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十萬大山里“父慈子孝”的場景,也不提什么綠帽共享的事情,反正他們喜歡互相戴綠帽子就戴唄。黎葉自覺跟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
所以黎葉就從頭到尾也不插手。
即使那個“親生骨肉流落在孫家而且還是孫青海最受寵的兒子”消息是萬山閣放出來的,跟她也毫無關(guān)系呢~
她,黎葉,絕對沒有插手,嗯,她以幕后黑手的項上狗頭保證。
不知何處。
一名身穿白袍的女人坐在云霧繚繞的樹杈上,手里捏著一枚吊墜。
她看著無聊,便伸手撥了撥。
這里看著仙氣繚繞,實則冷清。
似有似無的光芒透過她手上的吊墜,涂下一個模糊不清的光隙。
吊墜上,焦土色的圓環(huán)中間鏤空是淺青色的殘月。而最外面的則是一枚莫比烏斯環(huán)。
和黎葉的差不多,又差的多。
一陣微風(fēng)吹來,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
和黎葉的面容一模一樣。
她看著吊墜,無意識的呢喃:“對不起……”
吊墜無聲的晃動,只是淺青色的月牙隱隱發(fā)亮。
她無聲的笑了笑,一滴淚水從眼眶滑落。
相比于孤獨的嘆息,落寞的流淚,馬甲二號這里便是直來直去的多。
“兄弟們,喝!”馬甲二號提著酒壇子,豪氣萬丈的說?!敖裉煳覀兛墒谴蛄藗€漂亮的翻身仗,從今往后,我們就有可敵國的實力了!我高興??!”
“是是是,宗主之命,小的莫敢不從吶!”旁邊人上來打趣,說著便豪邁的仰脖灌酒,豪氣沖云。他們同樣高興,尤其是元老們。他們自從跟了她,便吃香的喝辣的,一天天的過好日子。
馬甲二號迷蒙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的人。
人吶,要是想滋潤的活著,錢權(quán)兵,必不可少。
當(dāng)初他們雖然安全脫身,后續(xù)也都做的干干凈凈,可黎葉總是覺得有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她可沒有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狗屁理論。但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王八蛋。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仇都五年了還沒有找到人。
黎葉:瑪?shù)轮普龋?p> 馬甲二號那里豪氣萬丈的慶功宴還在繼續(xù),黎葉看著外邊兒風(fēng)光大好的春色,淺棕色的眼瞳中也帶了愉悅。
她想,只要沒人知道他們,這日子總還是能夠過下去的。
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好像還不錯。
一輪明月高掛長空。
環(huán)境靜謐,花香隨著微風(fēng)吹進(jìn)庭院。
黎葉房間單單留了一盞小油燈,微弱的黃色光芒看起來溫暖美好。
黎葉夢中正狠狠扎著那個變態(tài)的小人,耳朵動了動。
“咔啦…”
這聲音在黑夜中尤為明顯。
黎葉是一名修真者,她自然感覺的到。
她不言不語的伸出了魂魄絲線。
一身夜行衣。
很好,是有備而來。
黎葉從鼻腔中哼了一聲。
顯然是不屑至極的。
不過她不敢托大,還是全身繃緊,蓄勢待發(fā)。
夜行衣的潛行技術(shù)只能說馬馬虎虎。
但他對她的地方卻是熟門熟路。
夜行衣推開門,反身關(guān)上門。
黎葉靜靜等待,想著這也不可能是個采花賊。
因為沒有哪個膽大包天的采花賊沒有完美的潛行技術(shù),也不會吃飽撐的來這個荒郊野外。
黎葉心下微涼。
她還是沒有清除細(xì)作。
她閉了閉眼,然后悄無聲息的等待那個擅自闖入的不速之客下一步動作。
他的臉被黑布包裹著,而且黎葉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魂魄絲線透不過那布料。
黎葉心跳如擂鼓,仿佛有什么東西掙脫了她的束縛。
心中的不詳征兆越來越明顯,讓她越來越緊張。
這不速之客也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他撥開黎葉臉上的發(fā)絲,手指輕捻:“不用裝睡了,黎葉?!?p> 黎葉猶如炸了毛的貓咪,直接警惕的掐住他脖子,手指漸漸收攏。
他渾身上下只露出來一雙眼。
那眼中有她讀不懂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脫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和你一模一樣的替身的。但你絕對跑不掉。”
黎葉指節(jié)泛白。
“咳咳…小家伙兒,你對于我來說,你的一切不值一提。不過呢,我感興趣的,可不是你?!?p> 黎葉呼吸微微一滯…!
她的魂魄絲線不管不顧的向著那個不速之客劈頭蓋臉的撲過去。
他的眼神漸漸空洞。
“我問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黎葉聲音凌厲,甚至帶有一股寒涼的殺氣。
“當(dāng)然是…不告訴你哦…”
不不不…?。?!
黎葉無往不利的催眠失效,她本來有把握打敗這個凡人,可她不能拿她親人的命去賭博。
能夠掙脫她的催眠,究竟是什么人?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她不能讓一丁點兒的危險靠近她父母。
黎葉反手捏著他的穴位,魂魄絲線猛的刺入。
只能這樣了。
趁著他微微失神,黎葉馬上鎖死房間,幾個縱越到了自己父母房間。
她現(xiàn)在信不得魂魄絲線了。
黎葉默默坐在房頂,手中一枚符箓閃爍著瑩白的光芒。
在黑夜中就像一顆閃爍的星星。
她一聲不吭的畫下一個個繁雜的符號,等到純白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圓圖,黎葉拿著刀劃過手心。
“滴答…”粘稠的血液滴在陣法上。
黎葉面無表情的看著陣法融入小房子,便把符箓?cè)舆M(jìn)還沒來得及消失的陣法。
黎葉再次擠自己的傷口,一滴滴血液滴入玉牌。
閉了閉眼,玉牌上涌動的紅色消失,以指為刀,流暢的畫出一條條紋路。
那個不速之客她捉摸不透,畫地為牢能支撐多久她不確定。
況且她元炁不多,就算他破不了,也能等到她元炁耗盡再也支撐不下去時出來。
這玉符和陣法,倒是能夠支撐不少時間。
黎葉肩膀上的生命樹再次生長,彎彎繞繞,就像藤蔓,還像吸血的妖精。它幾乎要蔓延到心臟那里的皮膚。
這時候,不知它是圣潔,還是邪惡。
一枚果子再次出現(xiàn)。
“啪…”黎葉看著她的面容,嘴角泛起苦澀。
呵呵,她又逃避了。
黎葉,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孬種,軟蛋,慫包?。?!
可她惜命。
她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是冷的。
不過黎葉無心沉浸悲傷。
她迅速藏進(jìn)密室,獨留一個昏迷不醒的軀殼和亂撒的血液。
就像是大型邪教祭祀現(xiàn)場。
黎葉相信,不會有人會認(rèn)為世界上能有可以分解意識同時控制好幾個軀殼的方法,除了傳聞中的仙術(shù)。
因為幾近失傳,所以再也無人相信這片土地上曾經(jīng)能有毀天滅地的修真者。
黎葉在密室中體力不支昏過去。
密室真夠黑的。
她想。
而不速之客也早就沒了耐心,畫地為牢剛剛破解,他便向著這里趕來。
血液在青草中格外顯眼。
他剛想推門而入,便被一個柔軟透明的罩子擋回去。
他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兒,沉默一會兒便帶著她走了。
幾個縱越,失了身影。
渾然不似剛才的拙劣潛行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