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銀鱗靈鮫
果不其然,銀鱗靈鮫在聽聞祭司殿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不過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雖然只有短暫的剎那,但還是被晏英所捕捉:
“呵呵,大祭司的女兒,真有這么好心?說吧,你們究竟有何目的?鮫織比較單純,但我卻不會輕易被你們所騙?!?p> 水瑤從尉遲迥的身后緩步走出,朝著銀鱗靈鮫躬身一禮之后,隨即正色道,“鮫姨,您多慮了?!?p> “母親經(jīng)常教導(dǎo),水之國的御靈師雖不同姓,但卻同為一家,因為他們都是人魚公主的子民,是人魚公主給了他們和平與安寧,讓他們能夠繁衍生息?!?p> “如今巨浪獨角鯨作祟,為建靈池,縱容蠱宗與惡靈兇獸對人魚島,以及拱衛(wèi)人魚島的八座島嶼肆意屠殺,致使五座島嶼的靈泉先后干涸,天地靈氣枯竭,生靈涂炭”
“作為祭司殿的大祭司,母親責(zé)無旁貸,即便是在保衛(wèi)諸島的過程中,被巨浪獨角鯨偷襲重傷。”
“可她依然不忘水之國的安危,將恢復(fù)各島靈泉的重任托付給我,讓我等盡快恢復(fù)各島靈泉,還各島百姓一個太平?!?p> 銀鱗靈鮫的玉指扣了扣桌面,一抹戲謔的笑意自其微揚的嘴角迅速溢出,“看來,真的是我多慮了呢!”
“果然有膽識,有氣魄,不卑不亢,真不愧是她的女兒,既然如此,我們潏島的御靈師,也不能被人給小瞧了,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打賭?聽聞這兩個字后,使得水瑤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身前的銀鱗靈鮫。
雖然不知道銀鱗靈鮫的賭約是具體什么,但這對她而言,都是一個難得的機(jī)遇,一個能令銀鱗靈鮫與祭司殿握手言和的機(jī)遇。
如果能夠抓住的話,那么憑借著銀鱗靈鮫的號召力與影響力,祭司殿在與巨浪獨角鯨開戰(zhàn)的時候,勝算也會大很多。
靜靜的注視著水瑤那雙在聽到她的提議,就一直變幻不定的冰藍(lán)色眼眸,銀鱗靈鮫卻什么都沒說,她的臉龐始終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淡然,就這么篤定的注視著。
終于,水瑤所有的變幻,都靜止在了銀鱗靈鮫那古井無波的眼底深處。
她仿佛一位溺水行人般劇烈掙扎了一番后,方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鮫姨,不知道你要賭什么?”
對于水瑤的疑問,銀鱗靈鮫并沒有立即回答。
等到她的雙眸也如自己一樣平靜的時候,方才緩緩開口,“先別說賭約,先說賭注吧!”
“如果你贏,我就與你母親捐棄前嫌,共御強(qiáng)敵,如果你輸,那你就幫我們把枯竭的靈泉恢復(fù),如何?”
這就是賭注?無論是贏還是輸,似乎都不吃虧,銀鱗靈鮫所提的賭注,確實有些出乎水瑤的意料。
水瑤與身后的晏英等人相互對視一眼,看到他們那堅定與鼓勵的眼神,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接受?!?p> “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就跟我來吧”,銀鱗靈鮫微笑著贊嘆一聲,隨即帶領(lǐng)著眾人,一起朝著院落的外部走了出去。
眾人來到了一處修煉場地時,方才停止了腳步。
寬暢的修煉場地內(nèi)部,到處都是在認(rèn)真修習(xí)的御靈師與使靈,這些御靈師要么獨自修煉,要么相互切磋。
他們看見銀鱗靈鮫后,紛紛上前行禮,“島主好。”
銀鱗靈鮫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身旁的水瑤,“瑤兒,這里便是我們潏島的擬態(tài)修煉場地,你母親雖然貴為祭司殿的大祭司,但我從來就沒有服氣過?!?p> “為了證明我比她優(yōu)秀,也為了證明我更適合大祭司這個位置,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也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但都沒有分出勝負(fù),今日就由你們小輩代勞,怎么樣?”
“你們奪得七島天少年御靈師,御靈爭霸大賽的總冠軍,以及打敗陰姬水母,鐵膽沙,臥劍之薊,以及幽靈烈鯊的事跡?!?p> “在水之國,甚至整座第二島天,都傳的沸沸揚揚,因此,我也很想知道你們的實力究竟如何?”
“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以大欺小,更不會親自出手,我會從修煉場內(nèi)任意挑選兩名弟子,和你們比試。”
“看看究竟是水曦的女兒優(yōu)秀,還是我的弟子出色,這就是賭約,如果你們能夠獲勝,那我定會依約而行,如何?”
“好,我答應(yīng)你”,簡單的一句話后,水瑤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的晏英。
顯然,她是要讓晏英與她一起出戰(zhàn)。
晏英與水瑤心意相通,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隨即便緩步走出,朝著銀鱗靈鮫躬身行禮,“見過銀鱗島主?!?p> 怔怔的凝視著晏英的臉龐,銀鱗靈鮫快速扶住他的肩膀,并沒有讓他拜下去,她的眼神在開始變得迷離的同時,神情也不禁有些恍惚。
在她的眸光深處,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因為眼前的這位少年,和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不知不覺間,倆人的身形,在她的眼瞳深處,都已經(jīng)開始重疊,“鳳凰,妍鳳凰姐姐?”
銀鱗靈鮫在喃喃低語了片刻,光彩照人的眼神,隨即有些頹然,仿佛是被記憶燙到了似的,冷艷的臉龐浮現(xiàn)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不,她已經(jīng)不在了?!?p> “姐姐”,鮫織輕輕的呼喚一聲后,沖著晏英歉意的笑了笑。
她的聲音溫柔至極,仿佛是深山幽谷的潺潺清泉,沁人心扉,“實在抱歉,因為你的面容太像姐姐的一位故友了,所以姐姐的情緒才會失控,一時之間,有些不能自己?!?p> 晏英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道歉,如果銀鱗島主口中所說的鳳凰,指的是魂島妍鳳凰的話,那我倒是認(rèn)識?!?p> 清朗的話音,猶如一塊巨大的磁石,將銀鱗靈鮫與鮫織的目光立即給吸引了過來,“因為,她就是我的母親”
銀鱗靈鮫在低聲驚呼一聲后,香肩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什么?你是鳳凰姐姐的孩子?”
“難怪…難怪在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十年了,我與鳳凰姐姐一別十年,真沒想到,十年之后,她的孩子都這么大了?!?p> 銀鱗靈鮫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勉力壓下內(nèi)心的激蕩后,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一位御靈師,“傳話給鮫滿與鮫淋兄妹二人,就說島主有令,讓他們速來這里來見我?!?p> 銀鱗靈鮫的話語,使得鮫織的臉龐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濃濃的擔(dān)憂,“姐姐,你真的要讓他們前來參戰(zhàn)嗎?他們可都是靈清境的御靈師,這樣做會不會有失公允,畢竟…”
“放心吧,這里有我呢”,鮫織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被銀鱗靈鮫揮手打斷。
銀鱗靈鮫那雙微咪的狹長眼眸,像足了一只精明的狐貍,“更何況,鳳凰姐姐的孩子與水曦大祭司的女兒,值得他們出手?!?p> 這時,一道細(xì)若蚊蠅的聲音,在晏英與水瑤的耳畔陡然響起,“小英,小瑤,當(dāng)心鮫滿兄妹。”
“他們不僅是銀鱗島主最為得意的兩位弟子,而且也是水之國下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他們的年齡雖然比你們大上四五歲,但卻早已進(jìn)入了靈清境?!?p> “當(dāng)初若不是銀鱗島主與水曦大祭司不和,他們不愿加入沝淼戰(zhàn)隊,否則的話,七島天少年御靈師,御靈爭霸大賽的總冠軍,究竟花落誰家,尚未可知?!?p> 晏英與水瑤對視一眼,下意識的朝著水浩等人的方向望去,發(fā)現(xiàn)水浩正在向他們使眼色。
毫無疑問,剛才在暗中提醒他們的,正是水浩,之所以不是明著說出來,就是顧忌銀鱗靈鮫的面子。
片刻之后,兩道深處淡藍(lán)色服飾的身影,在一群少年的擁簇下,如同眾星捧月般,先后來到銀鱗靈鮫身前。
兩人朝著銀鱗靈鮫躬身一禮,隨即看向了水浩,“水浩,你們是代表祭司殿,前來挑戰(zhàn)我們潏島的嗎?”
面對著這道充滿著濃郁火藥味的質(zhì)疑,水浩略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滿臉的戲謔,“抱歉,鮫滿,我雖然是沝淼戰(zhàn)隊的隊長,但今天挑戰(zhàn)你們兄妹的,卻不是我?!?p> 水浩的話語,使得鮫滿的內(nèi)心大為疑惑,“不是你們,難道另有其人?”
粗獷的眉毛緊緊皺起,鮫滿那雙精光四濺的眸子,徐徐環(huán)視周圍一圈,兩道鋒銳如刃的目光,最終直直的插在了晏英與水瑤的身上,“莫非…就是你們?”
鮫滿與鮫淋在打量著晏英的同時,晏英也在打量著他們。
站在銀鱗靈鮫左側(cè)的,是一位身材修長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淡藍(lán)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逸,淡淡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似乎一直帶著笑意,彎彎的,如同夜空中的弦月。
“鮫淋,水系水御師,使靈,黑水,請指教”,少女甜甜一笑,隨即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陣陣撲鼻而來的少女體香,使得晏英不禁有種迷醉的感覺。
與鮫淋相連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的雙眼雖然瞇著,但目光卻有如流動之水,雖然澄澈,但卻游移不定,縷縷精光自其瞳孔,不斷爆射而出,似是要將晏英徹底看穿。
良久之后,魁梧男子懶懶抬起下垂的眼皮,向晏英伸了個請的手勢,“鮫滿,水系獸御師,使靈,魔鬼章魚,請指教?!?p> 鮫滿的口中雖說著請指教,但他的眼底深處,始終流露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傲慢,雖然這傲慢十分隱晦,卻還是被晏英敏銳的捕捉到。
晏英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晏英,木系藥御師,使靈,天青鬼藤,請指教?!?p> 繼晏英之后,水瑤也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與他并肩而立,“水瑤,冰系御靈師,使靈,雪洛神,請指教?!?p> 晏英與水瑤神態(tài)親昵,宛如一對璧人,一時之間,看的銀鱗靈鮫也不禁有些恍惚。
瞧著眼前的一幕,鮫織立刻便明白了過來,“姐姐如此的大張旗鼓,莫非是想借此整頓潏島御靈師之間浮躁氣息?”
就在鮫織琢磨之際,銀鱗靈鮫的聲音,在晏英等人的耳畔響起,“今日的比賽,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切勿傷及對方性命,開始?!?p> 開始二字尚在空中回蕩,圍觀的眾人都下意識的向后退去,為晏英等人騰出一片寬大的對戰(zhàn)場地。
與鮫滿對峙的晏英,沒有絲毫的退卻與懼意,俊秀的臉龐,反而洋溢出一股淡淡的從容與自信。
看著晏英那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鮫滿的內(nèi)心也不禁一陣愕然,“靈域境與靈清境之間,那可是隔著整整一個境界啊!”
“以靈域境的實力對戰(zhàn)靈清境,這家伙難道一點也不害怕嗎?難道他不打算放棄嗎?”
但他并未從晏英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害怕或膽怯。晏英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仿佛是對他無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