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墜的雨在海面上高歌
古語；瑟縮的風(fēng)在述說怯懦，下墜的雨在海面上高歌。
一枚金幣在眼前旋轉(zhuǎn)，眼前的一切折射出一個圣遺臺，是廢棄老舊殘破的。
愛麗絲.莉塔莎伸手輕輕撥動，一切都像是霧霾，流水，滔滔不絕的海浪，有無形的潮汐翻涌，但卻都是虛假的。
這些不是現(xiàn)實(shí)，而是某種折射，至少有兩個場景，同時投射到了一起。
古語；謎底猶如深潭，窺探不見底，約定像是泡沫，轉(zhuǎn)眼被淹沒。
“我們該怎么辦？那些東西有的已經(jīng)變得和我們一樣了！”
“夠了，我們一開始就不該做些什么，食物已經(jīng)沒有了，我們也快變成那種東西，根本沒有出路！”
鐘聲在午夜十二點(diǎn)敲響，發(fā)出悠揚(yáng)古老的敲擊，周遭的場面在飛馳，疊加，聲音喧囂混亂的在耳畔溜走，不知所蹤。
一切在腦海中閃現(xiàn)，令人頭痛欲裂，愛麗絲.莉塔莎聽到有人喊他梅弗斯.特羅恩，他下意識的追逐而去，畫面的碎片就像是被人砸碎，飛濺，一直擦過他的眼前，而視線則在其中停留。
他的意識被瞬間拉入其中，那是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場景。
卡斯帕.科林站在懸崖上，他們在朝著下方去看，那是維多利亞號，她經(jīng)歷了太多風(fēng)雨與不幸，旗幟與甲板也都變得破敗了。
卡斯帕.科林看著他，夕陽的光輝照料下來，將一切映照的血紅，他們狼狽又疲倦，卡斯帕.科林的目光卻很堅(jiān)定；
“誰才是真的，你現(xiàn)在還能分得清嗎？”
愛麗絲.莉塔莎伸手，那夕陽的光輝灑下，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海面，他想起登陸這座島的時候，那些壯觀驚駭?shù)漠嬅?，他說；
“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分不清了，興許，這一次，我也只能認(rèn)輸了。”
卡斯帕.科林拍拍愛麗絲.莉塔莎的肩膀，愛麗絲.莉塔莎不知道自己何時與他關(guān)系這般好了，但顯然，他們的關(guān)系的確好了很多。
卡斯帕.科林對他露出一抹溫暖的笑；
“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在說想要放棄的人?！?p> 愛麗絲.莉塔莎自嘲笑笑，聳了聳肩；
“至少還有一些我能做的，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這次我會進(jìn)到里面去，你們就在外面等吧?！?p> 卡斯帕.科林看著慘紅的夕陽；
“你總是說你是我們當(dāng)中最想活下來的，但你卻總是要做最瘋狂的事。”
愛麗絲.莉塔莎拍了拍手，隨意坐下；
“可能這就是文森特家族的宿命吧，我發(fā)誓，我要是一個人就能擺弄維多利亞號返航，我一定不會管你們?nèi)魏我粋€。”
卡斯帕.科林也盤膝坐下，纏了纏手臂上的繃帶；
“現(xiàn)在剩下的，似乎也不夠擺弄維多利亞號起航。大家都絕望了，別找借口了，你其實(shí)已經(jīng)放棄分辨我們了，你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是真正的卡斯帕.科林還是影子?！?p> 愛麗絲.莉塔莎的神情略顯無辜；
“那你又怎樣確認(rèn)我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呢？”
卡斯帕.科林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興許他們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誰，如今的他們到底是正牌，還是假貨，誰也不知道；
“也許我也不是真的，真正的我，可能已經(jīng)死在巢穴里，我已經(jīng)不想著能夠活著返航了?！?p> 愛麗絲.莉塔莎看著卡斯帕.科林，他也不知道真相，未知是恐怖的，引人無限遐想的；
“你的記憶是連貫的嗎？”
卡斯帕.科林搖搖頭；
“我不知道，那些影子的蠱惑左右會讓我們重復(fù)做些事情，我無法確認(rèn)我的記憶是連貫的，而不是被干擾的。”
愛麗絲.莉塔莎看著維多利亞號甲板上出現(xiàn)的人影，其中之一，便是又一個卡斯帕.科林，正在安撫船上剩余不多的幸存者。
愛麗絲.莉塔莎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你說得對，不過我們的特性會讓我們本身的真假不在具備爭議。不管是真的你，還是假的你，做出的選擇只有一個，我只要認(rèn)出來是一個完整的你，并相信你就足夠了。”
卡斯帕.科林有些欣慰的笑笑；
“如果我們當(dāng)中真的能有人活著回去，一定是個傳奇。”
愛麗絲.莉塔莎也是笑道；
“是，你只要相信我們一定會返航的，做些白日夢吧，與你這個理想派很搭?！?p> 畫面在飛閃，愛麗絲.莉塔莎看見了無數(shù)的死亡，他看見自己的尸體，他人的尸體，各式各樣的。
這像是一個夢，一場怪誕瘋狂的幻覺，就像是世界無數(shù)分支可能性的延伸，在這一片天地化為了現(xiàn)實(shí)，現(xiàn)在他理解了。
安靜沉寂在黑暗中，他在盤踞樹根下的巢穴里蘇醒，黑暗里有人提著結(jié)晶石所做的幽暗燈籠，那是一個亨利.簡。
愛麗絲.莉塔莎爬起來，他看向身旁，卡斯帕.科林的尸體已經(jīng)融化在樹根上，變得像是一個有著人形的根莖，他的記憶在強(qiáng)烈的沖擊下都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巢穴拒絕了他的融合，即便其中的一部分影子很希望能夠?qū)⑺诤希鳛轲B(yǎng)分，延續(xù)下去，作為下一次蘇醒前的準(zhǔn)備。
愛麗絲.莉塔莎稍微坐了片刻，黑暗中的隧道里的亨利.簡朝著他走過來，昏暗的光輝照亮周遭，愛麗絲.莉塔莎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