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葉靠在閣樓的小欄上,微微闔眼。
看似愜意的假寐,實則在看大戲。
自從貍貓換太子之后,她便一直放長線,釣大魚。
雖然馬甲換了個性別,但一切看起來都很自然。黎葉二號盤腿坐在臺階上。他這段時間過得不錯,按照她對前世pua的理解,這種人是不會花費大量時間去攻略一個人的。
除非另有所圖。
黎葉摸著下巴,手中的水杯子漸漸傾斜。
“黎小姐,我來看你了。”陳渥的臉上掛著他自以為帥氣實則油膩的笑容,用著認為溫柔事實上惡心一批的語氣問候。
黎葉:嘔!
哪個倒霉玩意兒生出來這么不省心的東西?
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免得自己釣魚的成果功虧一簣。
這樣他絕對虧。
有這么個馬甲絕對好用,他何必呢。
黎葉磨了磨后槽牙:“多謝公子了?!甭曇羧崛崛跞酢?p> 陳渥表情自然的坐在他旁邊,看著他。
黎葉察覺到了,耳朵越來越紅,后來干脆低下頭,雙手絞著帕子。
黎葉:嘔!
什么時候他才能解決這個麻煩啊啊啊啊啊?。?!
陳渥突然從他面前伸手,橫過去,一條胳膊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兒。
黎葉:你特喵的以為你是花孔雀呢。
陳渥直接越過她,然后拿了一枚葡萄。
黎葉:……
這種拙劣的小技巧對我來說,都是用剩下的東西小伙子。
他面上的表情越發(fā)羞澀,頭低的更厲害,臉上的顏色幾乎可以叫做一盆狗血潑過去后的災(zāi)難現(xiàn)場。
陳渥剝了皮,把葡萄懟他嘴邊。
黎葉懵逼了一瞬間,還是不客氣的吃下去。
有人伺候為什么要矜持。
葡萄汁水十足,一盤兒下去,黎葉眼中隱隱約約帶了點兒笑意。
嘖嘖嘖,年度大戲要上映了。
他又無知無覺的拈了一片糕點,含嘴里,一股甜甜氣味散發(fā)。
突然,他身體一軟,坐著的身體直直的向前面的桌子倒下。
陳渥及時握著他的肩頭,輕聲喊到:“黎小姐,黎小姐?”
陳渥見他毫無反應(yīng),面上一喜。
他幾乎抱著黎葉的身體向前,把他放在床上。把一碗茶灌下肚后就急匆匆的向房間趕。
黎葉眼睛在陳渥喝茶的時候悄無聲息的睜開,嘴角詭異的勾了下。
陳渥抱著黎葉,突然覺得有些悶熱。
“這破天氣,熱死個人了?!?p> 黎葉趁著他心神動蕩,魂魄絲線進入陳渥腦海。
陳渥的眼神漸漸空洞。
黎葉起身,撣撣衣服,掏出手絹不緊不慢的擦手。
那雙素手指甲里,還有一絲紫色汁液。
黎葉狠狠地對著陳渥啐了一口:“娘的,小姑娘你也下得了手,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p> 她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你說,是誰指示你的?”
陳渥:“我不知道?!?p> “那你多久看見指示你的人?”
陳渥:“我不確定?!?p> 黎葉:……
瑪?shù)乱愫斡谩?p> 黎葉要氣瘋了。
他抓著陳渥的手,拿著扇子狠狠地來了幾下,那雙散發(fā)著香粉騷氣的爪子立馬見了血。
她不喜歡近戰(zhàn),所以這把扇子她留給她的馬甲二號。
黎葉使勁兒擠著血,跟擠牛奶似的。
紅色床單上落下一大片殷紅的痕跡。
這玩意兒還是讓人渣去疼吧。
黎葉眉眼冷漠,拈著一支糕點吃起來。
邊吃,邊用手在身上扭。
她皮膚嬌嫩,作為復(fù)制能力Max 的生命樹果不會讓她失望的。
果不其然,身上一會兒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紅印子。
他把衣服解開,只留下一身里衣。
不過這樣她暴露的可能性稍微有點兒大。
但沒關(guān)系,能夠控制人的,也一定能把他的記憶封死。
黎葉詭異的笑了笑,然后動手扒陳渥的衣服。
黎葉馬甲二號正在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馬甲一號也不甘示弱。
她也是很努力的好不。
黎葉的視角剛切過去,一個少年就跪在地上:“師傅,請您務(wù)必收下我!不收,我,我就一直跪著?!?p> 馬甲一號負手而立,白色長袍看起來遺世獨立。
黎葉:???
“也罷,”馬甲一號嘆口氣,“既然你如此誠心,我也不勉強你。”
少年臉色一喜。
“……那你就繼續(xù)跪著吧?!?p> 少年的驚喜臉色還沒來得及下去就傻眼了。
還沒來得及繼續(xù)看,黎葉的意識被強行遣返回身體。
她揉揉額頭,這是分神訣修煉到登堂入室的節(jié)奏,所以會強行保護魂魄。
她剛剛打算睡一覺,地面似乎有些微微震動。
黎葉皺皺眉。
也沒打算多想,直接躺下睡覺。
天大地大沒有床大。
千好萬好沒有身好。
黎葉兩眼一閉,睡個天昏地暗。
等她醒來時,小桃兒在輕輕扣門:“小姐,你醒了么?老爺夫人讓您吃飯?!?p> 黎葉:“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小桃兒:“是。”
黎葉看著銅鏡中面色蒼白的女生,舉起茶杯碰碰鏡面:“干杯?!?p> “小桃兒,過來幫我梳妝?!?p> “好的小姐?!?p> 黎葉的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不必抹那些個胭脂水粉,我瞧著便太悶。”
黎葉阻止了小桃兒給她化妝,直接起身:“隨我去見父親母親?!?p> 她的閣樓其實有三層,可以鳥瞰整個黎府的大致輪廓。
她捏了一片花瓣,放在鼻尖捻了捻。
黎葉折下一枝兒的花枝,“走吧?!?p> 青石板上形成了斑斑點點的陽光痕跡。
黎葉踩著石板中心,慢慢踱到她父母食膳的地方。
“父親,母親?!?p> 舒輕瑤:“葉兒來啦?坐這兒吃飯吧。”
黎葉乖乖落座。
飯后,黎葉坐在椅子上:“父親,今天是不是有大軍過境?”
黎書的臉色一僵。
他嘆口氣:“是?!?p> 黎葉:“哪家?”
“恒國軍隊?!?p> 黎葉皺眉。
恒國這是想干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沉思。
這國家往年都是對世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兒個是干什么?
黎葉捻了捻自己的袖子:“父親,我先下去了?!?p> 黎書臉色疲憊:“你多休息休息。”
黎葉微微彎腰,徐徐退下。
兩國交戰(zhàn),怎么也不會扯上世家。
所以他們到底抽什么風(fēng)兒了呢。
黎葉再次掐了一枝兒花,手指漸漸收攏。
如果是巧合也便罷了,如果是想功法黎家……
她的嘴唇勾起嘲諷的弧度:
也得問問她同不同意。
黎葉的眉眼閃過一絲狠辣。
她這過得很好。
如果有人妄想打破她的生活,強行闖入她的生命,她一定不會客氣的。
一定,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兒。
黎葉在青石小路上來回消食,手中的花枝散發(fā)著獨特的清香。
黎葉:“小桃兒,你可知它是什么花?”她穿著深紅色的衣服,銀線繡的圖案在陽光下閃爍,鋒銳的羽毛就像箭矢。
小桃兒:“奴婢不知。”小桃兒是個長相精致的姑娘,氣度非凡。身上是青色的外衣,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圖案。
細細看去,像是展翅欲飛的鸞鳥。
敢穿鳳凰披青鸞的主仆,恐怕也就黎家大小姐做了。
黎葉:“桂花兒。它有一股濃烈的香味兒,代表著濃烈的情感?!?p> 氣氛有些詭異。小桃兒不回答,黎葉便也不再感慨:“我們回閣樓?!?p> 黎葉感受著腳底下的震顫越來越明顯:
真的有送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