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道雖然起勢較晚,卻勢力不小,明里暗里都有他們的人,
蘇蟄也徹底明白過來,自己所處的那座道觀,顯然就是以加盟的方式歸屬長生道的一支。
若是按照傳承來算,那白發(fā)妖道或許還是自己師叔、師伯之類的長輩呢。
‘哼,平清子等人以無辜嬰兒煉丹,這白發(fā)妖道以村寨百多戶人家煉煞,真不愧是一丘之貉!’
很顯然,這所謂的長生道就是最標(biāo)準(zhǔn)不過的邪魔外道,自己日后要尋修行宗門時,真得小心辨認(rèn),可別又掉進(jìn)坑里。
兩人邊走邊聊,又回到了枯井旁邊。
此時村寨里一片狼藉,房屋連片倒塌,柴堆燃起了火焰還在蔓延,時不時就有僵尸受烈焰炙烤,焚燒殆盡。
純陽子對此漠不關(guān)心,蘇蟄同樣如此,他原本就打算一把火將這村寨給燒得精光,眼下倒省的自己再放火了。
火勢之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惡臭,僵尸腐朽的軀體遭到火焰炙烤,散發(fā)出的臭味叫人作嘔。
不過這些僵尸卻都渾渾噩噩四下游蕩,并未主動攻擊他們。
純陽子沒有解釋,蘇蟄懷疑這是因為那白發(fā)妖道被他施法困住,僵尸無人操控,才會如此呆愣。
“我與那妖道斗法,瞧他五行遁法中,土行遁法最為嫻熟,卻不擅火行遁法,由此可見此人五行之法并不協(xié)調(diào)。
火主心氣,妖道近日里應(yīng)當(dāng)在沖擊五氣朝元,就卡在這心宮之氣上,你稍后記住要以火攻為主!”
純陽子出言提醒,他確實有幾把刷子,提及斗法的經(jīng)驗,侃侃而談,令蘇蟄受益匪淺。
純陽子又指著四處旺盛的火光,“如今便要借火布陣,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但還差了件極重要之物,須得小道友你出馬才行,就怕小道友不肯拿出來啊?!?p> 蘇蟄倒提青銅劍,另一只手捏著符箓,莞爾一笑:“道友但說無妨,總該不會是要我的命吧?”
“哈哈,小道友說笑了?!奔冴栕蛹傩α藘陕?,自懷中取出一尊小巧香爐放在地上,而后正色道:“我要再起壇作法,請來白骨尊庇佑?!?p> “那就是要我助你起壇了?”
“正是如此,還需要小道友以自身氣運(yùn)為祭品,方能請來白骨尊?!奔冴栕訄D窮匕見。
所謂祭品之說,當(dāng)然是胡謅的,他只是想要竊奪蘇蟄的運(yùn)道,為自己所用。
蘇蟄不太相信什么氣運(yùn)不氣運(yùn)的,但也皺起了眉頭:“恕我直言,上次這法事就沒能成,況且白骨尊聽起來可不是什么善神,我雖一介散修,卻也知曉不可亂拜神佛,道友還是另尋他法吧?!?p> 他干凈利落的拒絕,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這讓純陽子微微一怔,心想好個小牛鼻子,變臉變得可真快啊!
不過好在他做了兩手準(zhǔn)備,當(dāng)下就搖頭道:“既然如此,那貧道也就不強(qiáng)求了,若得白骨尊相助,萬法不侵,諸邪不入,小道友待會兒自己就多加小心吧?!?p> 說罷,又取出銅鈴鐺遞給蘇蟄,讓他就守在巽位。
蘇蟄見這銅鈴正是之前用來操控僵尸的那個,不由多問了句:“這鈴鐺沒壞?”
提及此事,純陽子就面露不虞,他此前讓蘇蟄拿鈴鐺守在枯井旁,沒成想鈴鐺還在,人卻不見了蹤跡。
鈴鐺是他的法器,純陽子在偷取純陰之氣時,能夠感知法器的位置,因而一直都覺得蘇蟄老實守在枯井處。
可當(dāng)他找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耍了一通。
“我這法器乃是祖師爺所傳,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怎會損壞?”
純陽子顯擺了兩句,又正色言道:“那妖道此刻就被困在枯井之內(nèi),大約半柱香之后,他就該脫困而出,你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
蘇蟄接過了鈴鐺,瞥了眼那口枯井。
開啟靈識,能夠看見枯井依舊散發(fā)出一股濃郁漆黑的煙柱,只是相較此前,煙柱明顯縮水了一圈,而在井口處則顯現(xiàn)出八卦太極的圖案,又有符箓貼在上面。
底下時不時閃爍光亮,顯然是那妖道在沖擊封印,八卦太極虛影震顫不已,確實難以持久。
他以枯井為中心,找到了巽位,距離井口不遠(yuǎn),心里算計:‘這純陽子狡猾得很,待那妖道從枯井出來,我得先提防著他!’
純陽子則將香爐擺在枯井旁,而后就開始跳大神,嘴里不斷念念有詞。
同時心里也在算計著:‘這小牛鼻子奸詐多變,但他絕對算不到,我布置的可并非一座法陣。
一層法陣用以封鎖那妖道的遁術(shù),另一層法陣則專門用來對付他,眼下就先竊取他的氣運(yùn),助我臨陣突破!’
兩人都是各懷鬼胎,純陽子更是信心滿滿。
他所依仗的也不是別的,而是蘇蟄的強(qiáng)運(yùn)!
此前他起壇作法,雖然沒能請來白骨尊相助,卻在隨后的修行中,法力得以精進(jìn),便認(rèn)為這是竊奪了蘇蟄的強(qiáng)運(yùn)所帶來的收獲好處。
正因如此,純陽子才死乞白賴的拉上蘇蟄合作,為此不惜交出偷來的純陰之氣。
在他看來,蘇蟄的強(qiáng)運(yùn)能夠幫助他臨陣突破,屆時既能斬除妖道,殺人奪寶,反手再弄死這小牛鼻子,也是易如反掌。
這筆買賣完全是大賺特賺!
貪婪之人的可悲就在于,他們只愿意看到美好的利益,卻對代價視若無睹。
就如此刻,純陽子瞇眼盯著香爐,一縷縷精純元氣自香爐中飄蕩而出,被他吸入識海之中,體會著法力不斷飆升所帶來的飄飄欲仙的感覺,完全沉迷其中。
自然就看不到,在他肌膚之下,蠕動的蟲子已經(jīng)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幾乎都快要透體而出!
若他敞開衣服,還能看見無比驚悚的場景,在他胸膛以及后背上,大片的肌膚像是溶解的燭液漸漸化開,底下鮮紅的血肉蠕動著,最后竟長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龐。
這張臉正是蘇蟄的模樣!
臉龐嘴角勾勒起淺淺的微笑,眼睛半瞇半睜著,正如蘇蟄往日修行打坐時的模樣,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