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靜
前有餓虎,后有猛狼。
就在我快要跑到這邊的山崖腳下時,一群兔子般大小的螞蟻忽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而且數(shù)量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著。
就在我被眼前的情況驚的有些愣神的時候,身后緊追的血蚰蜒已經(jīng)張開大顎甩向了我。
“啊呀??!”
巨大的力道將我狠狠拋在了一旁,在血蚰蜒那殘暴的25%傷害加成下,物理攻擊的傷害簡直讓我心涼,不過我卻僥幸的沒有被秒掉,只剩下個不到一百的血皮讓我勉強茍延殘喘著。
來不及猶豫,周圍遍布的螞蟻群已經(jīng)在我邊上蠢蠢欲動起來,兩只觸角不斷的試探著我,而我則迅速爬起身,邊牛飲著背包里剩余的血藥,邊拿著長虹劍往后退去。
原本岌岌可危的狀況,在這群螞蟻出現(xiàn)以后卻開始有了些許的緩和,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血蚰蜒,此時正在離我較遠的位置虎視著沒有行動,而我也只是緊張的握著長虹劍靠著身后的崖壁,看著眼前成包圍之勢的螞蟻群們不敢輕舉妄動。
【喋血蟻】:
等級:17
HP:580
物理攻擊:278
魔法攻擊:0
物理防御:124
魔法防御:102
速度:55
技能:
【破甲圍攻】:當(dāng)收到來自某一目標(biāo)的傷害后,喋血蟻可以對該目標(biāo)發(fā)動集體性攻擊,該目標(biāo)每受到十只及以上喋血蟻傷害的時候,都會減少目標(biāo)百分之五的所有防御,最多可疊加十次,持續(xù)時間二十秒。
簡介:喋血蟻為毒蟲谷的特色物種,龐大的種群數(shù)量使得它們在谷中橫行一方,甚至連許多可怕的存在也不敢貿(mào)然招惹喋血蟻群。
趁著這個工夫,我趕緊查看了一番眼前這群螞蟻的屬性,令人絕望的數(shù)據(jù)著實讓我欲哭無淚,雖然單一個體的屬性真的不算高,但在那個可怕的技能的面前,任何攻擊都等于讓自己與一群喋血蟻為敵,蟻多咬死象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盡管我那么努力的掙扎到了現(xiàn)在,此時估計也難逃一死了。
不過,可以看的出來,眼下的我已經(jīng)不是事情的核心,強大如血蚰蜒那般的魔物,此刻也在小心翼翼的怒視著眼前的蟻群,就算我這個獵物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血蚰蜒也沒敢旁若無人的過來攻擊我,但慶幸的是,我邊上只有三只喋血蟻在看守著我,其余蟻群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血蚰蜒那邊,它們也很清楚,誰才是真正對它們有威脅的一方。
只不過讓我想不到的,這些看似卑微的螞蟻們居然能讓血蚰蜒有所忌憚。
“-683!”
一個橘紅色的暴擊傷害忽然在血蚰蜒的頭頂忽然冒起,血蚰蜒生疼的發(fā)出一聲昆蟲般的尖鳴聲,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身后。
白羽飛揚不知何時也趕了過來,而此時的他正拉開長弓準(zhǔn)備發(fā)動第二次攻擊。
“嘎擦!”
血蚰蜒發(fā)動了自己的殘食技能,將腳邊一只喋血蟻一口咬碎吞下,綠色的回復(fù)數(shù)值在將它剛剛損失的血量拉回大半。
而這個舉動,也讓原本一觸即發(fā)的氛圍被轟然炸開。
對峙許久的喋血蟻群在同伴死后忽然集體暴動,如同一群看見羚羊的惡狼一般瘋狂的向血蚰蜒發(fā)起了進攻,嗚嗚嚷嚷的蟻群張合著有力的嘴鉗,將血蚰蜒包圍在中間不斷的撕咬著它。
而這個突然的暴動也成功的嚇了我一跳,腳邊的喋血蟻都一擁而上的朝著血蚰蜒而去,而我也趁機脫身而出,繞了個大圈避開那邊混亂的中心位置,朝著白羽飛揚而去。
“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一會兒跟你解釋,快跑!”
機不可失,我拉著白羽飛揚拔腿就跑,不管遠處的爭斗誰是獲勝者,但只要分出勝負,剩下的那一方必然會遷怒于我們二人,留下來看戲只會被倒塌的戲臺子給砸死。
不過好奇心畢竟克制不住,我邊跑邊不斷回頭張望著那邊的戰(zhàn)況,而血蚰蜒也不愧為一方霸主,在喋血蟻群的群攻之下還能毫無畏懼的力戰(zhàn)四方,生猛的大顎成片成片的絞殺著不知死活的喋血蟻群們,墨綠色的昆蟲血液漫天揮灑,澆淋在周圍一往無前的喋血蟻群身上,將它們?nèi)境梢环N惡心的形態(tài)。
“先別急著跑,看看情況?!?p> 跑出夠一百多米的時候,白羽飛揚拉著我停了下來,然后兩人躲在一處灌木后面查看著遠處愈演愈烈的戰(zhàn)局。
“估計是我那一下攻擊讓血蚰蜒本能性的發(fā)動了技能,才招惹了喋血蟻群的仇恨?!?p> 白羽飛揚很聰明,他很快便理解了眼下的情況;而此時,原本所向披靡的血蚰蜒也開始有了疲倦之意,喋血蟻群技能的減防效果讓血蚰蜒遭受的傷害逐漸遞增著,開始那一點一點的強制扣血,此刻也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兩位數(shù),而且還在一直增加著。
“你丫的不要命啦!就這兩方難伺候的惡霸,誰贏了咱都惹不起,趕緊走才對!”
我承認,此刻的我的確有些貪生怕死,我也很想在這樣一場混戰(zhàn)中撈個油水,但理性告訴我不能冒這樣的險,有了長虹劍的我就像一個有了孩子的父親,實在不敢再去淌這樣的渾水。
“別急著下定論,血蚰蜒又不是軟柿子,誰都能捏一捏;就單靠它那個血綻的技能,我覺得這群喋血蟻就不一定能占了便宜,如果最后活下來的是血蚰蜒,那重傷下的它豈不是我們唾手可得的獵物?別慌,富貴險中求嘛!”
而此刻的白羽飛揚倒是幸災(zāi)樂禍的很,完全沒有我那樣謹(jǐn)慎的考慮,而是一副準(zhǔn)備升官發(fā)財?shù)呢澙窐用?,以至于兩手都不由自主的來回搓擦著?p> 你丫剛剛就是用這個表情看著我去采的舞陽草是不?真你妹的惡心……
不過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連他這種一身好裝備的人都敢求個富貴,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完美的距離,正讓我原本冷卻內(nèi)的拘魂缽飛快的減少著剩余冷卻,而且不多時就開始有了魂粒在往里不斷的填充著。
不得不說,白羽飛揚能混上排行榜還是有一番本事的,就現(xiàn)在他對局勢的觀察可以看出不少門道,原本兇如潮水的喋血蟻群在血蚰蜒的屠殺之下,很快便沒了剛開始的氣勢,而且血蚰蜒那連續(xù)多次的血綻也讓周圍的喋血蟻群開始成片成片死去。
“行動!”
白羽飛揚沒有征兆的起身往回沖去,靠近過半的距離時拉開弓箭就是一發(fā)【穿透箭】,已經(jīng)損失了一半防御的血蚰蜒硬生生抗下了這一箭,可怕的傷害讓跟過來的我不由得張大了不可思議的嘴巴。
“我靠!587!你特么這是什么傷害?開掛了吧?”
而我的震驚也讓白羽飛揚露出一絲喜悅的笑容,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xù)準(zhǔn)備著第二發(fā)攻擊。
血蚰蜒和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喋血蟻鏖戰(zhàn)著,忽然的一發(fā)高額傷害讓它吃痛不以,而白羽飛揚這自信的一箭也成功讓他拉到了血蚰蜒的仇恨。
“你可真能作死……”
看到血蚰蜒不管不顧往這邊沖來的身影,我并沒有開始那樣的慌亂,而是往側(cè)面迅速拉開和白羽飛揚的距離,然后嘆口氣數(shù)落著他的大意。
血蚰蜒沒有理會路過的我,而是一門心思的朝著白羽飛揚追去。
“臥槽!救我啊?。∧阊镜牟恢v義氣??!”
被血蚰蜒追著跑的白羽飛揚,回過頭朝我怒吼著,而我卻不慌不忙的往回剛剛亂斗的地方而去,剛剛那一番混戰(zhàn)過后的地方,肯定會有油水可撈,所以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撿一些。
“青銅長劍一把!黑鐵鞋子一雙!哇哈哈哈哈哈,賺到了賺到了??!”
老天還是待我不薄的,滿地的銅幣撿完以后還留下倆裝備,還有若干的【昆蟲殼】材料,統(tǒng)統(tǒng)收進背包以后,我才回過頭往來的方向而去。
“你丫的是不是個人?還有沒有點人類的情感?”
團隊頻道里,白羽飛揚不斷的咒罵著我,不過聽他口氣,此刻的他應(yīng)該沒了剛剛那樣狼狽的處境。
“別急??!我這不是到它后面,和你一起來個前后夾擊么!剛剛我血量不多,只能找個時間用血藥拉一拉血量呀!”
我編了個借口敷衍著他,很快便看到了被喋血蟻追上的血蚰蜒,因為速度的差距,血蚰蜒不得不再一次陷入與喋血蟻的苦戰(zhàn)。
而這時的白羽飛揚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的沖動,而是躲在遠處不斷的查看著血蚰蜒的情況,緊繃著神經(jīng)伺機而動。
而此時的喋血蟻,已經(jīng)僅剩下不到二十只,在八米多長的血蚰蜒面前,簡直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樣無力,很佩服它們不退縮的這份毅力,但絕對的實力面前這都只是兒戲。
血蚰蜒這個毒蟲谷口霸主的名氣,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動手!”
這次不等白羽飛揚有什么行動,我率先沖將上去,將眼前的最后一只殘血的喋血蟻一劍斬落,然后開啟怒斬效果直奔血蚰蜒而去,沒了高額防御庇護的它被我成功打掉300+的血量。
靠一己之力屠光整個蟻群的血蚰蜒著實強橫,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及其沉重的,半數(shù)的防御和不到2000的血量,也讓此刻的血蚰蜒變成了我們可以垂涎的獵物。
因為我的一馬當(dāng)先,有了前排的白羽飛揚也有了安心輸出的底氣,只見他搭弓蓄力,一只迅猛的箭便脫手而出,成功的扎在了血蚰蜒的頭部,500+的傷害讓我們的信心大增。
不過,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原本白羽飛揚安心蹲伏的地點后面,忽然冒出一只我之前沒有見過的大個蟲子,外表就像是一只放大成臉盆大小的蚱蜢,只見它有力的后腿猛然一蹬,便從白羽飛揚的身后朝著他撲去。
“我靠!什么東西!”
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讓白羽飛揚有些猝不及防,他急忙丟下手里差點出去的攻擊,縮回雙手從后脖處往下拽著那只緊緊抓著他衣領(lǐng)的蟲子,而血蚰蜒一腦袋將我甩到一旁之后,也回過頭朝著白羽飛揚而去。
“呀!”
白羽飛揚將后腦勺的蟲子摔在地上,拿出弓箭對著那蟲子就是兩箭,高額的攻擊直接將那只蟲子釘死在地上,但回過頭來的他,卻被眼前站起半個身子高達四米的血蚰蜒給驚嚇在了原地。
“白羽飛揚?。。 ?p> 迅速爬起來的我拼了命追上血蚰蜒,在血蚰蜒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的時候狠狠的砍向它的側(cè)腹,血蚰蜒不耐煩的提起側(cè)肢踩穿了我的肚子,因為太過著急白羽飛揚的處境,所以徑直的沖鋒讓我沒有絲毫的防御準(zhǔn)備,血蚰蜒隨手的攻擊,卻成功將血量已經(jīng)空虛的我踩死在了腳下,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血蚰蜒將白羽飛揚一口銜起,狠狠的丟向了半空,張開大鄂等待著他落入死穴。
白羽飛揚在半空努力的調(diào)整著身體,他用盡力氣回過腰來將手里的弓箭對準(zhǔn)了血蚰蜒的腦袋,墜落的瞬間,飛箭疾馳而出。
“-347”“-874!”
橘紅的暴擊數(shù)字和白光一起飄散在了半空,白羽飛揚在被咬斷的瞬間打出了傷害,但已經(jīng)合攏的大鄂還是將他斬成兩截,血蚰蜒在根除了這個讓它憤怒的目標(biāo)之后,也尖叫著重重摔倒,巨大的身軀將地面砸出一陣嗆人的塵土。
“咳咳……,白羽飛揚——?。“子痫w揚——!!你怎么樣……”
剛剛在拘魂缽被動中復(fù)活的我被著一陣塵土嗆的練練咳嗽,我揮揮手撲扇著灰塵,焦急的呼喊著白羽飛揚,想要看看他的情況如何,但逐漸清晰的眼前,卻只剩下一片糟亂的現(xiàn)場和一只倒在地上的血蚰蜒。
“……了……”
剩下的結(jié)尾字眼,在我有些懵逼的表情下吐出。
“恭喜您升級,當(dāng)前等級14”
“恭喜您升級,當(dāng)前等級15”
“恭喜您升級,當(dāng)前等級16”
眼熟的巧合,讓我再一次成了活到最后的幸存者。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誰能想到,一個小時前的我,還因為被白羽飛揚這個不速之客偷襲而憤憤的咒罵著命運,但現(xiàn)在,我正蹲在地上傻呵呵的撿取著滿地讓我流口水的戰(zhàn)利品,嘴里還在不斷的感謝著上蒼的恩惠。
“玩家白羽飛揚申請加您為好友,請問您是否同意?”
過遠的距離強行取消了我和他的組隊狀態(tài),但組隊時可以看到的隊友名字,也就成了他可以加我好友的唯一信息,通過他的申請之后,我便收到了他的信息。
“那個王八蛋應(yīng)該是和我同歸了,我這邊一復(fù)活就提示我升了兩級,你那邊什么情況?”
“我…………,我也剛復(fù)活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撈起滿地的財富之后,我支支吾吾的糊弄著白羽飛揚,雖然說謊讓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在利益的面前,我還是選擇了當(dāng)一次小人。
“白金級以下的物品半小時不撿就刷掉了,我這邊趕過去太久,根本來不及,你那邊過去看看,說不定有好東西。”
“我這邊更遠啊,我辛辛苦苦趕過去一次容易么,還碰上你搗我的亂,唉……,這次沒爆掉裝備還能撈個等級已經(jīng)算是血賺,東西什么的就別想嘍~”
謊言越說越順口,我一邊打量著手里兩件沉甸甸的裝備,一邊臉不紅心不跳的敷衍著白羽飛揚。
【惡意手套】:
品質(zhì):白銀級
等級:18
力量:30
物理暴擊率:5%
命中率:5%
技能
【惡意之傷】:物理攻擊時增加10%的傷害。
【碎片腰帶】:
品質(zhì):青銅級
等級:17
耐力:15
體質(zhì):10
除開十幾枚銀幣以外的收入不談,這兩件裝備的屬性更是令我喜上眉梢,相比剛剛撿取到的有些重復(fù)累贅的裝備,這個手套和腰帶無異于是給我雪中送炭,正好空缺的部位如果有這兩件裝備的填充那就再好不過了,唯一有些不盡人意的就是我那尚且低廉的等級。
“好吧,既然命中沒有這個富貴,那也沒法強求什么,咱還是聊聊那個舞陽草的事情吧?!?p> 話題還是回到了正軌,我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心,這種人又怎會無緣無故的問候我個好?他越把利益張貼的明顯,這筆不義之財我就越昧的心安理得。
仔細環(huán)繞過戰(zhàn)場之后,確定再沒有什么遺漏,我打開回城卷軸在手心捏碎,炫彩的光芒遮掩住了我整個身體。
“開個價吧?!?p> 剛剛回到村中便收到了他的消息,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上了天,他也只能降低自己的身份來換個方式和我溝通。
不過,如此執(zhí)著的行為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如果不是特別需要的話,他這種人也沒必要來低聲下氣的求我。
“兄弟,哥哥求這味草藥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情,具體事情我不方便說,希望你能理解,只要你開的價格合理,我都可以接受?!?p> “那如果我說白送給你呢?”
突兀的回答讓白羽飛揚許久沒有回應(yīng)。
“呵呵,兄弟怪幽默的,但哥哥我是很嚴(yán)肅的再和你談這個事情?!?p> “我也很嚴(yán)肅的在回答你。”
估計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以這樣一個方式來回答他,在如此巨大的商機面前,我的決定如同兒戲。
而這個想法,我自然也是深思熟慮過后的,且不談今天在這個白羽飛揚手底下?lián)炝硕嗌俸锰帲瑔慰克院罂赡軗碛械某删?,我拿一株草藥來換取他的信任也不一定會吃虧,在這種魚龍混雜的游戲中,有一個大神當(dāng)導(dǎo)師或者朋友的話,我的路會好走很多。
“兄弟,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你不肯開價的話,我就用自己所知道的市場價格給你吧?!?p> “你若不聽我的話,我就把它扔在地上踩碎,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難得一次裝逼的機會,我可不會放過。
“哈哈哈……,你特娘的,這是勞資這輩子讓威脅的最沒脾氣的一次?!?p> 白羽飛揚的回答倒是很讓我放心,雖然開頭的行為的確有些不齒,但可以看的出來他是那種還算看重情義的人,不過風(fēng)險往往潛藏在美好之下,如果他真的是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種人的話,我這株草藥就等于是打了水漂。
“既然兄弟話都這樣說了,那你給我個坐標(biāo),我盡快趕過去,就沖你這個讓我捉摸不透的性格,我想交你這個朋友?!?p> “別后悔就行,我很難伺候的?!?p> 發(fā)完最后一句消息,我給他發(fā)了一個村莊的坐標(biāo),然后便開始朝著村子的藥鋪而去,原以為背包里的存貨夠我用好長時間,卻不曾想僅僅一個血蚰蜒就讓我肝腸寸斷,幸虧及時奔出一堆炮灰喋血蟻當(dāng)了替死鬼,不然的話,我哪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中型生命藥水】:中級回復(fù)道具,可瞬間回復(fù)HP*500。
簡單的置辦了三組十五瓶中級血藥,以我現(xiàn)在的血量小型血藥已經(jīng)無法維持我的正常補給,在怎么過日子省錢也不能在這些可以用作救命的東西上節(jié)省,雖然總共三銀幣的價格是貴了點,但卻比得上它給我?guī)淼睦m(xù)航收益。
“老板,您可知道一味叫做鎮(zhèn)魄草的藥材么?”
收起藥水,我低聲向正在點帳的藥鋪老板詢問著任務(wù)材料,雖然藥鋪老板見多識廣,但也只是稍加思索一番,便搖了搖頭,說了一聲不知道,然后便繼續(xù)忙活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沒有什么收獲的我只能悻悻的離開藥鋪,背包里的東西很多,我可以慢慢的去消化,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找到那個大娘問問清楚才行。
“大娘啊,您要的那味草藥是什么樣子的???長在哪些環(huán)境里?。客磔吶涨巴藛柲チ艘惶艘矝]能有個收獲,所以回來再麻煩您一趟。”
大娘倒是好找的很,常年蹲在街口轉(zhuǎn)角的地方擺攤賣油紙傘,只不過我詳細的詢問,換來的是和藥鋪老板一樣的搖頭。
“不知道啊,只是小孫子被毒蟲叮咬之后,家里來過一位郎中,郎中診斷過后便開出這樣一味草藥,然后便給了老身那張圖紙,其他的老身是真的不太清楚了?!?p> 老太太再次說起,我才注意到,她早就提到過一個名稱。
郎中。
“郎中?郎中可是咱村子上藥鋪里的人么?”
“不是,他自稱是云游四方的散人,只是碰巧路過而已,與藥鋪并無瓜葛,那日為老身孫子看過病癥以后,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p> 詢問還是有一些收獲的,至少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郎中就是一個關(guān)鍵性的人物,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夠找到這個郎中,那就能順利掌握鎮(zhèn)魄草的詳細資料了。
不過老太太也說了,郎中只提供了一些線索而已,以后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如果當(dāng)真是路過村子里,那我也沒處去找這個郎中的身影。
“兄弟,今天哥哥過不去了,你那里距離我這個村子還有好遠的路程,不巧我今天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忙,如果兄弟不介意的話,等改日有時間再和兄弟討要了?!?p> 等了許久的白羽飛揚也爽了約,只是一段消息發(fā)來以后便下了線,頭像變成了黑白,既然不用再等他,那我也就能自由的去忙活一些自己的事情,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也該下線吃口飯喝點水什么的,身體畢竟是革命的本錢,適當(dāng)?shù)膼巯н€是有必要的。
拔下腦袋上的頭盔,我睜著通紅的雙眼環(huán)視著宿舍,瘦子和胡子依舊在自己的床位上征戰(zhàn)著自己的天地,只有阿六那凌亂的被褥上空空如也,不知道又跑去哪里禍害良家婦女去了。
伸個懶腰,我爬下自己的床鋪,翻出泡面箱子,拿出一桶面去接飲水機處接熱水。
“嗵!!!!”
身后的宿舍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一聲炸裂的響聲嚇得我差點扔掉手里的泡面。
“郝丑!給勞資滾出來!”
一聲呵罵聲在門外咆哮開來,巨大的聲響讓游戲里的瘦子和胡子也被驚擾到,各自摘下頭盔坐起來看向門外。
而離門最近的我,則把泡面放在桌子上,直接站在門口,直面著來挑事的家伙。
門外,一位頭發(fā)背起來梳的油光煥發(fā),身著一身筆挺西裝的帶眼鏡男子繃著臉站在那里。
“郝丑那犢子呢!讓他滾出來!”
---趙部計,學(xué)生會副**,為人張揚,學(xué)校里臭名昭著的富二代。---
“趙**,您老有何貴干???”
我強忍著怒火,沒好氣的問著他。
“你特么是來找茬的吧!門踢壞你賠啊!”
身后的胡子縱身跳下床,光著膀子穿著拖鞋徑直走了過來,門外原本囂張跋扈的趙部計也被胡子的兇猛氣勢驚的退后了一步,胡子滿身的緊致肌肉和帶著狂野的胡渣,那份兇狠的氣息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
“窮逼,門壞了我負責(zé)賠!今天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讓郝丑出來說話!”
趙部計整了整脖子上的領(lǐng)帶,氣焰極其囂張。
“我看你是找打……!”胡子揚起拳頭就要上前,我一把攔住了沖動的胡子,畢竟沖動是魔鬼。
“趙**您走錯宿舍了,我們宿舍沒有你要找的郝丑,只有一個比你帥好幾倍的郝帥兄弟?!?p> 身后的瘦子也下了床,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此刻反而更派的上用場,言語中充滿了讓人氣憤的不屑。
“你!……”趙部計瞪大眼睛看著言辭逼人的瘦子,又看了看蓄勢待發(fā)的胡子,憋著嘴推了推眼鏡。
此時,樓道里其他宿舍的同學(xué)也被他們的吵鬧聲所驚動,紛紛出門來看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趙部計看著人有點多,估計也是怕影響自己的**形象,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的同學(xué),想用眼神來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但是看熱鬧的同學(xué)可沒這閑工夫注意他那點小暗示,完全沒有人鳥他,而是嗚嗚嚷嚷的擠成了一堆。
“學(xué)生會查宿舍!看啥啊看!都回宿舍了!”
眼見眼神暗示不起作用,本來就在氣頭上的趙部計忍不住呵斥起來周圍的同學(xué)。
但是**也終究只是一個同輩之人,雖然不少的同學(xué)都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回了宿舍,但是他如此欺人太甚的濫用職權(quán),還是激起了不少同學(xué)的火氣,畢竟都是學(xué)生,憑啥就能讓你耀武揚威的指揮。
眼看著氣氛僵硬起來,這個**的臺階也沒法繼續(xù)往下鋪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后面?zhèn)鱽?,“都散了吧兄弟們,回去該吃吃,該喝喝?*來找我談一些社團的事情,沒啥大事,不好意思,驚擾到各位兄弟了?!?p> 人群應(yīng)著聲音的來向讓開一條路,路的那邊,穿著簡單休閑風(fēng)格衣服的阿六看起來格外的高大。
因為平時的好說話,所以我們和附近幾個宿舍的關(guān)系還是很好的,大家伙都給了阿六一個面子,沒在把事情鬧大,紛紛散去回了宿舍。
“進來吧,別這么客氣?!?p> 阿六走到門前帶著一副大方寬容的表情邀請趙部計進來坐坐,相比于心胸狹隘的趙部計,阿六此時的舉措可以說是完全秒殺了趙部計。
“別跟我來這套!你丫的跟我玩兒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來了,???”
趙部計推開了阿六作邀請狀的手勢,食指指著阿六的鼻尖厲聲質(zhì)問道。
雖然趙部計為人做作,但是也還算是講道理的人,無緣無故去找茬的事情他應(yīng)該不會去做,況且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行為也不符合他那油光锃亮的外表風(fēng)格,所以當(dāng)他這么一說的時候,我們?nèi)齻€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難道,阿六挖人家墻角啦?
想到這點,我?guī)е绱丝膳碌囊苫罂戳丝词葑雍秃樱玫降膮s是他倆心有靈犀的點頭。
“這話又從何而來呢?”
“你別跟我裝蒜!你小子明明知道我在追求小玲,卻還要橫刀奪愛!你是何居心?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趙部計還是說出了今天抽瘋的理由,雖然這個理由讓我們哭笑不得。
“這話……”
就在阿六哭笑不得的準(zhǔn)備辯解時,胡子一步上前攔下了準(zhǔn)備說話的阿六六,直直的面對著趙部計,然后口若懸河的開始反駁他。
“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橫刀奪愛?。磕氵@還血口噴人呢!我們六子帥氣逼人,風(fēng)流倜儻,颯爽英姿!……”
如同迅捷的猴子一般忽然冒出來的瘦子,則一把攔下了正在口沫橫飛的胡子。
“胡哥,颯爽英姿這個成語,一般是用來形容女性的……”
胡子轉(zhuǎn)頭看了看嚴(yán)肅的瘦子,剛剛還在滿在狀態(tài)的語氣忽然被泄了氣,原本那緊張的氛圍忽然充斥了些許尷尬在里面。
“嗖!嗵!”
沒眼力勁兒的瘦子被胡子一個過肩摔丟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床上,發(fā)出陣陣凄慘的哀嚎。
“看見了么,這就是惹毛我的下場!”
胡子再次強行提起了自己的狀態(tài),挺著胸膛帶著蔑視的眼神瞪著趙部計。
“我也理解,競爭是難免的!古語說得好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要是真不服氣,就自己去和六公平競爭,到時候小玲愿意跟誰全看你倆的表現(xiàn),我個人覺得總比私下里用威脅來的更好一些,難不成你覺得你肯定會輸?”胡子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挑釁。
虛榮心本來就強的趙部計,在聽到胡子如此譏諷之后,臉上開始有了氣憤導(dǎo)致的肌肉抖動。
“我怕他?我特么輸給一條狗都不會輸給他!既然想玩兒,是吧?好!那我就陪你們玩兒到底!”
趙部計的嘴臉滿是帶著銅臭的輕蔑。
“嘿嘿嘿嘿嘿……”
但是我們卻沒有被他所嚇到,而是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當(dāng)趙部計的狠話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中了胡子的下懷,因為我們現(xiàn)在掌握著絕對的優(yōu)勢,一個趙部計估計死也不會知道的優(yōu)勢。
“這個……”阿六張嘴準(zhǔn)備說些什么。
“好!是條漢子,不愧是我們敬愛的副**,有氣魄!這份挑戰(zhàn)我們替阿六接下了,到時候你倆公平競爭,就看看誰的魅力更大!”
胡子又一把攔下了話差點出口的阿六,隨和的笑著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咱好歹同窗一場,沒必要整這些深仇大恨是吧!以后再來,我們絕對對你相敬如賓哈!——”
胡子收起剛剛盛凌的殺氣,換上了一副老好人的姿態(tài),想要和諧的調(diào)侃一下盛怒狀態(tài)的趙部計。
旁邊那沒有死透的瘦子此刻又忽然竄了出來,再次攔下了胡子的發(fā)言,“胡哥,相敬如賓這個成語,一般是用來形容夫妻之間的……”
“嗖!!嗵??!”
趙部計沒心情看我們打打鬧鬧,冷哼了一聲,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嘲諷后帶著滿意笑容的我們在門口目送他滾蛋。
“六啊,完爆他吧!打壓打壓他的囂張氣焰,看著真的不爽?!?p> 胡子轉(zhuǎn)身堅定的看著六,眼神里充滿著必勝的光芒。
阿六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進宿舍直接上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他這一反常態(tài)的舉動,也讓我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六啊,你有啥事就說唄!從一回來你悶悶不樂的,我們哥幾個都替你著急?。 ?p> 胡子推了推已經(jīng)蒙著頭躺了半個多小時的阿六,有些擔(dān)心阿六有什么難言之隱,上前好心的問道。
但是阿六卻沒有回應(yīng)胡子的問候,被子蒙著腦袋面朝墻壁,一言不發(fā)。
雖然阿六的性格相對我們來說要文靜一些,沒有瘦子那么古靈精怪,也沒有胡子那么生龍活虎,但是在宿舍的這片小天地里,我們四個人互相知根知底,所以他的性格也還算開朗,即使真有什么難纏的事情,阿六也會吐一吐自己的想法,來和我們幾個交換意見來聊一聊,而今天這個悶著不說話的現(xiàn)象,也難免會讓人有些奇怪的猜疑。
“六?。∧闶遣皇悄I透支了??!是不是偷偷出去約了玲老師,結(jié)果沒把持住,快要精-盡-而-亡-啦?”
瘦子在觀察事情的本質(zhì)上的本領(lǐng),遠不是我們幾個能比的過的,很多事物他都能一眼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但是他那明知故犯的賤樣子,卻把他這個優(yōu)點完美的遮蓋了起來。
如果哪天瘦子能改掉他這個欠揍的毛病,我想,我一定會覺得,他是一位偉大的語言學(xué)家!心理學(xué)家!甚至是哲學(xué)家!?。?!
“小宇,你看看六是不是病了,他要是難受的話,讓他起來喝點藥喝點水再睡;我?guī)葑尤ツ沁呏沃尾?,幫他好好根治一下他的‘拳頭需求綜合征’?!?p> 墻角傳來痛毆的拳擊聲與見怪不怪的求饒聲。
我伸出手推了推阿六的腦袋,清爽的頭發(fā)還帶著些許的洗發(fā)露的香味,洗頭這件事,可不是誰都能讓他做出來的,而這個細節(jié)也讓我對瘦子的猜測開始有些深信不疑。
我邊盡力發(fā)揮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來盡力勸說著,邊爬上床伸手撩開了阿六蒙著腦袋的被子角:“六?是不是那個狗趙說的話讓你有點想不通了啊?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你有我們幾個做你的強力后盾,不管發(fā)生什么挫折困難,哥兒幾個都會一馬當(dāng)先站出來為你出口氣的,而且就目前的征兆與表現(xiàn)來看,玲老師的心都是屬于你……”
讓我無語的是,被子下是一張打著哈欠睡著了的慵懶臉龐。
“你特么的居然睡著了!”
胡子揍瘦子正揍到一半,忽然聽見我怒不可遏的虎吼聲,轉(zhuǎn)過頭看見阿六那如夢初醒的迷離眼神,頓時一聲大吼,跳上床去來就和我把阿六從床上像抬豬一樣的抬了起來。
“我數(shù)三個數(shù),馬上向仁慈善良,樂于助人的我們道歉!不然!我就用你來測試地板的堅固性!虧我們還噓寒問暖的關(guān)心著你!你丫的居然私會周公!”
胡子夾著阿六的雙腳,左右來回甩動著阿六的身體,受到突然襲擊的阿六發(fā)出失聲的叫喊聲,一旁沒死透的瘦子幸災(zāi)樂禍的狂笑著,亂七八糟的聲音,使現(xiàn)場音效一度不可描述起來。
隔壁宿舍習(xí)以為常的聆聽著這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動靜,幾個人憋著通紅的臉,各自腦補著許多無法表達的場景。
“胡哥?。。∥业挠H老大哥啊!我錯了行不行??!今兒是真的累了,所以回來就只想趕緊睡覺?。 ?p> 阿六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腰,不住的向獸性難抑的胡子求饒。
“睡個棍子的覺,下來把今天的進展和收獲都仔仔細細的描述一下!漏了什么不可或缺的地方,我拿你是問!”
胡子話沒說完,瘦子在一旁宛如雞血灌腦一般蹦了起來瞎起哄。
“胡哥說的對!!必須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乙龅嚼L聲繪色??!身臨其境??!栩栩如生!!聲情并茂!!聲淚俱下??!”
“去去去,一邊去,顯擺你語文詞匯掌握的多是不?”
我趕忙打住了貪得無厭的瘦子,那猥瑣的聲線配合他生動的表情,讓我實在是不得不站出來制止一下他那無限擴張的腦洞。
阿六看了看我們幾個那好奇大過憤怒的表情,就知道我們主要目的都是奔著八卦來的,只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玲老師跟我表白了。”
阿六篤定的道出一番話語。
What?。。。。?p> 我們?nèi)齻€如同雷擊般震撼的表情和阿六那淡定的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居然表白了???!!”我難以置信的追問著阿六
“那你倆是不是都接吻了?。俊焙泳o隨其后的幻想著劇情的進展。
“你倆是不是都開了……”
“啪!”
瘦子那個“房”字未曾出口,就被胡子一個大耳光給糊到了墻上。
腦洞越開越?jīng)]譜。
“唉,一言難盡啊,”阿六感嘆的長出一口氣,但是卻已經(jīng)做好了一幅講述的姿態(tài)。
“我雖然不是什么圣人賢者,但是答應(yīng)過的事情就會盡力去做到,尤其是在面對女生的時候,更不要說這還是個掌握咱們考勤命脈的大美女了,”阿六恬不知恥的自我稱贊著,“所以今天我稍加洗漱一番,就按照約定去了她的辦公室;誰曾想,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趙部計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尷尬的不甘與羞紅。”
瘦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他的笑點一直很廉價,但我想這貨估計已經(jīng)是猜到什么了才對。
“他那點死要面子的性格咱都是知道的,雖然他不討人喜歡,但好歹也算是個副**,該有的禮貌與客氣還是要做的,所以我就善解人意的對他笑了笑,但卻被他沒好氣的回了我個白眼?!?p> 阿六說到這里,臉上寫滿了無語的表情。
“揍他啊,這都能忍?論顏值你可甩他兩條唐人街加一條華爾街,六你可是咱學(xué)校有名的校草,這點自信總該有的哈!”胡子錘了阿六的肩膀一把,粗獷的笑著調(diào)侃阿六。
話粗理不粗,阿六的帥氣的確是我們所望塵莫及的。
阿六揉了揉被胡子錘過的肩膀,剛要說些什么,卻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笑的我們莫名其妙。
“別賣關(guān)子??!笑什么呢,說出來我們也聽聽??!”我趕緊推了推傻笑的阿六,仿佛催更一般催促著阿六。
“結(jié)果,玲老師正好從里面出來,直接過來就攬住了我的胳膊,搞得我一臉懵逼。”
“哦———?。?!”
我們?nèi)齻€拉著陰陽怪氣的長調(diào)起著哄。
“雖然她這個舉動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趙部計的表情卻更讓我捉摸不透,他憤憤的看了看我和小玲老師,然后一甩衣袖轉(zhuǎn)身便大步離去?!?p> 阿六撓了撓腦袋,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往下說。
“哈哈,干得漂亮,我就說趙部計怎么像神智錯亂一樣忽然說了一番聽不懂的話,敢情你早就把這小子給擺了一道??!好??!不愧是我們寄予厚望的優(yōu)秀人才!這盤菜看來已經(jīng)是十拿九穩(wěn),我說你小子笑的這么歡呢,原來是已經(jīng)生米做成熟……!”
“哎哎哎哎,打住哈!別瞎說?!卑⒘s忙攔住了胡子的劇情聯(lián)想。
后面的劇情都不用阿六重新闡述一遍了,這狗血如電視劇般的劇情讓我們幾個再也控制不住狂放的喜悅,趙部計這種人吃了這種大癟,放到電視里那都必須是大快人心的劇情。
雖然我們一再逼問后面的發(fā)展,但是阿六卻始終不肯再繼續(xù)松口,只是各種轉(zhuǎn)移話題,說自己挺累想早點休息,而后我們還算有分寸的玩鬧了一番,也就作了罷,阿六做事是很有原則的,他既然實在不肯說,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他本意肯定不會壞,而這細微入骨的責(zé)任感也正是我們能與阿六情同手足的重要理由,畢竟相處這個事情,一定要有相近的優(yōu)點可以互相欣賞才行。
“晚上我準(zhǔn)備多玩一會兒,以前開始時候整天想著傲視群雄爭第一,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咱們苦逼學(xué)生黨和職業(yè)玩家的差距始終是難以拉近的啊,我好多以前的朋友都說這個游戲能賺錢,所以我想多出點裝備什么的,也好改善改善咱們的物質(zhì)生活?。 笔葑舆呎f邊若有所思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盔,平時一貫沒正行的瘦子也難得的有了懂事的一面。
“你小子有孝心就是好事兒,但是你現(xiàn)在畢竟是學(xué)生,學(xué)業(yè)始終是最重要的事情,家里供你念書不讓你去打工,就是怕你分心,所以?。∧阈∽佣嗯?,以后找個好工作,報答二老就行,現(xiàn)在這游戲,無非就是咱們的閑暇之余用來消遣的東西,能保持清醒的適當(dāng)玩玩就好,別太玩命?!焙幼鳛楹褪葑幼铊F的哥們兒,一眼就看出了瘦子的想法,點燃了一支著微醺的煙,帶著滄桑的成熟語氣悉數(shù)著瘦子,然后順手拿起了自己的頭盔。
“但是今天阿六爭氣,胡哥我心情也是賊拉開心,所以啊,今天與君共勉了!”
切……,瘦子能為自己想通宵找出如此高雅的理由,并且配上那深情的表演和感人的表情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誰能想到胡子居然還能和他互相映襯!前面的完美表達與后面的無懈鋪墊,這一點讓人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唱雙簧的黃金搭檔也不過如此了,要不是因為我深知這宿舍是一堆什么玩意兒的話,說不定我會被他倆感動到淚流滿面的。
“晚上我就不玩了,今天已經(jīng)算是玩了個痛快,休息要緊,先睡了哈?!?p> 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我轉(zhuǎn)過身躺下以后還是不由自主的拿出了手機,不過并不是像以前一樣打開游戲娛樂,而是登錄上了游戲的官網(wǎng),打開了【影族】這個隱藏種族的介紹,想要暗自獲得一些我一直惦記著的信息。
半夜三點。
被干燥的空氣攛掇起來的我,撓了撓汗津津的腦袋,迷迷糊糊的爬下床找水喝,幾口涼水下肚,些許的涼意使我清醒了很多,轉(zhuǎn)頭看著四周,瘦子和胡子依然言而有信的奮戰(zhàn)在各自的游戲中,光線微弱的宿舍里,只有他倆的頭盔指示燈微弱的閃著熒光,我搖著頭笑了笑這倆活寶,轉(zhuǎn)頭看向阿六,卻發(fā)現(xiàn)他的床鋪上已不見人影,只剩下凌亂的薄毯被掀開在一邊。
嗯?
衛(wèi)生間燈也沒亮啊,阿六應(yīng)該沒在廁所,那這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好奇心一向濃重的我,輕輕放下杯子,躡手躡腳的蹭向門口,慢慢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宿舍門,虛掩著的門如我所料般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壞了!是不是趙部計那癟犢子大半夜把阿六叫出去了!”
聯(lián)想到睡前的事情,這樣一個糟糕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油然而生。
阿六是個冷靜的人,真是這樣的話,他肯定也不會想著把我們都驚動,而是會自己只身一人去對付趙部計。
我慢慢拉開宿舍門,探出個腦袋尖去觀察樓道外的情況,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六的確在樓道,但是并不是被趙部計霸凌叫出去的,而是獨自一人穿著簡單的睡衣在樓道盡頭的窗戶邊上看著窗外,亮眼的一簇?zé)燁^在他的手指間忽明忽暗。
因為動作聲音比較細微,所以樓道的聲控?zé)舨]有被我驚醒,而一臉納悶的我,就蹲在門邊上,靜靜地看著阿六在那里獨自品茗著孤獨。
既然不是被趙部計叫出去“談話”,那阿六這大半夜的跑到外面,也肯定是有什么心事。
“難道?他還對小玲老師舉棋不定?”
一道靈光閃過我的腦洞,一盞邪魅的笑容定格在我的嘴角,既然這個事情如此的引人注目,那么,我在這里偷偷的觀察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唄!
“你這該死的溫柔……”
正在我腦海中遐想著阿六與小玲老師各種愛恨情仇的場景時,遠處阿六的手機鈴聲忽然想起,聲控?zé)舯惑E然呼亮,忽然明亮的視野把我嚇了一跳,趕緊抽回我的腦袋,結(jié)果還眼角重重的撞在了內(nèi)墻的墻棱上,好在聲音并不算大,阿六并沒有發(fā)現(xiàn)藏在暗處靜視的我,所以我捂著眼角,忍著疼痛的眼淚,依舊堅持不懈的側(cè)著身子聽著阿六的談話。
“嗯,是的,剛剛郝叔電話里都交待我了……,嗯嗯……,我理解,嗯……好的,我理解……,是,……嗯,勞煩您在那邊多費心了……,還請您放心,我這邊一切都好……,嗯嗯,……行……好的……,好的……?!?p> 阿六語氣低沉,但是卻滿是尊敬之意,很平和的在回答電話另一頭的各種說辭。
阿六如此平靜且溫和且太過拘謹(jǐn)與禮貌的語氣,讓我不由得思緒一轉(zhuǎn),想起開學(xué)那天的場景,酷陽當(dāng)頭,不斷的抱怨著的我,滿身大汗的拎著家里給帶的大包小裹,跟在穿著便裝的老姐身后憋著嘴走,老姐拿著把小扇子遮著太陽,邊罵我懶豬,邊刀子嘴豆腐心的幫我四處填著繁瑣的手續(xù),倆人脖子汗流的,在一幫“殷勤”的學(xué)生會學(xué)長們組成的志愿者的熱心引路下,還算順利的走完了入學(xué)流程。
到了宿舍樓門前,老姐貽笑大方的向可愛的后輩們道著謝,還買了冰鎮(zhèn)的汽水送給他們當(dāng)做謝禮,而我在她身后傻呵呵的尬笑著應(yīng)和,邊在心里惡狠狠的鄙視著這群看見美女就積極主動的前輩。
成功把我送到這里的老姐,因為工作事情要先行一步,而那幫好色之徒也簇擁著去歡送我老姐,只留下我獨自一人扛著行李包裹,舉步維艱的念叨著媽賣批,獨自找到了宿舍。
而這幫混蛋也在后來的日子里慢慢明白了讓我不爽的下場,有一些看上我老姐的富二代官二代,開學(xué)那天只顧著上趕著干活獻殷勤了,以至于事后想要打聽老姐的聯(lián)系方式,卻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不知道開學(xué)那天,我老姐領(lǐng)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然后從此我就發(fā)誓,要把我自己信息的保密工作做到極致,愁死你們這一群有眼不識泰山的,哼!
推開宿舍那嶄新的防盜門,高中老師描述的那種上床下桌的逍遙場景如約而至的映入我的眼簾。
左邊靠里面的那張床鋪邊上,一位身材瘦小的同學(xué)在床邊收拾洗漱用具,旁邊那樸實的父母不停地叮囑著他各種事宜,邊給他手里攥了些拿手絹包著的零錢,而他則靦腆的應(yīng)和著操心的父母,瘦小的身軀配上一副乖巧的面容,一看就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外面的床鋪邊上,一位身材高大,滿臉胡茬的同學(xué)憨笑著把東西收拾整齊,撓頭傻樂著的表情讓旁邊兩位略顯發(fā)福的叔叔阿姨放心的拍著肩膀,父母一字一句的交付著諸多事情,而胡茬同學(xué)則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一看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傻大個。
只有右邊我床鋪號邊上的這個床位,一位畫風(fēng)完全和我們不像一個一個異次元的帥哥靠在床鋪上,左手支著下巴,右手端著一本《宋詞》在旁若無人的欣賞著,而他的床鋪已經(jīng)整整齊齊的收拾完畢,邊上也沒有我們幾人這樣操心的長輩在邊上嘮叨,只有他一人美如畫的靠在那里。
……依靠本能的判斷,這種人,我第一眼都沒啥好印象……
出于禮貌,我和瘦小同學(xué)握手表示親切,和他父母也親和的交談,另一邊胡茬同學(xué)的父母看我們一幫人其樂融融,也拉著自己的兒子過來讓我們熟悉熟悉,還讓我們互相督促,相互學(xué)習(xí),雖然大家笑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太過敷衍,但是也讓本該僵硬的氛圍變得緩和了起來。
只有那個高冷帥哥,他并沒有刻意的過來和我們熟絡(luò),而是正好有事要出去,便起身下床,順便過來和我們交談了幾句,然后彬彬有禮的出門而去,不同于我們平常人家的聊天風(fēng)格,他的語句措辭更像是接受過禮儀培訓(xùn)的高檔人士,和剛才電話里的一樣,和美的聲線與謙遜的句型,將禮貌的含義吞吐的很是含蓄,但就是這種拘謹(jǐn),卻給人一種無形中的隔閡。
思緒逐漸收回,當(dāng)初天真無邪的瘦小同學(xué)如今也露出了他猥瑣摳門的本性,憨厚樸實的胡茬同學(xué)也揭開了他殘暴無情的面目,高冷英俊的帥氣同學(xué)也蛻變成了一個悶,騷,淫,賤的傻缺。
只有我!從未改變!不忘初心!一如既往地!把正直善良!懲惡揚善!溫柔大方!瀟灑帥氣!等等等等,這些優(yōu)點!都完美無暇的!淋漓盡致的!有條不紊的!全部都給!!
——都給規(guī)避掉了……
像我這么執(zhí)著頑強,始終如一的人,現(xiàn)在可真不多見了。
“呼~!”
門外樓道,一股長吁的吐煙聲帶著煩悶的情緒被拉的很長。
嗯--,看來,阿六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了,不然向他這么樂觀且看淡的人,是應(yīng)該不會有如此憂愁的聲調(diào)的。
我轉(zhuǎn)過身,想探出腦袋看看阿六的情況,卻和阿六帥氣的臉龐在轉(zhuǎn)角相遇。
“我去!你丫的走路怎么沒聲音的啊!”
被嚇了一跳的我一聲驚呼,捂著心臟不住的拍打著。
樓道昏黃的燈光下,阿六臉上掛著一副反派的笑容,“那怪我了,我應(yīng)該表情再驚悚點,這樣就能順便殺人滅口了!”
玩笑的語氣里,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剛剛那冗長的嗟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既然阿六如此刻意的去回避自己的私事,那么如果這時候我還去多嘴問些什么的話,就顯得很沒情商了。
“哇,你大半夜干嘛呢,我這剛廁所出來,就看見門沒關(guān)上,剛想關(guān)一下門,順便看看是不是有人進來了,結(jié)果就讓你個裝神弄鬼的嚇個半死?!?p> 我?guī)е】涞谋砬檎伊藗€理由,盡量給兩人一個臺階下。
“沒啥事,這不是怕抽煙嗆到你們么,就出去抽了,順便透透氣。”
“嚯!你有這么高的覺悟?”
“就這覺悟的含量,摳出來上秤,比你多半噸。”
“我擦!?你居然這么厚顏無恥的?”
“話說回來,你那眼是怎么回事,難道偷窺女廁,長針眼了?”
“我去你的!……”
……
玩笑適可而止,該睡覺還是要睡覺的,回到床上,頭頂?shù)陌⒘鶒灺曁上乱宦暡豁?,也不知道睡著沒有,但是我卻像掌握了什么重大機密一般,難以入眠。
思緒凌亂,不知何時開始,總覺得無憂無慮的生活里,多出了很多無形的煩惱,剪不斷,理還亂,再怎么去想破腦袋,也不知這些煩惱從何而來,無從考究,難以啟齒。
“小宇?!?p> 正在瞎想著很多事情的我,忽然被阿六的一聲輕喊拉回了現(xiàn)實。
“咋了?是不是憋的慌?你等下,我給你找個網(wǎng)站哈~”
我?guī)е桓薄拔覀兌级钡男θ萏匠鍪秩ツ檬謾C。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
正當(dāng)我的手還在枕頭邊摸索時,阿六這一個與氛圍格格不入的問題中斷了我的動作。
“呃……,六啊,,你是不是想家了?”
我爬起來看著他,他閉著眼睛躺在那里,仿佛在說夢話一般漫不經(jīng)心。
“……,早點睡吧?!?p> 本該被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的話題卻戛然而止,只剩下阿六輕微的呼吸聲。
“呃,……哦,……”
被阿六的不尋常話語搞得我一頭霧水,我緩緩坐起來拉開了半邊窗簾,讓外面那略顯黯淡的月光打在我半邊的床上,想讓略微明亮一些的光線緩和一下我焦慮的心情,炎熱的夏天,總是會讓人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