuǎn)遠(yuǎn)以靈識查探過,宗祠方向隱約還能看見清光庇佑。
此處是較為安全的,也沒見到僵尸的蹤跡。
蘇蟄腳下不停,直接闖入宗祠之中,迎面就看到一雙布鞋在眼前晃蕩,抬頭一瞧,原來房梁上掛這一具腐爛的尸首!
‘村里的族老?’
尸首已經(jīng)腐爛得面目全非,只能從其穿著衣袍來辨認(rèn)身份,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李家寨的老壽星,高壽八十多的族老。
老人家并未變成僵尸,而是自己在這兒上吊自殺的。
‘族老一向都待在宗祠中,村寨受邪祟污染,他因?yàn)樽陟舯幼o(hù)逃過一劫,但其他人都變成了僵尸……’
蘇蟄不難猜測出族老臨死時(shí)都經(jīng)歷了什么,那定然是無比絕望,從宗祠出去就會被那些僵尸殺害,留下來也遲早要餓死。
偏偏那些僵尸中就有他的子孫親人,干脆就在這兒上吊自殺了。
蘇蟄朝尸體一揮手,也將其收入了儲物戒中,而后繞過了靈臺牌位,去了后院。
后院蓋有一間小廟,廟里供奉的并非山神、土地,而是李家寨這一支的老祖宗,也正是這位老祖宗率領(lǐng)族人找到這處山溝溝,扎根安定下來。
傳言這位老祖宗曾是一位沙場猛將,武藝高強(qiáng),不僅能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更能以凡人之軀,手刃妖鬼!
哪怕傳言有美化夸大的成分,當(dāng)初這位老祖宗率領(lǐng)族人,能在這危機(jī)四伏的群山峻嶺里開荒扎根,也確實(shí)很了不起。
廟宇內(nèi)有一尊石像,身披甲胄,腰間掛著一把銅劍,手按在劍柄之上,目光注視遠(yuǎn)方,正巧能看到村寨的模樣。
蘇蟄給石像上了香,打了個(gè)稽首:“祖宗在上,不孝子嗣如今要借祖宗利劍斬除邪祟妖道,請祖宗庇護(hù)于我!”
原身姓李,這具身體從血緣關(guān)系上算,口稱老祖宗合情合理。
石像腰間掛著的銅劍,在靈識查探下,就散發(fā)出幽幽的清光,也是整座宗祠中僅剩的具備靈性之物。
這把劍是老祖宗的配劍,傳言中老祖宗親手?jǐn)爻?,所用的也正是這把銅劍,只是多年過去,即便村民們?nèi)杖展┓?,好生打理,卻也依舊斑駁不堪,生出了銅銹。
眼下別說是拿去斬妖除鬼,就算砍人脖子,還沒用幾分力道,怕是就要碎了。
‘銅劍有靈,就能承載法力,勉強(qiáng)應(yīng)該能當(dāng)做法器使用,和純陽子那把桃木劍是比不上的,但總比我這赤手空拳要強(qiáng)!’
蘇蟄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后,就從老祖宗的石像手中去拔劍。
銅劍其實(shí)與石像鑲嵌很深,畢竟當(dāng)初建廟鑄像的族人,也想不到會有誰要拿走這把老祖宗的配劍。
因而就直接嵌入石像之中,蘇蟄正要用力時(shí),卻聽嗆啷一聲清吟,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將銅劍拔了出來。
正當(dāng)他驚疑不定時(shí),老祖宗的石像突然就垮塌了,便連供奉的香爐也被打倒。
‘這是惹得老祖宗不高興了?’
蘇蟄啞然,卻見點(diǎn)點(diǎn)紅芒從石像碎片以及香爐中飛去,如同螢火蟲似的,爭先朝銅劍飛來,一一融入其中。
銅劍依舊還是斑駁的模樣,沒什么變化,可蘇蟄卻感覺更重了幾分。
他挽了個(gè)劍花,發(fā)現(xiàn)揮舞銅劍如臂使指,順暢至極!
老祖宗顯靈了!
蘇蟄面露喜色,這下有了趁手的兵器,對付那妖道就底氣更足!
就在此時(shí),外面卻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他立刻閃身躲到了小廟后方,悄悄打量。
“師弟,別躲了,我看到你了!”
來人正是純陽子,這道人比之前更加狼狽不堪,身上破破爛爛,鼻青臉腫,嘴角掛著血絲,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桃木劍被他當(dāng)做拐杖撐在地上。
他來到后院就停下了腳步,沖著蘇蟄藏身之處喝罵:“你又能躲到哪兒去?那妖道法力高深,若殺了我,你還有命活么?”
“師兄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又沒奪人家的寶貝?!?p> 既然躲不過去,蘇蟄施施然走出來,一臉的陰陽怪氣。
聞聽此言,純陽子更是惱火,心想若非你這小牛鼻子坑了我,何至于鬧到眼下這地步?
他突地往前一竄,桃木劍也化作一線紅光直直撲來,原來剛剛那副狼狽的模樣全是他假扮的,只為了蒙蔽蘇蟄。
然而蘇蟄向來多疑,怎會沒有提防?
他冷哼一聲,腳下用力一踏,卻是將一塊木板給翹起,另一頭正巧撞上了桃木劍,二者皆是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shí),只聽一聲清吟,蘇蟄手中斑駁的銅劍輕輕往前一送,劍刃便遞到了純陽子的脖頸前。
蘇蟄淺笑兩聲:“師兄對自己人也是偷雞摸狗,看來是賊性難改啊?!?p> “香火神器?”純陽子倒也膽大,哪怕蘇蟄只要?jiǎng)觿?dòng)手,就能刺破他喉嚨,也是面無懼色。
他好奇打量著這把斑駁銅劍,又瞥了眼小廟宇,當(dāng)即恍然大悟:“原來你與這座村寨還有些血緣關(guān)系,難怪會挑唆我去與那妖道拼死拼活呢!”
蘇蟄心頭微微一驚,果然是不能小看天下人。
這純陽子只通過這把銅劍,便瞧出了自己的來歷。
“師兄當(dāng)真是見識不俗?!碧K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掌心火雷蓄勢待發(fā),這才是他的殺招!
“你也是好運(yùn)道,香火神器雖比不上什么珍貴法寶,但也頗為罕見,居然會在這山溝溝里找到一件,難得,難得?。 奔冴栕訐u頭擺尾的賣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