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辰之力
焦頭爛額的孟廂聽了兵士的報告,不禁失笑,好他個韓崖,用我的名號,謊稱有奸細,這么搞還用他去?還借機壓榨百姓錢財!不是自己的名聲,他還真是舍得糟蹋!
“那身統(tǒng)領(lǐng)衣服收回來了嗎?”他沉聲問道,可不能再讓他穿那身衣服了,再讓他這么折騰幾下,我們守衛(wèi)軍的名聲就完了。
“收回來了,將軍。這是非常時期,韓兄弟用非常之法,情有可原!”負責(zé)記賬的陳統(tǒng)領(lǐng)看出了孟廂的不快。
孟廂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士兵,點頭道,“你有心了。下去吧?!?p> 陳統(tǒng)領(lǐng)知道自己說多了話,灰溜溜的退出書房。
獨自在房間的韓崖,看著蠟燭上爆開的燈花,手指劃過焰火,燈光暗了暗,焰火搖動。他知道自己的士兵沒有膽量收韓崖的好處,更不敢借著韓崖收那些掌柜銀兩的機會吃私。
沒有得他韓崖的好處,還冒著犯我忌諱給韓崖說好話!只能說,他韓崖短短幾天已經(jīng)在他們心里立起了威信。
這樣的人,怎么偏偏就在誅邪司呢?若他是自己手底的兵,推薦到鐵騎衛(wèi),必然能成為帝國的智勇雙全的利劍。
他背手踱步,做起了自己的謀劃。
一聲炸雷撕開夜的沉靜。孟廂急匆匆沖出房間,心里暗道,許夜真要用雨術(shù)攻擊?白小素說的話應(yīng)驗了?
不應(yīng)該啊,降雨又能如何?湖源縣城,雖然名為湖源,但是并不是處在低洼的地方,自己逆查了百余年的縣志,這里未曾被水患所困過。
雷聲,還是讓他有些許不安,邪修,術(shù)法,誰又能保證他們制造不出前所未見的災(zāi)禍呢?他恨恨的想,術(shù)法禍民,就該統(tǒng)禁絕。
孟廂直奔議事廳,站在沙盤前等待可能到來的兵士急報。雖然韓崖說應(yīng)對雨術(shù)有他,但是也不知道這次靠不靠譜。
韓崖倚在城里最高的醉風(fēng)樓頂上,飄浮的方布上,四樣小菜,一壺酒,“素姐,你就放心喝酒吧!”
他端起酒杯,碰了碰白小素的杯子。閃電劃過,他獨自飲下杯中酒。
“真的沒問題嗎?云層可是已經(jīng)升起來了!”白小素站在吊腳飛檐上,臉上略帶憂慮。黑色雷云從重山之間滾滾而出,吞沒點點星光,向著城池碾壓而來。
韓崖懶懶的抬起手,瞇起一只眼睛,伸出食指,對著天空畫了一條線,“跨不過這條線。”
“我都不知道你哪里來這么大的自信。”白小素坐下,喝一口桃花釀,火熱,苦澀。她很懷疑這酒韓崖是不是真的用桃花釀成,他十句話里可能有七句是在開玩笑。
“難得啊,你終于發(fā)現(xiàn)我一個優(yōu)點!”韓崖摸一塊肉干,放進嘴里,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烏云翻滾,很快到了韓崖劃定的位置,云層擠壓在那里,向兩邊延伸,轉(zhuǎn)眼覆蓋天空,唯獨城池正上依然可以清晰看見南指的斗柄。
淡淡星光像是穿過厚重的幕布,光華灑在城池上。
“這真的只是你的定風(fēng)陣?”白小素疑惑,星光下,此時她明顯感覺到體內(nèi)血液,越來越冷。
她很熟悉這種感覺,異變?yōu)榻┦?,血液就逐漸變冷,夜晚在星辰之下更嚴(yán)重。變身僵尸之后,血液又會逐漸沸騰,沖擊自己的神識,變得狂暴弒殺。
韓崖笑著說:“還是瞞不過你啊,為了以防萬一,我借了一點星辰之力?!?p> 星辰之力?以她所知,只有國師和誅邪監(jiān)星主才有這種能力。她疑惑的看著韓崖,全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修習(xí)了這種禁術(shù)。
韓崖歪頭看懂了白小素的疑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拋給白小素。
白小素接到手里,觀察后猜測可能是星盤,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術(shù)法所成,上面的光點似乎是星宿圖。
她對陣法之類不熟,更不用說觀星了。只是隱約找到了南北斗星。
“這星盤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高人所贈。可以暫借一點點星辰之力。”他用小拇指比劃著。
白小素沒好氣的把星盤丟還給韓崖,顯擺,一點點星辰之力……
她在典籍里看到過星盤的記載。以為是封神之戰(zhàn)前洪荒時代的傳說。
“你不覺得是大材小用了嗎?”白小素問。
“那又怎么樣?反正,不能讓他贏?!?p> 白小素默然不語,飲一杯酒,身上暖了許多。理性的推測,韓崖這么在乎這場輸贏是因為自己。理性上她可以分析出韓崖對她有特殊的情感,所以韓崖才這么在乎輸贏吧。他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和許夜的關(guān)系。
韓崖又給白小素的酒杯添滿,擠了擠左眼說道:“這酒是我獨家配方,能御寒!”
“所有的酒,不是都能御寒嗎?”白小素沒有拒絕,仰頭喝下,身上的確是暖了許多。她不知道該怎么告訴韓崖,異變?yōu)榻┦臅r候,那些感性的東西似乎都已經(jīng)棄她而去。
見花開而不知喜,見葉落也不知悲秋,很多時候就連笑也不再是自然的反應(yīng),而是理性控制面部肌肉,努力才能擺出來。會心的笑越來越少了。
她垂下眼神,落寞卻不需要表演。
“什么時候你才能進入金丹期?”白小素嘴角上鉤,瞥了一眼韓崖。只要他進入金丹期,就可以升級到庚組,換一個搭檔了。
韓崖眼珠亂轉(zhuǎn),深吸一口氣道:“誰知道呢,或許永遠都進不了吧!我的才華不在境界修煉上?!?p> ……
黑云翻滾,卻始終不能突破韓崖指定的界限。
招風(fēng)頂,蔣門汗水濕透后背的衣服,干柴一樣的身體,就像掛了剛洗完的衣服的晾衣架。
他手掌開合,汗水打濕面前的的陣圖。怎么會這樣?他滿腦子問號。聚云,起雷,這不是最基本的嗎?屢試不爽的術(shù)法怎么就在幾個妖王面前失去了靈驗!
“蔣兄弟,你這陣勢太大了,城池外圍覆蓋有五六十里了吧!”
“我看還不止呢!”
他聽得腦門上的青筋亂蹦,許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先收了吧?!?p> 蔣門的拗脾氣在許夜的注視下,還是退了下來。換個法式,將雨云收回重河珠。紅著臉對幾個傀儡兵拳打腳踢。
許夜盯著安然無恙的城池,臉上的笑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