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遭逢大難
來人鼻孔朝天。
看都不看杜無勝。
“你是掌柜?”
杜無勝陪著笑臉。
“我是小伙計,掌柜是我父親。你問病還是抓藥?問病,得等我父親回來,抓藥,我也略知一二?!?p> 來人掏出一張藥單。
“照這個方子做,每種一千瓶?!?p> 藥方上是一些止血,造血、活命的藥材。
每種藥材是國家禁止私人買賣的。
“這么多?國家有規(guī)定,這些藥材不能超過一定的數(shù)量,你的量太大,小店不接?!?p> 來人掏出一塊牌子。
啪地往桌子上一摔。
“小子,瞪大狗眼。這牌子認識嗎?知道大爺是干什么的?”
牌子刻著三個鏨金篆字。
“安天館”
杜無勝忙不迭請來人上坐。
恭敬的施禮。
“原來你是安天館的老爺,有失遠迎,望老爺原諒。”
那人很不耐煩。
“別整沒用的。給你三天時間,一千瓶金瘡藥,一千瓶靈力藥。這是定金,三天后我來取。”
折扇叭的打開。
不再多說一個字,向外便走。
杜無勝慌了。
“老爺慢走?!?p> “嗯?”
“雖然安天館可以無禮國家法令,要多少藥水都沒事兒,但這兩千瓶藥水,就算我們?nèi)找拱局?,至少三個月的時間,三天實在太短,根本完成不了。這活兒另請高明吧?!?p> 杜無勝將銀子塞回來人。
來人眉毛擰成一個疙瘩。
“安天武館的活你敢不接?我寧毅綽號金口蛇君,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吐口唾沫板上釘釘,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三天后我來取貨?!?p> 來人抄起銀子揣進自己兜里。
對方自報姓名。
杜無勝面色如土心臟突突地跳。
金口蛇君寧毅惡名遠播,王城誰人不知。
這小子號稱金口蛇君,五毒圣人。
陰、損、毒、壞、黑,五個字占全了。
百姓提起寧毅無不聞聲色變,恨的咬牙切齒,
恨不能生食其肉,活扒其皮。
可惜誰也動不了他,這家伙的靠山太厲害了。
天下第一勇士孟祥是寧毅的干爹。
孟祥是大孟國的頂梁柱,地位顯赫,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除了老皇帝孟青山,孟祥權(quán)勢最大。
寧毅有孟祥當靠山,呼風喚雨,無惡不作。
杜無勝想不出。
寧毅怎么會屈尊到自己的藥鋪。
“寧老爺,你到本店是看得起我。仁壽堂蓬蓽生輝。但小店人手有限。你別為難小的,三天時間是真做不出來?!?p> “真做不出來,那讓你爹自己來說,我在安天館里等他。”
寧毅揚長而去。
杜無勝趕緊上板關(guān)門。
回家向父親匯報。
杜父也傻眼了。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普通百姓,一輩子都不會跟寧毅打交道。
雙方是兩個階層,永遠沒有交集。
寧毅要的金瘡藥和靈力藥屬于特供藥品。
只有官家專門的藥坊才能制作。
官家藥坊金瘡藥和靈力藥多都有。
哪會到民間來買。
寧毅到仁壽堂,明明另有目的。
杜父茶飯不思的想了半天。
腦袋疼的要命也沒結(jié)果。
雖然想不出原因,但三天期限過的很快。
杜父連夜去安天館求情。
他一去再沒回來。
第二天安天館送信。
告訴杜無勝:你父親因為出言不遜,沖撞寧毅老爺,被關(guān)起來了。趕快派人送飯。
杜無勝的母親掛念丈夫。
做好飯菜進了安天館。
杜母也是一去不歸。
杜無勝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失去父母庇護,沒了主意。
花子嬌一家聽說杜家出了事兒,前來詢問。
杜無勝滿腹委屈的大哭。
花父花母安慰了幾句,籌措重金救人。
不久有了杜家的消息。
杜無勝的父母被罰做苦役。
第三天寧毅準時來到仁壽堂。
“我要的貨呢?”
杜無勝大怒。
“好賊,我爹娘無罪被抓,你還腆著臉來要貨,我跟你拼了?!?p> 杜無勝抄起家伙跟寧毅拼命。
寧毅抬腿一腳,杜無勝倒地不起。
哪里是人家的對手。
“你也配跟我動手,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捻死你。”
寧毅輕蔑傲慢。一口濃痰吐到杜無勝臉上。
“拿不出貨,藥鋪別開了。給我收了?!?p> 一聲令下,寧毅手下人將仁壽堂封了。
花父花母聞訊趕來。
“寧老爺,你不能這樣做,藥鋪是他們一家人活命的根本,沒有藥鋪,這個孩子只能到處流浪?!?p> “你是誰?要你多管閑事?”
寧毅喝道。
花父花母立刻噤聲,不敢多說話。
花子嬌可不怕,雙手叉腰,對寧毅大聲斥責。
寧毅看到花子嬌,三角眼瞇著。
不懷好意目光在花子嬌臉上掃來掃去。
“果然美如天仙,怪不得有人睡不著覺呢?”
“你說什么?你個混蛋敢調(diào)戲我?!?p> 花子嬌怒罵。
寧毅換了一副笑臉。
“要想不封藥鋪也可以。這個女子跟了我,不但藥鋪不封,人也放出來?!?p> “放屁?!?p> 花家父母大怒,膽子再小,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掌上明珠遭人調(diào)戲。
“那可由不得你,來人哪,給我?guī)ё??!?p> 寧毅揮手。
手下人架起花子嬌就走。
花子嬌拳打腳踢,打在壯漢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
“我跟你們拼了?!?p> 花父母紅了眼,抄起家伙撲上去。
“不知好歹的東西??瓷纤悄愕母?,不偷著樂還這么不要臉。”
“砰,砰”
寧毅飛起兩腳。正中花家父母的心窩。
花父花母口中鮮血狂噴,倒地而亡,竟是被寧毅一腳踢死。
“爹,娘。”花子嬌哭喊著,昏厥過去。
寧毅帶著一幫惡奴家丁,挾持著花子嬌一陣風似的走了。
過了很久。鄉(xiāng)居們慢慢圍攏,查看杜無勝的死活。
花父花母慘死,花子嬌被擄,杜無勝被踢成重傷,急怒攻心,昏死不醒。
鄉(xiāng)鄰救了杜無勝。
杜無勝放聲大哭,痛罵寧毅。
眾人除了安慰幾句,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大家伙嘆著氣,勸杜無勝忍了。
“寧毅是王城的猛虎,權(quán)勢通天,尋常百姓怎能跟他斗,可憐花家人落在他手里,都活不了。”
杜無勝有氣無力
他知道大家說的是實情。
他抹干眼淚謝過眾鄉(xiāng)親。
“諸位請回吧,我一個人單獨待會兒?!?p> 鄉(xiāng)鄰散去。杜無勝的家被封了,他坐在“剪云裳”發(fā)愣。
父母被抓,生死不明。
花子嬌父母慘死。自己被抓,也不知生死。
杜無勝從小到大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從未經(jīng)歷這種事兒,事到臨頭,無法可想。
夜幕降臨,屋內(nèi)一片漆黑。
杜無勝呆坐了一整天。跟傻了一樣。
門外腳步聲響,門開處,一個人冒著寒風鉆進屋內(nèi)。
“兄弟,你怎么不點燈?。俊?p> 來人“啪、啪。”打著火石,點燃了蠟燭。
屋內(nèi)亮起來。
杜無勝眼珠緩慢轉(zhuǎn)動,看向來人。
來人比杜無勝大十幾歲,一身青布衣衫。手里著食盒。
杜無勝認識此人。
此人名叫甫志廣,跟杜無勝算不上朋友。
二人只是點頭之交。
甫志廣瘦如竹竿,臉無血色。蒼白如紙,或許天太冷,他又穿的太單薄。不停地跺腳呵氣。
他的長臉上很光滑,沒有胡須,蒜頭鼻子上生著幾粒黑痣,在燈光下甚是顯眼,跟蒼蠅下的屎一般。
杜無勝是怎么跟他認識的呢?
有一天下著大雨,杜父出門急診。
正好剪云裳沒什么事兒,花子嬌跑到仁壽堂找杜無勝閑聊。
二人正在柜臺后面膩歪,甫志廣突然冒雨闖了進來。
他是來找杜父的。
甫志廣說,金牛坊病了很多人。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他來請杜大夫前去醫(yī)治。
杜無勝告訴他,自己父親出門急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如果信的過,他從小學醫(yī),或許能治好金牛坊的病。
金牛坊是孟都王城最大的賭坊,聽人說,那里花錢如流水。任你再有錢,只要進了金牛坊,就如同肥豬進了虎口。連骨頭都吐不出來。
金牛坊里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世間的悲喜劇,有人暴富一步登天,有人一生的財富輸?shù)膬艄?,從云端落下地獄。
對于杜無勝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金牛坊跟他們是兩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交集。
杜無勝從來沒想過這一輩子有機會見識見識人間仙界般的地方。
甫志廣說明來意,一則杜父確實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二則杜無勝好奇心盛,想趁機開開眼界。
甫志廣上下打量著杜無勝,明顯不信任。
杜無勝拍著胸脯保證:要是治不好,分文不取。
甫志廣的目光落到花子嬌身上。
杜無勝叫花子嬌進了后堂。
做為一個男人,他直覺甫志廣對花子嬌不懷好意。
他看花子嬌的神態(tài),像一只嗜血的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