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殊死搏斗
四周開始變得異常安靜,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突然,大地開始了非常有規(guī)律的震顫,似是有什么特別重的東西一步一步向他們靠近了。有什么東西忽地從他們頭頂掠過,眾人向上一望,漂浮于空中的八個亮球一下就不見了,瞬時一片黑暗。阿吉爺爺趕忙又施了一個日明術(shù)??蛇@一次,亮球還未升空,只聽身旁一聲慘叫,緊接著有什么東西飛過來又飛走去,帶過一陣風(fēng)。待亮球再次升空,才發(fā)現(xiàn)最右邊的地上一大攤血跡,而那里曾經(jīng)站著的一名法士已然不見了。
卉笙不禁大駭,其他人也開始面色慘白。
“那東西就在附近,大家小心。”阿吉爺爺大喊。大家見到一個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得不見了,一瞬間都嚇白了臉,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英勇,只剩害怕。
“大家別怕,咱們?nèi)硕?,站成一個圈,讓那東西無機可乘?!逼浇窆渔?zhèn)定地說。
想著有平今公子在,眾人就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于是七人背靠背圍成一個環(huán),又都點起了日明術(shù)。
腳下的地重新震動了起來。從巨大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那個魔獸正圍著他們繞圈。過了一會兒,震動突然停止,接著從天上突然掉下一塊巨石,直沖著七人砸下來,七個人迅速向左右散開。那巨石硬生生地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四濺。經(jīng)過這么一下,七人全部散開,被震倒在地,亮球也滅了好幾個。碎石砸中的地面升起一大片土灰,擋住了大家的視線,一時間竟誰也看不見誰了?;荏险龔牡厣吓榔饋?,忽聞一聲慘叫,那慘叫聲好像剛剛才發(fā)出,下一刻便戛然而止,仿佛硬生生被什么東西切斷了一樣?;荏线€未定神,地面又開始“咚咚”地震動起來,是那東西來了。她一個跟斗起身,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此時她并不敢拿出長恨流波,畢竟之前那個黑袍老者見過她的武器,她可不想在平今公子面前暴露了身份。
“咚咚”聲越來越近,灰塵后面依稀有一個巨影,約莫三人高。這時,卉笙看見幾團法術(shù)攻向了那個巨影。卉笙也毫不猶豫地放了好幾個火焰術(shù),但是所有的法術(shù)攻擊過去,并沒有聽見那巨影發(fā)出任何聲音,腳步聲反而越來越近。土灰還未完全散去,四周的黑暗又漸漸開始侵蝕?;荏嫌址帕艘粋€日明術(shù),但這一次迷霧太大,即便借著日明術(shù)的光亮,依舊看不清四周。此時除了眼前的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見,甚至連旁邊有沒有其他人放日明術(shù)都很難判斷。緊接著,她聽見了第二聲慘叫,聽起來在她西北面。她急忙沖過去,借著迷霧中閃現(xiàn)的光亮,猜測正有人和那魔獸在戰(zhàn)斗。
她想趕快過去幫忙,但是任憑她怎么跑,都沒有離那團光亮更近一步。沒過一會兒,她又聽見了第三聲和第四聲慘叫,充滿著恐懼與絕望。一時間悲痛、憤怒、害怕、擔(dān)憂交雜一團,她深吸一口氣,定了下神,趕快繼續(xù)往前跑,一心祈禱爺爺千萬不要出事,大家也都要安然無恙才好。
跑著跑著,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影子,像是一個跪著的人?;荏霞铀贈_過去一看,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情景。那人不是跪著,而是雙腿都已經(jīng)沒了,只有上半身還立在那兒。滿身是血,左肩附近還有一個洞貫穿身體,眼睛瞪得老大,滿眼的驚恐。見到這一幕,卉笙的雙手都開始有些顫抖,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還沒等她平復(fù)心神,“咚咚”的腳步聲又響起了。
卉笙拔腿就跑。雖然一直逃跑顯得自己很無能,但保命總是更要緊的。她一路狂奔,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似有光亮,她大喊一聲,對方也回應(yīng)了她。上前一看,是之前同行的一位法士。終于遇見了同行者,二人都萬分欣喜。來不及寒暄,卉笙拽起那人就跑,大聲道:“那魔獸在追我,快跑?!?p> 話音未落,二人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塌陷?;荏戏磻?yīng)迅速地放出一個藤曼術(shù),一瞬間地面上長出幾根藤曼,卉笙牢牢抓住才沒有墜入那深坑。但同行的那人,正準(zhǔn)備伸手抓住藤曼,突然一道風(fēng)刮過,就快要抓住藤曼的手被無形的利刃削去,那人死瞪著眼睛,來不及尖叫,已經(jīng)墜落下去再看不見了。
卉笙嚇得臉色慘白,但她沒時間停留,趕緊順著藤曼爬了上去。“咚咚”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離她非常近。
她做好了準(zhǔn)備,心想,來就來吧,豁出去了。不一會兒,那個三人高的巨影出現(xiàn)在眼前,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當(dāng)那魔獸穿過迷霧時,卉笙終于看清楚了它的全貌,這東西足足有八只手臂,身體上根本沒有頭,腹部的地方張著一張大嘴,尖牙露骨,還沾著血跡。大概是震驚加恐懼,一時之間卉笙覺得自己動彈不得,身體都不聽使喚了。那東西越來越近,抬起四只手就向卉笙撲了過來。
“丫頭!”只聽一聲呼喚,阿吉爺爺突然從旁竄了出來,張開一道法障擋住了那魔獸的攻擊?;荏锨逍堰^來,立馬放出幾個法術(shù)攻向那怪物,然后和爺爺一起朝反方向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問:“爺爺,那是什么?”
爺爺踹著氣回答道:“我也沒見過,但這魔獸厲害得很,以你我之力,怕是難以制服。眼下還是先逃出去才好?!?p> 聽爺爺都這么說,卉笙有些緊張了起來,問:“爺爺,那其他人呢?平今公子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霧太大,大家都走散了。這魔獸,我們八人加起來都不一定能對付,眼下又都散開了,恐怕更是兇多吉少?!?p> 爺爺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下了腳步。卉笙定眼往前方一看,不遠處竟是那魔獸朝他們走了過來?;荏洗篌@,這不可能,要么就是這魔獸速度極快,超過了他們,要么就是,迷霧中他們迷失了方向,以為在逃離魔獸,其實卻是在向魔獸方向跑。不管怎么樣,一場惡戰(zhàn)是免不了了。
阿吉爺爺俯身觸地,在地上開啟了一個法陣,瞬間數(shù)道光柱拔地而起,將魔獸困在其中。法陣之中頓時燃起熊熊烈火,燒得那魔獸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把绢^,快先走?!睜敔敽暗馈?p> “爺爺,我不能丟下你?!被荏蠐u頭大喊。話還沒說完,那魔獸左右一個猛烈搖擺,將光柱掐碎,撞出了法障,伸手就要來抓阿吉爺爺。阿吉爺爺被法陣的余波震倒在地,一時間來不及抵擋那魔獸。卉笙顧不上那么多,右手一伸,喚出長恨流波,一個地滾翻上前,刺中了那魔獸的一只手心。見長根流波刺穿了魔獸的皮膚,卉笙毫不猶豫地放了一個天雷術(shù),讓雷電順著它開裂的血肉,傳遍全身。那魔獸疼得嗷嗷大叫,向后退了幾步?;荏馅s忙扶起摔倒的爺爺,二人正準(zhǔn)備跑,那魔獸似是發(fā)怒般大吼一聲,然后一躍就跳到二人面前攔住了去路。它又張大嘴,大吼一聲,周圍的石頭、大樹,全被一陣旋風(fēng)卷起,圍在爺孫倆周圍,困得他們無處可逃。
阿吉爺爺和卉笙以法力不斷攻擊風(fēng)墻,終于在風(fēng)墻上開了一道裂口,然后趁機以法術(shù)化成一把利劍,直戳向那魔獸。魔獸想拿一只手擋劍,卻被法劍生生地砍斷了手。魔獸因疼痛后退了幾步,風(fēng)墻也慢慢消失了。爺爺拉起卉笙準(zhǔn)備逃。誰知那魔獸行動迅速,一躍而起又跳到他們面前,抬起兩只手就朝卉笙他們掃過來。爺爺和卉笙立馬開啟法障想抵御,但是魔獸力大無窮,法陣瞬間被破,二人被魔獸的大手重重地撞擊,直接被掃倒在地。撞擊前,阿吉爺爺將卉笙護到身后,所以卉笙并未受傷。倒地后,阿吉爺爺干嘔幾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爺爺?!被荏象@慌失措地大喊。
“丫頭,我沒事,快想辦法逃?!闭f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那魔獸絲毫不想給卉笙他們喘息的機會,直朝卉笙他們沖了過來?;荏衔兆×碎L恨流波,決定決一死戰(zhàn)。
突然一道亮光從天而降,直插到魔獸和卉笙面前。不知是太亮了還是別的原因,卉笙突然感覺到一絲眩暈,仿佛意識都被抽走了一般,下一刻,便昏倒在地,再沒有知覺了。
再醒來時,自己正躺在一處陰暗冰冷之地。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四周皆是墻壁,一股潮濕陰冷的寒氣,讓卉笙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她從地上慢慢坐起身,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試圖讓自己的熱氣凝聚一點,但是自己的體溫跟本不足以抵擋這逼人的寒氣?;荏先嗔巳嘌劬?,以便讓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一點。她終于慢慢看清了自己身處之地,是一個她熟悉的地方,張府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