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娑婆之泉 2
娑婆之泉的干涸，導(dǎo)致一時之間四界魔獸數(shù)量猛增，魔狩軍忙得是不可開交。以往，魔獸被清除后，只需要吟唱往生咒，魂螢便能重回娑婆之泉。如今，這娑婆之泉也回不去了，這些魂螢便只能徘徊游走于四界，早晚又會變成魔獸，如此反復(fù)無窮無盡。
近日來魔獸太多，涵櫟也無法再無時無刻地陪著卉笙下界，于是他們說好，一旦卉笙發(fā)現(xiàn)古拉夏，就必須立即通報帝君和涵櫟。
這一日，卉笙因為白日里在戎界的幾場戰(zhàn)斗，疲憊不堪?；氐剿m時，已是亥時已過。她實在太累了，便徑直會沐陽殿休息了。第二日清晨一睜眼，竟然發(fā)現(xiàn)涵櫟正坐在床頭凝望著她。
“阿櫟，你怎么來了？”卉笙又驚又喜。
涵櫟笑著說：“知道你近日繁忙，都沒時間來看我了，這不，我來看你了。晚上廚子做了粥，你快起來吃吧。”
許久未嘗凌虛殿里廚子的手藝了，卉笙也甚是想念。于是趕忙起床穿好衣服，便去前廳與涵櫟一起共用早膳?；荏虾认伦詈笠豢谥嗪螅K于滿意地拍了拍肚子。
“笙笙，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焙瓩敌奶鄣卣f。
“不苦不苦，職責(zé)所在。我只是擔(dān)憂，找不到恒澤玉，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p> “是啊?！币惶岬芥镀胖皇?，涵櫟也甚是心情低落。
“我真恨不得直接去問樞皇要這恒澤玉。這么找下去，何時才能找到呢？”卉笙憂心忡忡地說。
涵櫟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我知你心焦，我又何嘗不是呢。但恒澤玉一事，萬不可直接去問樞皇。一來，我們不能暴露了紹冰，上一次因為紹冰的透露，我們已經(jīng)毀了他們的隱仙草了，這一次要是把紹冰暴露出來，以后神族與靈界的關(guān)系可就微妙了。這二來，就算我們不把紹冰暴露出來，這靈界若是得知我們在覬覦他們的寶貝，他們會怎么想我們呢。萬一他們要以這恒澤玉與神族交換其它東西，我們可就被動了?！?p> “娑婆之泉，可是有關(guān)五界蒼生啊，他們理應(yīng)相助?！?p> 涵櫟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關(guān)心的是五界，而他們關(guān)心的只有靈界。娑婆之泉枯竭，五界皆會受影響，但大家都受影響，所以也并無不公。可你讓靈界交出恒澤玉，到時候其它四界不會受到一點影響，唯獨靈界失去了至寶，他們不會愿意的?！?p> “所以，寧可一起毀滅，也不愿舍己顧全大局嗎？”
“笙笙，同甘共苦本就是一個美好的愿景。也許可以共苦，但很難同甘。”
卉笙沒有再反駁，因為她知道涵櫟說得是對的。恒澤玉，只能靠神族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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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寒闕宮。
夜里微寒，星耀在夜中醒來，替織云加了一層布衾。許是這些動作驚擾到了織云，她慢慢睜開了眼睛。見星耀還未睡，便問道：“最近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你總是這般眉頭緊鎖的?！?p> 星耀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最近有些忙?！?p> 近日里，因為娑婆之泉一事，星耀來寒闕宮的次數(shù)比以往少了，織云見長悅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她從未抱怨。一想到這里，星耀不禁有些愧疚：“近日太忙，都沒時間讓你多看幾眼長悅?！?p> 織云笑著說：“不打緊，我相信長悅在你身邊，會被照顧得很好?！?p> “織云，”星耀滿眼的溫柔，“你為何從不向我提要求？我可是神族帝君，你若有求于我，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去滿足。”
織云只是淡淡一笑：“你在我身邊，長悅安好，便是我一生所愿，再無它求。”
星耀心中頗為觸動，緊緊將織云擁入懷中，深深地吻了下去。擁吻間，只聽星耀喃喃道：“也許，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p> 為了找尋恒澤玉，星耀越來越忙，有許多消息要整合，許多史記資料要查閱，所以白日里，他偶爾會拜托影汐抱著長悅?cè)ヅ憧椩普f說話。
這一日，影汐又去了十合殿，準備抱長悅?cè)ズI宮。一進長悅的房間，卻見到崇堯仙尊正搖晃著長悅的搖籃，兩位婆婆則站在一旁。
“崇堯仙尊，你怎么在這兒？”影汐問。
“啊，”崇堯仙尊說道，“老夫剛從帝君商議完事，就想著來看看小公主。既然三公主來了，我就先退下了?！?p> 影汐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待崇堯仙尊離去后，影汐便抱起長悅離去了。來到寒闕宮，影汐和織云有說有笑了半個時辰，長悅似乎是餓了，哭鬧不止，實在沒法兒，影汐只得又將長悅抱回了十合殿。
織云一個人留在寒闕宮，感受著長悅在她懷中留下的余溫。忽然，她發(fā)現(xiàn)有一紙符咒一樣的東西，落在了床上，似乎是從長悅的衣服上掉落下來的。她將符咒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翻看了一番，不明所以。
正準備處理掉，突然，符咒發(fā)起了淡黃色的微光，借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是靈界圣女嗎？冒昧以這種方式與圣女說話，實在是失敬了。”
“你是何人？”織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問道。
“老夫是神族的崇堯仙尊。此番叨擾，實屬無奈，還請圣女見諒?！背鐖蛳勺鹫Z氣誠懇地說。
織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問：“不知崇堯仙尊何事找我，可是有關(guān)帝君？”
“啊不不，此事無關(guān)乎帝君。既然圣女問了，那老夫便開門見山了。圣女可知靈界有一至寶，名叫恒澤玉？”
織云心中猛然一震，瞪大了眼睛，說：“我不知。為何要問起此物？”
崇堯仙尊似乎是料到了這個回答，并無任何失落，而是解釋道：“神族又一座娑婆之泉，乃是萬物靈力之源，萬物生生不息流轉(zhuǎn)輪回，全是因為這座娑婆之泉。死去的生靈，其靈力重回娑婆之泉，又會以新生命的形式重回大地?！?p> “這樣的說法，我也聽過。萬物生靈死后，靈力重歸大地，輪回之后又以新生命的形式重新降臨?！?p> “不錯，這一切的輪回，全靠這娑婆之泉?？墒墙绽铮覀儼l(fā)現(xiàn)娑婆之泉已經(jīng)開始枯竭。也許圣女已經(jīng)感知到了，這些逝去生靈的靈力無法回歸娑婆之泉，導(dǎo)致下界魔物越來越多。長久下去，萬物必將枯竭。神族聽聞，靈界有一至寶恒澤玉，其機理與娑婆之泉十分相似。所以老夫才來厚著臉皮問圣女，是否知道恒澤玉在哪?！?p> 織云問：“這種事為何不直接去問樞皇？”
崇堯仙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恒澤玉畢竟是靈界至寶，本是神族不該覬覦之物，直接去問樞皇，怕是樞皇不會輕易交出來。而且我們得知恒澤玉一事，純屬巧合，并不想讓樞皇知曉。于是老夫就想到了圣女和帝君的關(guān)系，本是想讓帝君來親自問圣女的，但帝君不想讓圣女卷入此事，怕你為難，所以老夫便舔著臉親自來問了。還望圣女能原諒我的唐突?！?p> 織云閉上眼睛想了一下，回答道：“崇堯仙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有關(guān)恒澤玉，我知道的也有限，實在幫不上忙。你來找我一事，我不會告訴帝君的?！?p> “原來是這樣，那多謝圣女，請恕老夫打擾了?！闭f完，符咒自行銷毀了。
織云站起身，望向窗外，一言不發(fā)。
第二日，織云傳音給了卉笙和涵櫟，說是有事想問。于是卉笙和涵櫟便抽出空來到寒闕宮。
“織云，找我們何事？”卉笙一見到織云，便沖上前拉著她的手問。
“許久都不見你來了，最近都是影汐來看我。你最近很忙嗎？”織云好奇地問。
卉笙把頭搭在織云的肩膀上，一臉無奈地說：“忙啊，出了些麻煩的事情，導(dǎo)致最近魔獸格外多，怎么除都除不盡?！?p> “怎么會這樣？可以有辦法解決這些麻煩事？”
卉笙有嘆了口氣：“唉，我們也在想辦法，但哪有那么容易?！?p> 織云轉(zhuǎn)向涵櫟，問：“二殿下，你哥最近可是也在因這件事而憂心？”
涵櫟斜倚著門欄說：“可不是嘛，為了這事兒他整日繁忙，有時為了查閱資料連覺都不睡，這般操勞下去，我真有些擔(dān)心他。嫂子你也勸勸他，有些事兒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的，可別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
織云滿臉愁容地說：“我是有所察覺，他近日似是有煩心事，但他也不愿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p> 涵櫟說：“我哥那個性子我最了解了，他這么愛你心疼你，是絕對不會想讓你同他一起煩心的，所以這些事兒他都會選擇自己扛?！?p> 聽到涵櫟這么說，織云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她又問卉笙：“那，你們?nèi)羰窍氩坏浇鉀Q辦法會怎樣？會有越來越多的魔獸嗎？”
卉笙很低落地說：“倘若只是魔獸的問題，那也就不算什么問題了，無非就是我們多辛苦一點。我就怕，此事得不到解決，五界蒼生恐怕要……”
見卉笙越來越喪氣，氣氛變得異常沉悶了起來，涵櫟趕忙轉(zhuǎn)了話題：“哎呀，笙笙，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都來了，你不如和織云開開心心地說說貼心話?！?p> “嗯，也對。不說這樣了。反正我們也做不了什么?！被荏险f。然后她拉著織云坐了下來。三人熱熱鬧鬧地說著最近發(fā)生的一些趣事。卉笙想著織云可定思念長悅，刻意提到了許多關(guān)于長悅的事，希望這樣，織云能夠放心，長悅被照顧得很好?？椩聘嗟臅r候，只是在笑著聽他們說話，因為她的心中，早已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