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托付
“小雨,多年不見,你一點沒變。脾氣急,嘴不饒人?!?p> 棺中人語帶笑意。
“一口氣這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
那人跟老太太開起了玩笑。
老太太啪地一聲,拍在石棺上。
“你說自己是古上早,怎么證明?這么厚的石頭,我可可看不到?!?p> “這很容易??吹奖澈蟮氖藛幔繌南峦蠑?shù),第二十只眼睛。盯著它別動?!?p> “裝神弄鬼?!?p> 老太太嘴上罵,依然按對方所說。
“一、二、三.......二十?!?p> 第二十只眼睛大如拳頭,眼珠突出。
眼睛里射出來金光。
棺材影子倒映在眼中。
老太緊盯著眼珠。
棺材的影子輕微地晃動,如同水波中的倒影。
象高溫下的蠟油一般,厚重的石壁軟化虛幻。
棺材內(nèi)部的場景清晰可見。
一個白胡子老頭平躺在里面。
老頭費力地抬起頭,對著老太太咧嘴一笑。
“小雨姥姥,一別多年,你過的可好?!?p> 老太太后退幾步,一跤跌坐在地。
幸虧她膽子大,不然非嚇壞了。
“嚇著了吧?”
男子慌忙道歉。
老太太看了半天。
老頭眉眼間果然有無影飛星古上早的模樣。
雖然跟那個玉樹臨風的帥哥形象差的有點遠。
“師父真是你???”
乍見到失蹤多年的師父。老太太悲喜交加。
“你沒回去?誰把你關(guān)在這里?”
古上早的情形很不妙。
他仰面朝天大字形攤開四肢躺著。
雙手雙腳張開被長長的鋼釘釘住,鋼釘上刻著符文。
符方靈力流轉(zhuǎn),壓制著古上早的修為,防止他脫逃。
傷口鮮血淋淋,觸目驚心。
老太心頭亂跳,濃重的血腥熏的幾欲嘔吐。
“前些日子,我的幾個分神逃出此地,在落英州找到你。和你以入夢的形式相見,是要拜托你。”
“師父,我是墮落客,廢異人,恐怕有負所托?!?p> 老太太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
她是墮落客,背負著異人的詛咒。
隱姓埋名永不出頭才安全。
就算答應了,她技能全無,也幫不了什么。
古上早苦笑,輕微的移動牽扯到傷口。
給他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
古上早咬著牙,緩慢訴說著理由。
“異人回歸,我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被囚禁于此,不久前,地下突然涌出許多消失已久的魔物。我打殺經(jīng)了它們,從它們的記憶中搜尋到一個重要的信息。”
“什么人囚禁的你?那個信息是什么?”
“種種現(xiàn)象表明,封印已經(jīng)揭開破壞。魔物妖怪將重新回到源流大陸?!?p> 老太太不大相信。
“師父,不可能吧?封印豈能隨便被人發(fā)現(xiàn),更不能輕易被人破壞,那魔物是不是漏網(wǎng)之魚?”
古上早:“呵呵,雖然我飛升的較晚,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p> 老太太:“師父,你也飛升天界了?”
“你來看?!?p> 一幅畫面徐徐展開。
畫成是一朵紅蓮如小山般大。
蓮花次第張綻放,柔和的金光從花蕊直沖斗牛。
古上早一襲白衣。
輕飄飄飛起,蓮蕊中站定。
八十一道劫雷從天而降劈向古上早。
劫雷到處,護身法寶層出不窮,一一避開化解。
渡劫成功。
足下祥云生,托著他升天而去。
老太太生怕錯過每個細節(jié)。
傳說中的渡劫飛升,能親眼得見,是她的福氣。
“師父,你渡劫飛升了,真了不起?!?p> 老太太由衷佩服。
古上早嗬嗬苦笑。
“天人又如何?還不是死尸一般關(guān)在這里,經(jīng)受酷刑的折磨?!?p> “師父,你是天人都解決不了,我更不行了?!?p> “封印毀壞,魔物重臨,你我都不能獨善其身。不管你有沒有能力,都要承擔起應盡的責任,否則源流大陸的黑暗時代即將到來。”
“師父,你說的對。只是我已年老,還能殺怪嗎?”
老太太被無力感包圍。
修盡失的她徒然悲傷。
“我不要你救我。只要你把這個送給一個人?!?p> 忽然手中多了一件東西。
東西被絹布緊緊包裹。
“那人是誰?”
“救你命,治你病的人。這人的面容跟我有些相似?!?p> 老太太看著古上早。
“是個老頭?。俊?p> 古上早笑了。
“跟我年輕時相似。不是老頭?!?p> 老太太又上下打量著自己。
“我雖然是廢異人,體質(zhì)好的很,怎么可能有?。俊?p> “你馬上就病,記住我的話?!?p> “那人又是干嘛吧?為什么要找他?”
古上早嘆了口氣。
“你把家鄉(xiāng)的事兒全忘了?源流大陸來歷的傳聞也記不得了?”
“異人對我們這些人進行了嚴厲的懲罰,技能剝奪,記憶抹除。幾乎跟家鄉(xiāng)割斷了所有聯(lián)系。”
古上早鼓起腮幫子猛吹一口氣。
“等那人成功之后,就全明白了?!?p> 老太太如墜冰窖。
大叫一聲醒來。
醒來的老太還在家中床上。
只是渾身疼痛,一副快死的樣子。
“你跟我?guī)煾负芟???隙ň褪撬f的那個人?!?p> 她從箱子底翻出一個紅布包裹。
包裹細長,巴掌大小。
“你救了我的命,相貌跟我?guī)煾赣行┫嗨?,完全符合條件,東西歸你了?!?p> 東方明還想推辭。
老太太言辭懇切。
“我知道不應該再提額外要求,但我還是厚著臉皮求你,如果機會合適,救師父脫離苦難?!?p> 東方明沒有半點猶豫。
“我答應你?!?p> 張老太松了一口氣。
“謝謝,我累了。你們自便?!?p>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
張立火將三人送出來。
“老娘病體剛好,恕不遠送?!?p> 日上三竿,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張立火準備開門做生意。
“明哥,我們回楊家,還是去府衙?”
“我們即刻動身前往孟都王城。圣旨還在茍大皮手里。這是郝六爺留下的唯一法寶,不能落到茍大皮之手?!?p> 三人走了沒幾步。
張立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三位留步,母親讓我說一句話?!?p> 朱多福嘟囔著。
“剛才在屋里什么話不能說。非要在外面說?”
張立火一臉歉意。
“我母親的身份特殊,有些話不能亂說。這個字條給你?!?p>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他鄉(xiāng)即吾鄉(xiāng)。我們本一家?!?p> 這是什么意思?
“母親說,源流大陸跟她身份相同的人不在少數(shù),如果要確定對方的真正身份,你只要說出他鄉(xiāng)即吾鄉(xiāng),對方就會對出我們本一家?!?p> 東方明記熟了。
張立火掏出一把剪刀。
剪刀做工粗笨,刀口烏鈍。
就是一把尋常破舊的家用剪刀。
東方明愣了,他猜不出老太太賣的什么藥。
“母親說這把剪刀是件難得的寶貝。是她多年前一位好姐妹送給她的。如今她沒有修為,寶貝留在身邊只能暴殄天物?!?p> 朱多福用大拇指試著刃口,刃口刮過皮膚,發(fā)出絲絲的聲音。
“剪刀也太鈍了,估計連薄薄的紙都剪不動。”
張立火通紅著的臉。
他也覺得母親把一把破剪刀當成禮物送人不合適。
可是又不能違背母親。
他撓著頭皮,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我小時候,經(jīng)常拿著這把剪刀玩。母親絲毫敢不擔心我被剪刀劃傷。除了能捅進豆腐,硬一點兒的泥巴都能把剪刀碰彎,奇怪的是,剪刀壞了幾天,我再拿著玩,剪刀又恢復原來的樣子?!?p> “壞不了嗎?不就是一支普通的剪刀嗎?”
朱多福兩指捏著輕輕一彎。
剪刀比面條還軟,折了個對頭。
“你別弄壞了。禮物雖小,是大娘的一片心意??炷眠^來?!?p> 落玉心搶走了剪刀。還給東方明。
“謝謝大娘。沒事兒我們告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