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你就是這么在背后說長輩壞話的?難怪身子弱,三天兩頭兒的生病,就是因為嘴上無德!”
遲君舟聽見遲意跟鐘氏說的話,立馬指著遲意的鼻子就開始張牙舞爪的指責(zé)起來。
鐘氏怎么可能讓遲君舟這個小輩兒當(dāng)著自己的面辱罵自己的女兒,憤而起身,竟是還要動手。
她嘴皮子不行,難聽的話根本說不出口,想要維護(hù)遲意,她也只能用這種更加潑婦的法子了。
遲意怎么可能讓鐘氏再動手,跟一旁的白氏趕緊一起攔住鐘氏,讓她沉住氣,不要跟遲君舟一般見識。
“到底是誰嘴上無德,現(xiàn)在難道不是很明顯?”遲意轉(zhuǎn)身對著遲君舟,臉上絲毫不見怒容,反倒是淡定的很。
她嗤笑一聲,接著抬眼用下巴點了點還在發(fā)瘋罵人的孫氏,不屑的說道,“我這本事,在大伯母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排不上號兒?!?p> “你!”遲君舟本想借機(jī)羞辱遲意,抓著她不敬長輩的把柄好讓她們就這么算了。
畢竟再查下去,他也要自身難保了。
“都給我住口!”氣的眼前發(fā)黑的老夫人忍不住怒吼。
這個家簡直太不像樣了,大的不尊,小的不敬,哪還有一點兒勛貴氏族的德行!
遲意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后聽話的住了口,退到了鐘氏的身邊。另一邊,孫氏簡直就像發(fā)了瘋一般,嘴上不住的罵著,還掙扎著要撲過來,一副同歸于盡的表情。
遲澤宇和遲君杭兩個大男人都快要鉗制不住她了,李氏一開始還伸手幫著攔著,這會兒被孫氏嚇的連連往后躲,生怕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撕了這個小賤人!”孫氏怒視著遲意,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今日已成定局,不管老夫人能查到什么程度,她在臉?biāo)闶莵G干凈了。既然如此,那她拼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不能讓遲意好過了!
打定這個主意,孫氏更加瘋狂起來,反正她發(fā)了瘋,誰的話她都可以不聽,也就談不上是不是故意的!
見孫氏這個樣子,老夫人心里一沉,難不成孫氏真的瘋了?
“去請大夫來,給孫氏瞧瞧,這是瘋魔了不成!”沒辦法,老夫人只能先按下不滿,給孫氏診治要緊。
守在門外的下人不敢進(jìn)來,聽了命令,這才一遛兒的跑遠(yuǎn)了。
遲意卻不相信,孫氏的心大著呢,若是事情敗露就能把她逼瘋,那她可就真是經(jīng)不住大風(fēng)大浪了。
但是能干出這種事來的人,怎么可能這么不禁嚇?
遲意心里想著,臉上適時的流露出可惜的表情,自言自語道,“三堂哥也真是可憐,大伯母若是真這么瘋了,怕是三堂哥的親事也會受到影響吧?我還聽說這瘋病越治越重,好多就這么被治死的,大伯母若有個意外,三堂哥兩年后的春闈可就泡湯了!”
遲君杭去年下場考了秋闈,雖然中舉,但是先生也勸他再沉淀幾年,不要太過著急。
所以今年的春闈,遲君謙沒打算參加,反而更加認(rèn)真讀書,打算兩年后再下場。
大周依著舊歷,不論在朝官員還是考生,家中長輩病重或過世,都要丁憂三年??此迫瓴婚L,但是對于千變?nèi)f化的官場來說,這三年足夠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遲意看似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說話的聲音并不小,一屋子的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話也仿佛是扼住孫氏脖頸的一雙手,讓她當(dāng)場就愣住了。
孫氏雖然為人處事太過自私,但是她對兩個兒子的關(guān)懷卻是實打?qū)嵉摹?p> 遲君舟能繼承爵位,就算今后在官場沒有作為,憑著國公府的名頭,他這輩子也能舒舒坦坦的過完。遲君杭是她的次子,他雖然不能繼承爵位,但是他從小的聰明好學(xué),如今年紀(jì)輕輕就有舉人功名,往后還怕沒有出頭之日么?
可若是她現(xiàn)在有個什么意外,那才真是毀了遲君杭的一生!
看似復(fù)雜的想法,卻也只在一念之間。
孫氏的反應(yīng),自然也是讓大家一愣。遲意心下了然,孫氏果真是裝瘋的。
遲澤宇自然也明白過來,他指著孫氏氣的渾身發(fā)抖,最終卻什么話都沒說出來,一甩袖子,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大步就往外走。
“你給我回來!怎么說都是你們房里的事情,你還想就這么一走了之?”老夫人及時叫住遲澤宇,不滿的訓(xùn)道,“就因為你什么事都不管,大房才會無法無天!若是你能關(guān)心著點兒,孫氏至于鬧出這種事來?”
遲澤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定定的站在門口,被訓(xùn)斥的面紅耳赤。
老夫人的話也不無道理,遲澤宇一心想在仕途上更進(jìn)一步,后院兒的那些事根本就從沒關(guān)心過。
加上他對孫氏也并無多少喜愛之情,他回到后院也是多歇在兩位姨娘那里。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這也是導(dǎo)致剛一聽說孫氏做出這種事來后,他太過驚訝的原因。
訓(xùn)了遲澤宇,老夫人又把目光轉(zhuǎn)到了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孫氏身上。她對這個大兒媳早年其實是疼愛過的,救命恩人的女兒,老夫人對她簡直比對自己親閨女還要好。
但是人性都是貪婪的,孫氏的不滿足也是老夫人對她漸漸不滿的主要原因。
老夫人嘆口氣,心累的問道,“說說吧,你到底為何要做出這種事來。”
孫氏放空的眼睛轉(zhuǎn)動了一下,她心有不甘的看了遲意和鐘氏一眼,最終緩緩開口說了起來。
嫉妒,自卑,好強(qiáng),虛榮,各種各樣的矛盾心情這些年一直壓在孫氏的心里,四個妯娌間,無論比什么,她都是墊底兒的那一個。她能在妯娌中抬起頭的,也只有一個國公夫人的名頭了。
三房離京后,一個偶然的機(jī)會,她拿到了鐘氏的庫房鑰匙。再加上娘家二哥的病情,她最終沒能守住底線,并且越發(fā)不可收拾。
就這么著,幾年下來,她不僅沒覺得對不住三房,還暗暗祈禱,三房最好以后都不回來了。
聽了孫氏的話,大家都沉默下來。
遲君舟垂著頭,眼神閃躲。李氏也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倒是一直頗為冷靜的遲君杭,連呼了幾聲糊涂。
老夫人靠著椅背,閉上眼睛揉著自己的額頭,眼角也留下了兩滴不易察覺的眼淚。
遲意卻沒有一丁點兒的同情,你弱,卻并不代表你可以做出這種事來。強(qiáng)者,也沒義務(wù)就要原諒弱者的所作所為。
孫氏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喬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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