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雷文婷“自尋死路”,其他三人都十分意外,但計官良很快便有所了悟,點(diǎn)頭微笑道:“不錯,小雷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后面只看你運(yùn)氣好不好了?!?p> 雷文婷輕哼一聲,秀眸瞥向計官良道:“你不會趕盡殺絕吧?”
計官良擺擺手道:“放心,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傻事,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做?!?p> 雷文婷松了口氣,郭家兄弟則不以為然,甚至在他們看來,雷文婷已經(jīng)不是對手了。
四人又走了兩輪,都已經(jīng)逼近最重要的格子,郭效義的青色棋子距離“還月杖法”只剩三格,搖罷骰盅揭起一看,瞬間郁悶得直欲撞墻,敢情他搖出了一個四點(diǎn),與志在必得的“還月杖法”失之交臂。
而且非但如此,青色棋子還落入“點(diǎn)穴”陷阱,三步之內(nèi)不得離開所處位置,郭效義直呼晦氣,提起拳頭猛砸腦門。
郭效禮見到自家兄長吃癟,忍不住嘿嘿笑道;“大哥運(yùn)氣不行啊,還是看我的吧?!?p> 郭效義脖子一梗,沒好氣的道:“算了吧你,小心‘六月債、還得快’,當(dāng)場現(xiàn)在我眼里。”
雷文婷見這對活寶兄弟互相埋汰,心里直是好笑個不住——兩個臭弟弟盡管互撕,老娘還等著漁翁得利呢~
郭效禮拿起骰盅,煞有介事的往里面吹了口氣,跟著嘩啦嘩啦一陣猛搖。
雷文婷等得花都謝了,正要開口催促之際,郭效禮啪的一聲扣下骰盅,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掀開,借著稀微的光線,往骰盅里面窺視。
這番神秘兮兮的舉動,搞得其他三人也都緊張起來,驀地只見郭效禮掀開骰盅,興奮的歡呼道:“兩點(diǎn)!哈哈兩點(diǎn),‘太極神功’到手啦!”
由“歸元吐納法”跳到“太極神功”,威力直接暴漲五籌。郭效禮的確值得興奮,其他三人則不免眼紅。
郭效義尤其憋悶,忍不住冷哼道:“瞧你那傻樣,‘太極神功’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學(xué)就學(xué)燕盟主的‘九霄神皇訣’?!?p> 郭效禮心情大好,扮了個鬼臉道:“吹牛皮不上稅,有種來對決啊?!?p> 說罷郭效禮看向三步不能挪窩的青色棋子,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郭效義豈不知自家兄弟在打什么主意,當(dāng)下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道:“對決就對決,誰怕誰,肯定是我贏?!?p> 這兄弟兩人雖然選擇了不同路線,但此刻都已經(jīng)接近交匯點(diǎn),郭效禮心中有數(shù),打個哈哈道:“打嘴仗沒意思,到時候看我的,哈……下面該小計了,你又是大富翁,又有保命符,敢不敢對決一場?”
郭效禮先前又學(xué)到一門終南派絕技“三花聚頂掌”,招式威力疊加內(nèi)功威力,對決總威力高達(dá)十八籌,堪稱傲視群倫。
計官良自然清楚,若是跟郭效禮對決,根本無需搖骰便輸了,苦笑之余訥訥的道:“不敢,三師兄天下無敵,小弟甘拜下風(fēng)?!?p> 郭效禮意氣風(fēng)發(fā),早把當(dāng)劍客的夢想拋到九霄云外,干脆利落的一揮手道:“不行,我現(xiàn)在就缺銀兩,沒用的秘籍都快典當(dāng)光了,非要吃你這大戶不可?!?p> 計官良笑得更苦,只盼自己走得慢些,千萬別撞上郭效禮,孰料天不從人愿,他偏偏搖出個六點(diǎn),紫色棋子快速推進(jìn),跟藍(lán)色棋子只差七格距離。
雷文婷暫時遠(yuǎn)離爭斗中心,但她的心情一點(diǎn)都不輕松。頂級輕功“云逸八舞”近在咫尺,但前一格和后一格都是陷阱,稱得上“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雖然只是游戲,但既然入局便不能輕言放棄,雷文婷搖罷骰子,一咬牙揭開骰盅,轉(zhuǎn)眸看向計官良道:“幾點(diǎn)?”
敢情雷文婷太過緊張,自己都不敢去看結(jié)果,好在計官良面露欣羨之色,一挑大拇指道:“五點(diǎn),你運(yùn)氣真好?!?p> 雷文婷聽到這話,頓時喜上眉梢,郭效義卻更加郁悶,噘著嘴悶哼一聲道:“輕功不過是跑路的功夫,咱們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面硬拼才算英雄?!?p> 雷文婷哧的一笑,上大學(xué)時選修了女子防身術(shù),老師有句話她一直記的——“最好的防身術(shù)不是打倒流氓,而是讓流氓追不上?!?p> 反正老娘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先把命保住才是正經(jīng),猥瑣發(fā)育懂不懂?
如愿學(xué)到“云逸八舞”,雷文婷的輕功高出其他三人一大截,不管跟誰對決,都不會有任何損失,這也算一種“天下無敵”了。
很快又是兩輪過去,雷文婷終于回到通往終點(diǎn)的路線,其間計官良不幸撞上郭效禮,毫無懸念的慘遭虐殺,只好拿出五萬兩銀錢買命。
堂堂首富家產(chǎn)減半,怎一個慘字了得,連雷文婷都有點(diǎn)同情他了。
郭效禮順利解除身無分文的窘境,正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隨手又搖出一個六點(diǎn),頓時讓連續(xù)三輪困在原地的郭效義臉色一變。
此時郭效禮有兩種選擇,要么繼續(xù)沖向終點(diǎn),要么繞路跟郭效義對決。
倘若繞路的話,郭效禮必將被計官良超過,甚至有可能落在雷文婷后面,而且路線上只有羅浮派的“玄靈摧心掌”值得爭取。
但若能在對決中獲勝,把最大的競爭對手趕回起點(diǎn),似乎更有決定性意義。
察覺到自家兄弟的“野心”,郭效義緊張的道:“二弟別犯糊涂,孟姑婆怎么教咱們來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們要是爭斗起來,不是便宜了小計和小雷嗎?”
郭效禮卻是不以為然,揚(yáng)眉一笑道:“大哥別忘了,孟姑婆還教過咱們呢,‘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所以為了建功立業(yè),我只好‘大義滅親’啦?!?p> 眼看郭家兄弟互相引經(jīng)據(jù)典,雷文婷好笑之余又有所感悟,這“升官圖”名為游戲,其實(shí)何嘗不是江湖的縮影?
兄弟鬩墻,朋友反目,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哪怕只是小屁孩,依舊讓人禁不住心生感慨。
郭效禮這廂主意已定,藍(lán)色棋子橫移六格,正好壓在郭效義的青色棋子上面。
兄弟兩人大眼瞪小眼,只待拿出渾身解數(shù),在此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