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諾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心里卻開始瘋狂吐槽。
“什么情況?我為什么要殺你啊,小丫頭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按照慣例,這種時候不應(yīng)該是喜聞見樂的感恩時間嗎?果然電視劇里都是騙我的。
鄭強看著葉諾,眼神中有些歉意:“不會的,我向你保證,眼前的這些哥哥姐姐都是好人?!?p> 小女孩神色依舊充斥著驚恐:“但是…好吧,我相信哥哥?!?p> 鄭強摸了摸妹妹的頭,將手中的蜜露喂進了她嘴里:“好好休息,不要擔(dān)心,這里很安全?!?p> “好…好的,屈叔叔呢?”
屈剛咀嚼著口中的牛肉干:“冉冉丫頭,屈叔在這呢?!?p> 葉諾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斷吐槽著:“mmp本來是我行俠仗義,你卻說我要殺你…雖說你有系統(tǒng),但我也不至于這么喪心病狂吧?!?p> 于是他又找出巧克力,準備遞給鄭冉冉。
即將靠近時,鄭冉冉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與威脅,聲音陡然提升了數(shù)個聲調(diào):“不要靠近!否則…否則我便立即咬舌自盡,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她緊緊盯著葉諾,眼神像一撮被點燃冒煙的棉花。
葉諾有些尷尬:“小丫頭,我要殺你為什么又要救你呢?”
鄭冉冉只是冷冷回應(yīng)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別覺得能騙過我。”
……
葉諾只能無奈的將巧克力遞給了鄭強,更遠離了小女孩幾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身為哥哥的鄭強關(guān)心則亂,眼神里明顯多了幾分戒備,但中年男人顯然不會懷疑他們。
屈剛明白,倘若葉諾等人真對鄭冉冉心懷不軌,那當(dāng)時趁火打劫就可以了,何必要冒險救下他們,還帶著回到自己的營地呢?
“冉冉,你是不是和葉諾哥哥有什么誤會???”
“屈叔叔,他真的是壞人,請你相信我!”
屈剛開口還想說什么,但卻被一旁的葉諾制止了。
“先讓她好好休息吧?!?p> 屈剛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夜色降臨,原野上獵獵的晚風(fēng)吹過,葉諾三人坐在營地外巨石底部的空地上,并肩看著遠天的星星,遠處的草木隨風(fēng)而動,每一株都顯得無比高聳巨大。
又或者它們依舊是原樣,不過是人類變得更加渺小了。
沒人知道那個叫鄭冉冉的小女孩,為什么會對葉諾有那么大的敵意,眾人都說女孩是驚嚇過度導(dǎo)致的緊張敏感,讓葉諾不要放在心上,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葉諾當(dāng)然沒那么小氣,犯不著和一個黃毛丫頭去置氣,但他卻很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大概率和自己腦海中的系統(tǒng)有關(guān)系。
某種意義上來說,小女孩的恐懼與擔(dān)憂不無道理,畢竟葉諾在發(fā)現(xiàn)她也是方舟宿主之后,心中的念頭除了救人,還有將其吸納為自己的從屬方舟的想法。
但自己也不是因為她是方舟宿主,才愿意去救人的啊,畢竟決定救人在前,而發(fā)現(xiàn)鄭冉冉方舟宿主在后。
這足夠說明葉諾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救他們,是因為要去做心中對的事,發(fā)現(xiàn)鄭冉冉同為方舟宿主后,沒有以力搶奪,是因為葉諾心仍有良知,否則他們?nèi)耍^對活不到現(xiàn)在。
“翠花,鄭冉冉為什么會這么害怕我?”
“可能是因為你相貌太過猙獰。”
聽到這話,葉諾差點載到在地:“連你也逗弄我?這事兒肯定跟你有關(guān)對不對。”
腦海中翠花的聲音回蕩,情緒里竟頗有些得意:“那是當(dāng)然?!?p> “被人害怕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這該死的腦回路。”
“因為她體內(nèi)的那個家伙…是個廢物罷了。”
聽到翠花的解釋,葉諾心中已經(jīng)推測出了答案。
可能是由于自己這個系統(tǒng)比較特殊,導(dǎo)致鄭冉冉體內(nèi)的“那個家伙”生出了恐懼,因此小丫頭在它的警告下,對自己戒備至極。
“是因為鄭冉冉的系統(tǒng)很弱嗎?”
“是因為我太強了。”
“你還真是…謙虛啊?!?p> “謝謝?!?p> 葉諾對自己體內(nèi)這個設(shè)定為雌性,性格頗有些傲嬌的玩意,產(chǎn)生了越來越大的興趣:“也就是說,你們的同類還有孰強孰弱的等級之分嗎?”
“當(dāng)然?!?p> 葉諾有些好奇:“鄭冉冉的方舟是什么等級?”
“B級頂尖。”
“那你是什么等級呢呢?”
“S級頂尖。”
葉諾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你這S級也就一般般啊,恐怕我死了你都救不了我。”
“以你的升級進度來看,不但現(xiàn)在我救不了你,以后我同樣也救不了,因為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如果你不能好好利用這種能力,那就只能永遠是個廢物。”
“瞧你說的,我也想升級啊?!?p> “那你為什么還不殺掉鄭冉冉?”
葉諾的面色有些凝重:“因為我沒資格剝奪別人活著的權(quán)利。”
“沒資格?這可真是可笑的想法啊,不夠理性的種族,是沒有資格在星海中繁衍生存下去的?!?p> 葉諾的確有些不服氣:“你說我不夠理性,我覺得你不懂情感?!?p> 周圍只剩風(fēng)劃過,一旁坐著的鐵柱和建國已經(jīng)進入了營地。
葉諾獨自坐在地上,地面上鋪著一片葉子,他沒有再用意識和翠花交流,只是目視著石縫外的天地。
夜確實有些黑。
許久,翠花回應(yīng)了葉諾的反駁:“你的能力其實不算差,至少在我意料之外?!?p> 葉諾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得到夸獎的自滿與欣喜,因為他知道自己確實做的不夠好,婦人之仁這種情感只能是生存路上的絆腳石。
但他不是畜生,所以想留著這種人類的情感。
緊接著,翠花又補充了下半句話:“只不過天真的有些愚蠢?!?p> 氣氛有些沉默。
葉諾不再反駁,只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了腰上懸掛的“別針”。
他擦拭著這根纖細鋒利的別針,像一名劍客撫摸著自己的佩劍。
從前有個夢想,是做一名劍客。
但終歸沒有機會。
說來有些可笑,葉諾這個夢想的結(jié)束,是由于12歲那年,他用偷帶進學(xué)校的匕首,劃傷了侮辱鐵柱跪地磕頭的那幾個高年級“惡霸”。
少年時代的很多“惡”是純粹的。
“還是個孩子”這句話是他們的免死金牌,很多人為他們的“惡”辯解:
“是由于受到了污染與關(guān)注缺失?!?p> 但受到“污染”和“關(guān)注缺失”的,明明就是那些遭受欺凌,以至于留下一輩子心理陰影的受害者。
人們總是一廂情愿,認為孩子就是淳樸且無辜的,要給予他們改錯的機會。
但用集體的“道德”,去解釋包庇這種個體天性的惡,本來就是一種極其不負責(zé)任的行為,沒有人有資格替那些受到傷害的人說原諒。
少年作惡多端,當(dāng)然允許包容與諒解,但同時也需要懲罰。
于是葉諾手持利刃向惡人,頗有俠義之風(fēng)。
但后來他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