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看向門口,王松美也沒說話了。
謝起興換鞋進(jìn)門,手里提著一個精品袋,王松美笑盈盈的走過去。“老買這些干嘛,我都用不過來了。”
“不是買給你的,是給周書櫟的?!?p> 王松美聽了頓時斂了笑意。
周書櫟詫異地抬頭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謝起興,只見謝起興把袋子放在周書櫟腿上。
“你難得來一次,伯伯也不知道給你買什么,你收下吧。”
“謝謝伯伯?!敝軙鴻抵罒o法拒絕,所以干脆不說客套話,直接收下了。
吃飯的時候,方紅霞就站在旁邊給周書櫟夾菜。中午吃飯的時候可就在一邊看著。
“不用,我自己來。”
“哎呀,小姐手不方便,還是我來?!?p> 真殷勤,周書櫟心里想。
“等下我們出去散步吧,今天天氣好?!蓖跛擅勒f完眼睛往謝起興那看去,在尋問他的意見。
謝起興沒說話,就是同意了。
正是日暮西沉?xí)r,太陽是紅橙色,像半熟的雞蛋黃,雞蛋黃碎了,有金燦的蛋液溢出,潑墨般撒在天空,天空是暖色調(diào)。
晚霞很美,周書櫟也無心欣賞,她被王松美推著走在大理石板鋪成的路面,謝起興牽著謝修聞,好一幀家庭和樂的畫面。這不過是表面罷了。
“瀚生!”謝起興突然沖前面大聲喊,周書櫟也順著看過去。
扎眼的紅色寸頭,校服外套系在腰間,是剛剛放學(xué)回來的蕭瀚生。
周書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在這能碰到他,反觀蕭瀚生也同樣處于意料之外,盯著周書櫟看了好一會兒。
“瀚生?”
“謝叔叔?!笔掑剡^神來和謝起興打招呼。
“你倆認(rèn)識?”
“認(rèn)識?!敝軙鴻嫡f。
“不認(rèn)識。”蕭瀚生沒想到周書櫟會承認(rèn),他本不想讓周書櫟為難,才說的不認(rèn)識。
“我們在朋友生日上見過。”周書櫟解釋說。
“對,我給忘了。”蕭瀚生不自然地?fù)狭藫项^。
“那既然認(rèn)識就太好了,有時間可以常來家里玩。”謝起興也就說句客套話,畢竟謝家與蕭家相比,還是相差太多,卻沒想到蕭瀚生真的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好!”蕭瀚生笑著說。
晚上,周書櫟在房間里,把謝起興送給自己的禮物打開,是一條卡地亞的項(xiàng)鏈,很好看。
“喂?”
“是我?!?p> 蕭瀚生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嗯,我忘記你有我電話了?!?p> “你……”
“謝修聞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p> 周書櫟這么一說,蕭瀚生便懂了。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蕭瀚生一聽,立馬認(rèn)真起來,豎著耳朵聽周書櫟將要說的話。
“好,你說。”
“我有一條項(xiàng)鏈,我想去賣了,現(xiàn)在我不方便出去。”
“你需要錢?”
“嗯。”
“為什么?”
“我要用這個錢去請阿姨照顧我,我想回我自己家,不想住在這里?!?p> “好,我明天去找你?!?p> “謝謝。”
“那晚安?”
“嗯?!?p> 掛了電話,周書櫟閉了眼,她一點(diǎn)也不喜歡別人做戲的樣子,關(guān)鍵是她還得陪著演,整個家都是這樣,周書櫟想趕緊離開。
第二天,蕭瀚生一大早就到了謝家,謝起興還沒去上班,在客廳里看見門口的蕭瀚生驚訝不已。
“謝叔叔,周書櫟還沒起嗎?”
“沒呢,你快進(jìn)來,我叫人去喊她起來。”謝起興放下報(bào)紙站起身。
“方姨,你去叫櫟櫟起床?!?p> 樓上周書櫟睡得正香,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吵醒,心里窩火。
“周小姐,蕭家少爺來了,先生讓我叫你起來?!?p> “知道了?!?p> 方紅霞進(jìn)來給周書櫟穿衣服,“你爸呢,你不是判給你爸了么?!毖韵轮馐悄闶軅瞬粦?yīng)該找你爸么,來謝家干什么。
周書櫟淡淡地笑了笑,沒回答方紅霞的問題。
下了樓,大家都在餐桌上坐好了,“不知道以為你是誰呢,架子這么大,讓大家都等著你?!蓖跛擅狸庩柟謿獾恼f道。
“你少說兩句!”謝起興低斥。
蕭瀚生聽著就很不舒服,也知道了周書櫟和她母親關(guān)系并不好,也難怪她想走了。
蕭瀚生起身把周書櫟推到了自己身邊坐著。
“你怎么這么早來了?”周書櫟問。
“今天沒課。”
周書櫟看破不說破,這又不是周末。
“你想吃什么?”蕭瀚生側(cè)低著頭問旁邊的周書櫟。
“奶黃包?!?p> 蕭瀚生夾了兩個奶黃包放到周書櫟碗里。
周書櫟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了?”
“太甜了?!笔掑犃酥軙鴻档脑捄?,夾起她碗里的嘗了一口,確實(shí)很甜。
“不吃了,吃點(diǎn)別的?!?p> 但蕭瀚生根本沒注意自己吃的是周書櫟吃過的。
周書櫟很尷尬,謝起興和王松美從始至終看著兩人,目瞪口呆。不是說只見過一面么。
“那個……我先去上班了?!?p> “我去看看聞聞起來沒?!?p> 兩人同時起身,都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以后別這樣了?!敝軙鴻道渲樥f。
“還有你今天來這么早干嘛,我都沒睡醒,都怪你?!?p> “對、對不起?!笔掑徽f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像只能說這個。
“抱我去樓上?!?p> “?。俊?p> 周書櫟抬眉看著沒反應(yīng)過來的蕭瀚生。
“嗯,知道了?!?p> 蕭瀚生在阿姨們震驚的目光中公主抱抱起周書櫟往樓上走。
“怎么又嚴(yán)重了?”
“瞎蹦跶唄?!?p> “誒?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
“聽人說的?!笔掑币曋胺健?p> “哦。”
“哪個房間?”
“右邊第二個?!?p> 進(jìn)了房間,蕭瀚生把周書櫟放在床上,又去拿了桌上的項(xiàng)鏈把它放進(jìn)褲口袋里。
“我這幾天去幫你賣掉,錢一到手就給你?!?p> “嗯,謝謝?!?p> “沒了?”
“我什么都沒有?!?p> “你有?!笔掑抗鈭?jiān)定,似有燃火,周書櫟被看得臉頰發(fā)熱。
“要,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周書櫟不免有些心虛,自己好像也請不起什么正式點(diǎn)的飯。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蕭瀚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這么沉默著,兩只眼睛如炬般盯著周書櫟,要把她身體燙出個洞來,她見蕭瀚生那么久都沒回答,焦急地說:“啊呀,我也沒有……”
“好?!笔掑谥軙鴻嫡f完之前就打斷了她,答應(yīng)了請吃飯這件事,他想著吃飯還能單獨(dú)多待一會兒,挺好。
“只有我們兩人?!?p> “行?!?p> “你不去學(xué)校嗎?”
“不去?!?p> “蕭瀚生。”
“怎么了?不舒服?”
“我想睡覺了,好困?!?p> “行,我就在外面。”
“嗯。”
蕭瀚生離開了謝家,把周書櫟那條項(xiàng)鏈帶回了自己家,放在房間的抽屜里,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去幫周書櫟賣項(xiàng)鏈,她想要錢,他有,給她就是了,但不能直接給她,她不會要的。
醫(yī)院。
“暮哥,醫(yī)生說你這條腿就算恢復(fù)了之后,走路也不利索?!?p> “暮哥,你也不是這么沖動的人啊,怎么就……唉?!?p> “這事算是過了,不然還不知道他會發(fā)什么瘋?!卑啄赫f道。
“就為了她,值么?”
值么?他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無數(shù)遍。良久,他似乎想明白了,緩緩開口。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一個人,你就會明白,從來都沒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而我,心甘情愿?!币彩亲詈笠淮瘟?,白暮在心里告訴自己。
中午,白暮正在吃飯,看著手機(jī)的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掛了。
“叮?!笔謾C(jī)收到一條信息。
白暮點(diǎn)開去看,臉嚇得慘白,不顧剛剛做完手術(shù)的腿,立馬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來信顯示:白暮,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