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雷文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韓惠欣索性不跟他糾纏,直接“執(zhí)子之手拖走喂狗”,三步并作兩步溜之大吉。
又逛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天色已晚,韓惠欣咳聲道:“走吧小雷,回百草廬休息?!?p> 雷文婷打了個哈欠,瞟向韓惠欣道:“的確是有點困了,怎么樣大美人,晚上我睡你屋里?”
韓惠欣已近習(xí)慣了雷文婷的口沒遮攔,干脆利落的道:“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晚上要睡哪里?”
雷文婷一挑大拇指,儼似贊許的道:“不錯,大美人都開始學(xué)我說話了,這便叫做夫唱婦隨,咱們當(dāng)然要睡一起啦?!?p> 韓惠欣也不著惱,只是雙掌互捏,發(fā)出噼噼啪啪的清脆聲響,大有揚武釋威之意。
雷文婷穩(wěn)坐釣魚臺,優(yōu)哉游哉的道:“干嘛?大美人難道又想謀殺親夫?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尤其還以大欺小,這好嗎,這不好?本少爺勸你耗子喂汁,不要一條路走到黑,自絕于百姓?!?p> 韓惠欣居高臨下,分明哂然道:“小毛頭欺人太甚,生可忍熟不可忍,今晚我替天行道,非給你個教訓(xùn)不可?!?p> 雷文婷察言觀色,不禁有些底虛,強自鎮(zhèn)定的道:“說得冠冕堂皇,你究竟想干什么?”
韓惠欣秀眸冷睨,沉哼一聲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發(fā)問了,我便大發(fā)慈悲告訴你,對你這樣的屢教不改之徒,只有懲罰才是最好的凈化。”
雷文婷感覺自己把韓惠欣的人設(shè)帶偏了,好笑之余一挑眉道:“女人,你這是在玩火,不過你越是這樣,便越引起我的注意。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是我孫子的奶奶?!?p> 韓惠欣差點破防,咬牙啐聲道:“黃口匹夫,無毛小賊,我從未見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雷文婷戲精上身,當(dāng)下胸脯一挺道:“女人,你是第一個敢這么對我說話的人,如果你是故意想激怒我,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以后只有我能對你無恥,也只有我能欺負(fù)你。”
韓惠欣初學(xué)乍練,面對“資深霸總”雷文婷,終于徹底潰敗下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你行了吧,越說越讓人膈應(yīng),從哪兒學(xué)來的這些鬼話?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胡說亂道,一切后果自負(fù)。”
雷文婷意猶未盡,“邪魅一笑”道:“有意思,本少爺還從來沒有嘗試過被拒絕的滋味呢,我這么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聽著,我允許你說喜歡我,除了白頭偕老,我們沒有別的路可選了?!?p> 韓惠欣血槽見底,不得不使出絕招,纖纖素手閃電般探出,正好攬住雷文婷的腰身,把她打橫挾了起來。
雷文婷人在半空,兀自邪笑道:“哦?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很誠實嘛,這算不算肌膚之親呀?”
韓惠欣只當(dāng)沒聽見,挾著雷文婷一路風(fēng)馳電掣,徑直往南而去。
通過萬鈞閘口,又沿著渡生河走了一陣,雷文婷好像剛坐了一趟過山車,免不了有些頭暈心悸,無奈只能認(rèn)慫,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道:“好……好了……大美人……是我……錯了……不該……開你的……玩笑……快點……放我下來……”
韓惠欣停住腳步,依言放下雷文婷,看著她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哧呼哧喘著大氣,忍不住嘲諷道:“這么弱不禁風(fēng),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嘖……以后別說我教過你武功,我怕丟人?!?p> 雷文婷自覺尷尬,只能強辯道:“我才學(xué)了一個月,武功不好理所當(dāng)然,不信你等我一年,一定讓你刮目相看?!?p> 韓惠欣暗自莞爾,面上依舊涼涼的道:“一年未免太久了,憑你‘岳少俠’這樣的絕世天才,修為應(yīng)該突飛猛進(jìn)才對。這樣吧,以后每個月底我找你切磋一次,咱們別點到為止,打到一方求饒才算。”
雷文婷登時一滯,脫口抗聲道:“好你個大美人,這么不講武德,欺負(fù)我剛滿七歲的小孩子?”
韓惠欣悠悠的道:“都知道娶老婆了,還算什么小孩子,明天我便去找孫前輩說,相信她會欣然同意?!?p> 雷文婷想起孫楚楚拿她試藥的無良黑歷史,不由得暗叫糟糕——這兩個魔女恐怕真會一拍即合,一個負(fù)責(zé)把她打傷,另一個負(fù)責(zé)拿她試藥,從而形成一條罪惡的產(chǎn)業(yè)鏈,哦賣糕,這是怎樣的人間疾苦?
看到雷文婷一臉郁悶,韓惠欣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溫柔的本性隨即顯露,下意識的開口道:“放心,我出手有分寸,主要還是督促你練功。反正你又不怕求饒,大丈夫能屈能伸,卷土重來未可知嘛。”
雷文婷這才轉(zhuǎn)憂為喜,打個哈哈道:“我就知道,大美人不會斤斤計較,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說的便是你了。”
韓惠欣臉上一紅,只覺啼笑皆非——明明是句好話,怎么聽著有些別扭呢?
雷文婷仍覺胸中煩悶,起身走到渡生河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濕潤水汽,頓時一陣神清氣爽,干脆褪下鞋襪,將雙腳浸入水中,輕輕擺蕩起來。
韓惠欣舉步走近,摸了摸雷文婷的頭頂,面帶微笑的道:“畢竟還是個小毛頭,以后少想那些有的沒的,等你真的長大了,自然會有好姻緣。”
雷文婷訕訕一笑,忽然心中一動,眨眨眼道:“對了大美人,要是順著這條渡生河走下去,能不能離開玄冥鎮(zhèn)?”
韓惠欣搖搖頭道:“當(dāng)然不能,否則外人不也能輕易進(jìn)來了么?渡生河下游水脈十分復(fù)雜,而且跟外圍迷林渾然一體,共同構(gòu)成守護(hù)大陣,除了布陣的顧前輩,只有鎮(zhèn)守梧桐井的司空前輩知曉關(guān)竅?!?p> 雷文婷唔了一聲,又饒有興味的道:“那河里會有很大的魚嗎?我看河水好像很深的樣子,說不定有些神秘怪物呢?!?p> 韓惠欣失笑道:“哪有什么怪物,反正我是沒見過,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雷文婷還沒答話,忽然驚呼一聲,只是眨眼工夫,整個人便掉進(jìn)河里!
韓惠欣見狀心神劇震,慌忙沖上前去,可哪里還有雷文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