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給鐘母抓了藥,鐘凌兒這才算舒了一口氣。
從藥鋪里出來,鐘凌兒顛了顛腰上的荷包,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再去給弟弟買一些練字的紙墨。
身后的丫鬟抱著扎好的藥包,忍不住問鐘凌兒,“姑娘,您明知道是田姨娘指示史管家這么說的,為什么不去告訴老爺?”
鐘凌兒無奈的嘆口氣,她如何不想說?只不過說了也沒用罷了。
鐘父的心從來就不在鐘母這里,鐘母身體還算健康的時(shí)候,鐘父就已經(jīng)偏寵田姨娘了。
現(xiàn)在鐘母身體垮了,鐘父更是肆無忌憚。
她敢說,若是母親不幸過世,她父親都不會(huì)流一滴眼淚。
這些話鐘凌兒沒興趣跟丫鬟解釋,遂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心事重重的往前走。
悶頭走了兩步,對(duì)面走過來一個(gè)帶著兜帽的矮瘦男人,鐘凌兒便往旁邊側(cè)了側(cè)。
誰想那人直愣愣的就撞了上來,直接把鐘凌兒撞到了。
“姑娘!”丫鬟連忙上前扶起鐘凌兒,連聲問她有沒有摔著。
鐘凌兒搖搖頭,那人撞的不重,她只是沒站穩(wěn)倒了,并沒有磕碰。
“這人怎么這樣???撞著人也不知道給人賠禮道歉!”丫鬟不滿的嘟囔,趕緊給鐘凌兒拍打裙子上的灰塵。
鐘凌兒疑惑的看了一眼已經(jīng)轉(zhuǎn)彎的兜帽男,心下一涼,連忙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荷包,果然,荷包已經(jīng)不見了。
“那人是小偷,我的荷包不見了!”鐘凌兒心都慌了,荷包里可是她現(xiàn)在僅有的銀子了,若是被偷,這個(gè)月真就是一枚銅板都沒了!
丫鬟一聽這話,哪還有心思再拍打灰塵了,趕緊一邊追一邊喊道,“抓賊呀,快抓賊呀!”
那兜帽男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進(jìn)巷子了,街上的人都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哪個(gè)是賊。
鐘凌兒也顧不上別的了,咬牙也追了上去。
閨閣女子,平時(shí)連吃飯都是丫鬟給布好菜才動(dòng)筷的,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在大街上狂奔不止的。
鐘凌兒沒跑幾步,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那丫鬟倒是腳步飛快,追著進(jìn)了巷子。
鐘凌兒扶著膝蓋喘了半天,緩過來后繼續(xù)追了上去。
轉(zhuǎn)進(jìn)巷子,眼前的一幕讓她愣住了。
偷她荷包的兜帽男正仰面躺在地上呻吟,一個(gè)身材嬌小的小姑娘正一腳踩在那男子胸前,一手拿著從他手中搶過來的荷包。
她的旁邊,站在自己的丫鬟,正跳著腳罵那兜帽男。
鐘凌兒喘了幾口氣,捂著砰砰跳個(gè)不停的胸口走上前去。
“姑娘,你來了?!毖诀咄O铝R聲,轉(zhuǎn)過身來扶著鐘凌兒。
那踩著男子胸口的小姑娘甩了甩手里的荷包,問道,“這荷包是你的?”
“是,多謝姑娘出手幫忙了。”鐘凌兒點(diǎn)點(diǎn)頭,一臉感激的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沒說話,把荷包仍給了鐘凌兒。
鐘凌兒連忙伸手接過來,這回沒再掛在腰上,而是妥帖的放在了口袋里。
小姑娘收回腳,踢了那男子一下,“快滾吧,不然就把你送官?!?p> 兜帽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敢說話,低著頭就跑了。
“哎,怎么就放他走了?”丫鬟伸著脖子看著兜帽男跑遠(yuǎn)的身影,不滿的嘟囔。
鐘凌兒拽了她一把,示意她閉上嘴。
丫鬟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
“我這丫鬟不會(huì)說話,姑娘你別介意?!辩娏鑳荷逻@小姑娘不滿,趕緊解釋。
小姑娘沒出聲,反倒是停在她身后的馬車中傳出了一個(gè)女子的聲音。
“原來是鐘姑娘,這么巧,在這兒遇到了。”
馬車的車門被推開,從里面出來一位面容精致的年輕女孩兒。
鐘凌兒一愣,她也沒想到在這兒竟然遇見了遲意。
車中出來的正是遲意。
外面幫忙一腳踹翻兜帽男的小姑娘,正是沈宴錚送到她身邊保護(hù)她的丫頭,名叫白芷。
遲意出來,白芷轉(zhuǎn)身過來扶她,連看都沒看鐘凌兒一眼。
鐘凌兒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卻不得不跟遲意道謝。
“原來是遲姑娘,也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幫我找回荷包?!?p> “鐘姑娘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边t意笑了笑,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這一大早,鐘姑娘出門兒有事么?”
鐘凌兒點(diǎn)點(diǎn)頭,想了想說道,“是,有點(diǎn)兒事。”
遲意體諒的沒有多問,又跟她寒暄了幾句。
見虎子已經(jīng)往回走了,遲意連連招手問道,“都買齊了沒有?”
虎子和一旁的小廝一人手中抱著一大摞的筆墨紙硯,興沖沖的往回走。
“姑娘放心,都買到了,這種宣紙練字最順手了,足夠五少爺在宮中用上一個(gè)月!”虎子邊走邊高聲說道。
遲意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道,“夠用就好,畢竟每月只能出宮兩次,也不能每次都讓他帶著這么多東西入宮去?!?p> “姑娘勞心勞力,親自為五少爺張羅著,五少爺恐怕該不舍得用了?!?p> 虎子一邊把東西往馬車上搬,一邊說著羨慕的話。
遲意搖了搖頭,瞪了虎子一眼,“就你話多,趕緊搬吧,回去還得讓小五兒自己收拾一番,入太學(xué)也不是去享受的,許多事也要他自己開始做了?!?p> “姑娘說的是,不過咱家五少爺懂事,您就放心吧?!?p> 遲意跟虎子一人一句,句句都砸在了鐘凌兒的心頭上。
等虎子二人都搬完了,遲意也打算跟鐘凌兒告辭了。
沒等她說話,鐘凌兒就忍不住上前,一臉期盼的盯著她,問道,“遲姑娘,聽您方才說,是您家五公子入了太學(xué),做了皇子伴讀?”
“是,胞弟年齡適合,就要入宮給七殿下做伴讀,入太學(xué)讀書了?!?p> 遲意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魚兒上鉤了。
鐘凌兒一聽這話,更是心動(dòng)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忐忑又期盼的開口問道,“不知,八殿下的伴讀,是哪家的公子?”
遲意適時(shí)的露出思索的表情,等鐘凌兒快要等不及的時(shí)候,才悠悠開口說道,“我父親還真說了一嘴,圣上沒有合適的人選,還沒有定呢,還問我父親有沒有合適的人給舉薦一下?!?p> 鐘凌兒眼中露出希望的神色來,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了,“不知道遲姑娘趕不趕時(shí)間,一起去喝杯茶怎么樣?”
喬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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