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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長夏醒來

昳冬

她從長夏醒來 歐陽筱洛 1266 2022-09-25 00:53:47

  流年似水,太過匆匆,一些故事來不及真正的開始,就被寫成了昨天;一些人還沒有好好相愛,就成為了過客。

  殘風蕭瑟,洪波涌起。時間在悄悄地走著,不知不覺間,冬天來到了身邊。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

  冬日的清晨,霧打濕了雙翼,風卻不容我有些許遲疑,剛剛和昨天告別,現(xiàn)在卻又和今天相遇。在另一個維度,又要與明天相見,冬天,盼或不盼,它,終究是要來的。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云淡日光寒。光是年輕的,卻是古代的;影子是瞬息的,卻生來就老了。

  流水便隨秋遠,行云終與誰同。相尋夢里路,飛雨落花中。送別了多愁善感的秋,迎來了沉默寡言的冬。行走在街頭,緩緩地思考著,人生,究竟如何。繼續(xù)踽踽前行,拖長了的身影又仿佛放慢了步調。彳亍在默默的小巷,在恍恍惚惚間飄過如夢般的凄婉迷茫,哀傷萬里,卻不知,從何尋起。誰曾想,到頭來,山河依舊,時間依舊。愁人正在書窗下,一片飛來一片寒。遙遙不可及,冥冥無絕期。一場寂寞憑誰訴,又有誰敲開了彼此間的心扉,去追求心中的答案。自從混跡到塵世間,便忘卻了自己,在凜冽冬風中,才知道自己是誰。人生到處知何似,應是飛鴻踏雪泥。

  黃昏時的樹影拖得再長也離不了樹根,是風,是雨,是夜晚;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誰熱。說是寂寞的冬的清憂,說是遼闊的天的孤愁,去意佪徨,都將萬事,付與千鐘。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遠橋。我曾踏月而來,攜風而歸,思情種種,回顧萬千。我從喧囂走過,在這聒噪的世界里尋找那方靈魂的凈土,心靈的歸宿。過盡千帆皆不是,唯有那永亙不變的初心。

  走過那個街頭,轉角處,就是釋然自我。不再躊躇,不再猶豫,縷縷思緒,于生命處,盡情綻放。

  紅塵陌上,獨自行走,枝條拂過衣襟,青云打濕諾言,山和水可以兩兩相忘,日與月可以毫無瓜葛。那時候,只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水長流。是誰把光陰剪成了煙花,一瞬間,看盡繁華;是誰把思念翻成了浪花,一轉身,浪跡天涯。飄飄雪花,輕墜人間,滿城冬色,梅語扶墻。冬雪冬雪,一半因風散去。紛紛世事無窮盡,天數(shù)茫茫不可逃。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人總是躲在夢與季節(jié)的深處,聽雪與黑夜唱盡夢魘,看盡繁華,忘情悲歡。黃菊散芳叢,清泉凝白雪。

  我的心,是一座城,一座最小的城。沒有雜亂的市場,沒有眾多的居民,冷冷清清,冷冷清清,只有一片落葉,只有一簇花叢,還偷偷掩藏著那份深情。天上飄著些許微云,地上吹著些許微風,微風吹動了我的頭發(fā),撫摸了我的心間,沉醉了我的流年。風霜還未曾來得及侵蝕,那落在湖面上的花瓣,零零落落,灑在蕩漾的波心中,情未盡,心難了,流盡幾多情。多少黃昏煙雨斜檐,翻開詩篇,勾起一紙江南。

  一城雪正在撫慰著我:我如今皺著眉,望天宇,一個人枯坐在屋子里,或是在冷清清的街衢,撐著傘,走向東,走向西,不知前路何在;我真的像著了迷,出了神,呆望著一城雪。

  人生沒有絕對的安穩(wěn),既然我們都是過客,就該攜一顆從容淡泊的心,走過山重水復的流年,笑看風塵起落的人間?;糜卧谔斓亻g,醉心于浮世中,大約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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