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美麗。
榻上的女子醒來,揉了揉眼睛,身側(cè)的男人已經(jīng)不在身邊,微微凹陷的軟榻,可以證明昨晚不是夢。
應(yīng)該是去早朝了,莫名失落。云軟軟不由嘆笑。
原以為在那個(gè)深不可測的帝王面前,必然是整宿難眠,意外得,睡得格外好。
非常安穩(wěn),忘了仿徨與恐懼,很久很久沒有像這樣睡過一覺。
自從家里出事,債務(wù),藥費(fèi)……只想用咖啡因逼迫自己面對一切,努力打工,更別提安慰感了。
來到這里因?yàn)閾?dān)憂任務(wù),也很難入睡,卻沒想到……
“主子!”榻邊的侍女見云軟軟醒來,小聲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穿著綠色宮服的少女,竭力保持端莊,卻又忍不住自己的興奮,眼睛圓圓而明亮,小臉鼓鼓的。
云軟軟笑了笑,“今日起遲了些,是不是等我很久?”
“嘻嘻,一點(diǎn)都不,”綠染捂著嘴笑,開心到,“我還希望主子您多睡會呢,畢竟……”
說完,綠染臉上紅了些,欲言又止。
先是一愣,又更快反應(yīng)出來,當(dāng)然,這種事自然不能讓綠染知道,云軟軟假裝嬌羞。
“瞎說什么呢……”云軟軟頗有些惱,聲音又軟軟的,倒真有幾分羞澀。
看著面前比如原先沉悶,整日就知道嘆氣的主子,綠染心里自然是歡喜的。
“小姐,”綠染不自覺恢復(fù)在府里的稱呼,握住云軟軟的手,眼里水光閃閃,“自從您入府從未得到寵幸……雖說陛下忙于理政,但……”
這時(shí),屋外傳來一道洪亮清朗的聲音,打斷了主仆二人的對話。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皇上他要晉封您為云妃,還請受恩?!眳乔遛o捧著圣旨,笑瞇瞇道。
到底是宮里的老人,自然能看出皇帝對不止是一夜侍寢的重視,連著語氣都帶了幾分敬畏。
云軟軟愣了會,自然明白這時(shí)候不能馬虎,在綠染的攙扶下,接受封賜。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云貴人云軟軟,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nèi)則,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吳清辭頓了頓,“云妃!”
落霞殿里,一片喜氣洋洋。
而云軟軟只是平靜地接過,說了幾句漂亮的體面話,接過圣旨的那一刻,手在微微的顫抖。
綠染卻是嗚咽出聲,又急忙止住,眼里是滿滿的敬佩:“您那次禮佛,真是是對了,佛祖保佑……如今外面都盛傳您寵慣六宮!重新得到陛下青眼!”
眼瞳微微一顫。
下意識攥緊了圣旨,只覺得攥住了一個(gè)滾燙的火爐,放不得,退不得,她怎么會忘記,這是與虎謀皮……
短短半日,關(guān)于晉升的云妃,言傳紛紛。
先是感嘆皇上登基以來極少吩咐侍寢,甚至取消選秀,云軟軟如何突然入了皇上的眼。
再是,短短一夜,世人眼里重視政治利益的皇上,為何突然封一個(gè)商人之女為妃。
在后宮的那些妃子宮女眼里,向來默默無聞的云軟軟,指不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功夫。
當(dāng)她們紛紛想去看看時(shí),主人公正在慈寧宮里。
下過朝的皇帝剛剛趕到。
看見雍容華貴的太后,挑著精細(xì)的眉,品著上好的貢茶,華服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娘椘氛谧黜憽?p> 金光燦燦而貴氣無比。
地上正跪著的女子,絳紫的宮服,繡著精美的花紋,一雙秋水瞳里卻是淡然。
“來了?”陶太后這才揮手退下茶點(diǎn),不咸不淡地抬眼,保養(yǎng)不錯(cuò)的臉只是略顯老態(tài)而不失美貌。
“兒臣參見母后。”姜然沒有再看云軟軟,只是行了個(gè)標(biāo)準(zhǔn)的禮節(jié)。
陶安落自然明白自家兒子什么意思,應(yīng)該是有些惱了。
“怎么,”陶太后卻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眼神怨毒,“都學(xué)會向著自己的女人了嗎?”
“怦——”
上好的金絲瓷碗,被毫不顧惜丟在地上,正朝著云軟軟的方向,眼看著滾燙的茶水就要迎面而來。
云軟軟下意識閉上了眼,準(zhǔn)備忍受。
一個(gè)高大的身影擋在面前,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姜然任由茶水以及碎片砸向自己。
那雙漂亮的琥珀瞳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看著怒急的太后。
云軟軟自然知道不是開口的時(shí)候,剛準(zhǔn)備退下。
陶太后不怒反笑,快步上前,揚(yáng)手,一個(gè)巴掌就要落在姜然的臉上。
“太后熄怒!”云軟軟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她卻是不能再躲,看姜然的樣子也不打算避開。
“呵!”陶安落冷笑一聲,卻是止住了手,盯著云軟軟的臉,意味不明道,“倒和你爹品味不一樣?!?p> 云軟軟吞了吞口水,自從上午冊封完被召來,她可謂是見識到這位喜怒無常的太后的厲害了。
若不是稍微顧及著兒子的臉面,怕是今天就能活活折磨到晚上。
而現(xiàn)在……看著那雙嫵媚的眸子,看見的是刺骨的寒意。
“兒臣會履行承諾?!苯婚_了口,打開沉默,“也希望母親成全,她畢竟是兒臣的,寵妃?!?p> 聽到這兩個(gè)字原本已經(jīng)恢復(fù)冷靜的太后此時(shí)眼光陰沉沉的,看著對面的男子笑著說,皇帝當(dāng)真正沒有誒還加,可是記得你親自說過,你是沒有心的人。
是啊竟然沉默了一回心,這種東西當(dāng)然不配,應(yīng)該有只是出現(xiàn)了他覺得分外好奇而已還有母親終究成全我
你還記得叫我母親,兒子聽到這個(gè)稱呼海河路睜著眼睛,說不出的憤怒。
是是哀家哪里做的,讓你不滿意了嗎娶一個(gè)商人之女,回家就算了,還是她的女兒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
而是想了很清楚,這件事到此做爸爸,我會娶她進(jìn)門的也希望母親看在辛苦的面子上不要過于苛責(zé)他。
說完這句話小然再也沒有管太后的眼光,而是獨(dú)自一個(gè)人拎著劍走開了。
好啊,好啊,你們一個(gè)兩個(gè)都在背叛哀家既然都如此不安分,買哀家就好好的——為你處理處理這件事情吧。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