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老師,孫天志拿著自己的成績單,心中卻并沒有讀書時那般證明了自己的感覺。
對于這一次的成績確實在他預料之外,因為考試的時候他還在有些感冒,腦子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對于考試時發(fā)揮的好不好他甚至都沒有太過在意。
答試卷的時候倒是沒有感到什么阻礙,看了試卷題目就開始作答,這就是這次期末考試他最大的感受。
雖然這一次考試成績已經達到他向田鳳蕓的承諾,但他沒有感到高興,即便田鳳蕓在考試之日主動找過他,并用極為強硬的口氣教訓了自己,可之前如何得罪她,到如今他都找不到原因。
想到田鳳蕓,他突然有一種非常大的壓力,目前他雖然已經開始還賬,可賬卻還差得很多。這個賬他一直沒有告訴家中,只說校服是老師在上一屆同學預定之后沒有再讀書留下的,因為見他沒有,所以給了自己。
至于母親相不相信他并不知道,只是他也曾無數(shù)次叮囑范富國兄弟千萬不要告訴自己家里。
之前他是考慮到母親一個人非常艱難,所以不得不如此,放假之后,他也不打算再將這件事說明,反正自己已經在攢錢還賬。
如果讀書,那要還賬所需的時間當然會久一些,甚至很多同學都未必還得上,如果不讀書或許能夠盡快將錢還清楚,但是還了錢卻還不了老師和同學們的恩情。
走到學校門口,卻發(fā)現(xiàn)范富國已經等在那里,他見孫天志手中的成績單,湊上一看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說道:“生強,你也太猛了吧!考第三名??!”
他的驚訝聲將孫天志從思考中拉回來,“是考得第三名,不過我也很意外!建國,你考得如何?”
“生強,我也考得不錯,這一次考得十五名!一切都得力于你制定的學習計劃,后來這段時間我也起得早了很多,下棋的時間也少了!”范富國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十五名比起第三名當然要差一些,但他從來都沒有將自己和孫天志相比,因為自一起上學開始,從來沒有一次考贏過這個伙伴,他已經非常習慣。
“生強,我沒有完全按照你制定的學習計劃去學習都考得十五名,那我們明年去讀書的時候,你幫我再制定一個更加厲害的學習計劃,我打算考前五名,如果可以,后年我準備去考安平六中讀讀!”范富國一臉向往地說著。
“不是學習計劃的功勞,是你自己看書的時間多了,所以才有這樣的結果!”孫天志實話實說。
他的學習計劃都是田鳳蕓幫助制定的,并且自己也沒有完全按照學習計劃去學習,他只是每一天早上四點半起床,所以才在期末考試考這么好的成績。
奈何范富國根本就不相信,“就是??!我知道是自己看書啊,但有學習計劃之后我才能夠好好看書啊,所以還是學習計劃的功勞!”
“?。∧阋@樣說也不是不對,那你再將自己的學習時間調整一下就可以了,之前起床的時間再提前半個小時,那你看書的時間不就多出半個小時了嗎?”孫天志給他出主意。
“是哈!我回去讓我哥也這樣干,只是假期就算了!我們不僅要挖路,并且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幾天我家就要殺過年豬了,我可得好好燒一下肉吃!生強,到時你可要來早一些,我們一起吹尿包裝肉,明年好帶來吃!”范富國從成績很自然地轉換到吃肉,感覺完全沒有什么不對。
可是聽話的孫天志卻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這都什么跟什么?。?p> “建國,這些我們回去再說吧!你們家要買什么不?我還要去打煤油回去呢,家里燈盞沒有油了!”孫天志慌忙岔開話題,擔心他繼續(xù)無休止地扯下去,那還不知道他扯到什么地方。
“我不弄什么,要弄也是我哥弄,他昨天就來了的,我媽給他的錢比給我的多!生強,一哈我請你去吃餃皮,好不好?”范富國再一次將問題說到吃上。
孫天志咽了一下口水,他早上吃了一碗飯,現(xiàn)在已經有些餓了,他是計劃馬上打上煤油就回家的,可是范富國的話卻讓他有些期待起來。
他根本就沒有吃過餃皮,雖然在街上看到人家賣,可他根本不敢上去問,他沒錢,怕貴。就算問了他也不可能去吃,那至少是好些個油炸粑的錢才能吃上的。
“我們還是先打煤油吧!如果……你不……很餓,我們直接回家吧!”雖然是范富國開錢,但卻也不愿他花那么多錢。
“生強,我餓了,你應該也餓了,我們打好煤油吃了再回家!”范富國咽著口水說道,他是真的餓了。
孫天志在前面走著,他沒有回頭看范富國,因為他也在不斷咽口水,除了餓,是因為他想到那一種香味,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建國,多少錢一碗?。亢苜F就算了,如果餓我們也可以吃個油炸粑或者包子都行!”孫天志擔心餃皮太貴,雖然很想嘗一下,但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欲望。
“貴是有點貴,但我有錢,兩塊錢就夠了!”范建國淡然說道。
“什么,要兩塊錢一碗這么貴,那還是算了,你去吃吧!我不吃了!我不餓!”孫天志突然之間清醒過來,這么貴的東西,即便自己不開錢,在他看來一樣非常浪費,所以果斷拒絕了。
“生強,你怕什么,我今天得了五塊錢,用了兩塊我也還有三塊啊,過些天趕娃娃場的時候,我媽還會給我們一些錢,買炮仗的錢就有了,再說都已經到隆場讀書了,炮仗買不買都可以!”范富國想當然以為孫天志是要將錢留給自己買過年的炮仗所以才會拒絕。
“好吧!那我們先去打煤油,然后再去吃餃皮,吃了就回家了!”聽了范富國的話,孫天志再一次淪陷。
他從家中只得兩塊錢,打了煤油已經所剩無幾,只能跟隨范富國七繞八拐來到一個飯館內。
范富國頗為輕車熟路,才進來便喊孫天志坐在桌子上,口中喊道:“老板,來兩碗餃皮,多要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