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急于“劃清界限”,岳佳蕾暗自好笑,趕緊安撫道:“小鶯兒別吃醋嘛,小爺是你的人,哪能愛去哪兒便去哪兒,只能跟在你身邊呀。到時候你做女狀元,小爺便是狀元‘妻’人,豈不美哉?”
邢稚鶯啼笑皆非,連連搖頭道:“聽說過到處留情的登徒子,卻沒見過當(dāng)面左右逢源的傻小子,偏偏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呵——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敢情我是命犯太歲,這才遇人不淑?”
傅凝碧也忍俊不禁的道:“邢姑娘言之有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若非礙著你的面子,非揍這小毛頭一頓不可?!?p> 邢稚鶯立刻表態(tài)道:“傅姑娘不用管我,想揍盡管揍,索性再加我一個。”
眼見邢稚鶯捏著拳頭,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岳佳蕾還不見好就收,反而“頂風(fēng)違紀(jì)”,變本加厲的道:“唷~二女爭夫倒也罷了,謀殺親夫可太過大逆不道,而且還以大欺小,你們這是不講武德呀?!?p> 傅凝碧啐了一聲,徑向邢稚鶯道:“這小毛頭越說越不成話,不揍不足以平民憤,邢姑娘咱們動手吧。”
邢稚鶯道一聲好,兩女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大力開展“聯(lián)合執(zhí)法”,對“法外狂徒”岳某施以嚴(yán)懲。
三人笑鬧一陣,岳佳蕾挨了幾記不痛不癢的粉拳,還靠著機(jī)智避過傅連城踹來的一記黑腳。
眼看天色已晚,傅氏兄妹只能告辭,邢稚鶯依依不舍的道:“傅姑娘你們明日便要返家?不再多留幾天么?”
傅凝碧嘆口氣道:“家父身體不好,我們實(shí)在放心不下,須得回去盡心侍奉。日后邢姑娘若是得空,歡迎來六合堡做客,我們掃榻以待。”
邢稚鶯嗯聲道:“那咱們后會有期了,敬祝伯父早日病愈?!?p> 傅凝碧微笑道:“多謝邢姑娘關(guān)懷,也祝你和岳小弟獨(dú)占鰲頭,我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p> 說話間邢稚鶯和岳佳蕾將傅氏兄妹送出房門,趁著傅連城走在前面,傅凝碧迅速將一件物事塞到岳佳蕾手里。
岳佳蕾知道這是她白天贏來的禮物,快意之余壓低聲音道:“小蝎子放心,你的定情信物小爺收著,下次給你還禮?!?p> 傅凝碧欲言又止,抬手賞了岳佳蕾一記暴栗,臉上帶著一抹羞紅,轉(zhuǎn)身匆匆去了。
邢稚鶯覷得分明,語帶揶揄的道:“怎么樣小毛頭,從傅姑娘那里搜刮來什么好東西?”
岳佳蕾將傅凝碧交給她的物事托在掌心,打開外面包裹的絹帕,只見里面是一支精鋼短匕,長度連一尺都不到。
這樣一柄短匕拿來御敵太過勉強(qiáng),恐怕只是危難時刻用以自衛(wèi),邢稚鶯念頭一轉(zhuǎn),抿嘴輕笑道:“了不得,傅姑娘把護(hù)身短匕都給了你,那等于把自己的安危都交給你了,難怪你要娶她做狀元夫人?!?p> 岳佳蕾擺了擺手,一本正經(jīng)的道:“小鶯兒別多心,小爺對其他人都是逢場作戲,只有對你是真心實(shí)意呀?!?p> 邢稚鶯笑嗔道:“你這小毛頭騙人不打草稿,我可不上你的當(dāng),哈——自己夢周公去吧?!?p> 岳佳蕾還想繼續(xù)表忠心,邢稚鶯早已將她推出房門,隨后老實(shí)不客氣的上了門閂。
岳佳蕾也不知自己的“激將法”效果如何,只能怏怏的回房就寢,回想今日發(fā)生的種種事情,不知不覺沉入夢鄉(xiāng)之中。
破曉之前又下起一場雨,天色也難免顯得有些陰沉,邢稚鶯和岳佳蕾早早起身,踏上前往玉女峰的征途。
正所謂“自古華山一條路”,山道形勢十分險峻,但邢稚鶯和岳佳蕾相互照應(yīng),倒也如履平地。
走了約摸一個時辰,兩人終于來到玉女峰中心腹地,但見青石牌坊上高懸“華山派”三字,筆力遒勁而恢弘大氣。
牌坊后面建筑林立,中央正是大名鼎鼎的正氣軒,取義“養(yǎng)浩然正氣,立君子威風(fēng)”。
邢稚鶯畢竟眼尖,早看到一條身著黑衣的倩影站在牌坊下面,頭上還帶著一頂垂掛黑紗的斗笠,興奮之下?lián)]手招呼道:“余姐姐~我們上來啦~”
黑衣女子正是余冰如,同樣揮手示意,滿含欣慰的道:“鶯妹果然沒讓我失望,小毛頭居然也突出重圍,真是可喜可賀?!?p> 邢稚鶯和岳佳蕾快步走近,只見岳佳蕾撇著嘴道:“好你個美人魚,擺明了瞧不起小爺,小爺晉級輕松寫意,用得著‘居然’么?”
余冰如為之莞爾,看著邢稚鶯和岳佳蕾驗(yàn)過憑信,三人這才算真正重逢。
邢稚鶯和余冰如私交甚篤,主動勾住她的手臂,笑嘻嘻的道:“多虧余姐姐出的好主意,否則我和小毛頭這次只能當(dāng)看客了?!?p> 余冰如微笑道:“說到底還是鶯妹本領(lǐng)過人,小毛頭也沒拖你后腿,治劍館這次大放異彩,邢老知道一定喜出望外?!?p> 邢稚鶯暗暗得意,岳佳蕾則扶額道:“美人魚又埋汰小爺,我是拖后腿的人么?”
余冰如尚未答話,忽聽吱吱兩聲,一只貂兒鉆出她的口袋,撒著歡奔向岳佳蕾。
岳佳蕾心情大好,只見那只貂兒輕車熟路鉆進(jìn)她的左邊口袋,同時又聽吱吱兩聲,另一只貂兒從她右邊口袋里探出頭來。
雪玉金貂兄妹團(tuán)聚,著實(shí)頗見親近之態(tài),余冰如見狀自嘲的道:“罷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貂兒物歸原主,小毛頭可得好好照顧它們。”
岳佳蕾擺擺手道:“不勞美人魚操心,小爺自然會照顧好它們?!?p> 余冰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咳聲道:“我先帶你們?nèi)タ头堪?,抽簽結(jié)果早些時候已經(jīng)出來了,下午男女各比四場,我和小毛頭都得上場。”
岳佳蕾心中一動,脫口問道:“下午就比?那小爺?shù)膶κ质钦l?”
余冰如淡淡的道:“你運(yùn)氣不好,對手正是我的小師叔,姓龍名正陽?!?p> 岳佳蕾登時一滯,想起樊飛曾經(jīng)提過,昆侖派的龍正陽有狀元之姿,孰料上來第一場便是跟他對決,想要取勝只怕沒那么容易。
雖然心下惴惴,但岳佳蕾面上豈肯示弱,當(dāng)下秀眉一揚(yá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道:“龍正陽又如何,小爺才是真命天子,到時候憑身手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