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哲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小單間。
退租手續(xù)已經(jīng)開始辦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搞定。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收拾東西,把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打包搬到車上。車子就在小區(qū)外面,司機和唐綺都在車上等著他。
要收拾的東西并不多。每到搬家的時候,路哲就能直觀感受到自己的物質(zhì)生活有多簡樸。除了必要的生活開銷,他的錢,往往會放進理財軟件steam里,而不是買衣服鞋子之類的……
忽然,門被敲響了。
路哲隨口道:“沒鎖,直接進來吧。”
薛小蝶推門而入。
路哲只看了她一眼,就不由得愣了兩秒。
今天的薛小蝶,依舊扎著美麗優(yōu)雅的公主辮,小臉上的細框眼鏡也遮掩不住那精致的容顏。下半身的百褶短裙和白色中筒襪也一如前日,但不同的是,她上半身換成了一件藍白色的短袖。
作為足球愛好者,路哲當然對這種藍白相間的衣服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阿根廷國家隊的球衣嗎!
“你是阿根廷的球迷?”路哲不由得脫口問道。
薛小蝶抬起手理了下耳邊的發(fā)絲,有些羞澀地微微一笑:“其實不能算阿根廷的球迷,我只是比較支持梅西。過兩天就是美洲杯決賽了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我正愁找不到伙伴一起看球呢,也不知道你對足球感不感興趣。”
路哲一臉驚喜:“我大學的時候是院隊主力!說真的,我還真沒怎么見過貨真價實的女球迷呢?!?p> 薛小蝶:“女球迷很少嗎?”
路哲:“這么說吧,同樣是院隊,籃球比賽的時候周圍一圈女生在那尖叫歡呼,還有遞水遞毛巾的。足球比賽呢……我進球的時候,叫得最兇的是場邊的泰迪。”
聽他這么說,薛小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后說:“那還真的很巧??!我在寢室里看球賽,還會被室友嘲笑呢。大一大二的時候想要參加各女足,我們學校里也沒組織,就很惆悵?!?p> 路哲爽快地道:“沒關(guān)系,以后你可以跟我一起看球,英超西甲歐冠都沒問題!”
薛小蝶笑顏如花,只是暗暗決定了,最近在畫稿之余一定要補補課。
關(guān)于足球,她了解得實在不多,也就是‘曾經(jīng)’被路哲拉著看過點世界杯歐洲杯什么的??墒且院蠹热灰米闱驗樵掝}拉近距離,那自然就要好好自學一下。
說話間,路哲已經(jīng)收拾好了。所有東西裝在一起,也就剛好填滿一個行李箱。
薛小蝶問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路哲搖了搖頭:“沒什么好幫的,差不多可以走了。”
薛小蝶淺淺一笑:“那我送你出去吧?!?p> 路哲猶豫兩秒,點了點頭。
對于他而言,唐綺只是雇主,薛小蝶只是朋友,這種普通關(guān)系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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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晴天很少,但今天是個例外。傍晚時分,燦爛的金色陽光灑下來,在馬路上勾勒出樓房的剪影。
就是在這樣的夕陽光芒之中,薛小蝶看到了那個女孩。
身穿防曬外套和小短裙,坐在奔馳車的前蓋上,任性地晃著一雙小腿的可愛女孩。金色的陽光之中,那雙來回晃蕩著的小腿鍍上一層金光,有了種雕塑般的美感,卻比最完美的雕塑都更有生氣,充滿了青春的魅力。
一看到拖著行李箱的路哲,那女孩高興地揮了揮手??墒?,注意到明顯是與路哲同行的薛小蝶之后,小臉上燦爛的笑容就凝固了。
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也不需要什么反應(yīng)的時間,薛小蝶立刻就意識到了某種嚴重的危機感。
走到車子跟前時,路哲倒是沒察覺到什么,很正常地介紹道:“這是薛小蝶,我的鄰居。這是唐綺,我的雇主。”
薛小蝶的臉色已然恢復(fù)如常,微笑著問道:“你之前說的工作,就是給唐綺小姐……”
不等路哲開口解釋,唐綺搶先說:“他是我的個人助理,但不是全職,只是個兼職。他今天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全職的那種?!?p> 路哲撓了撓頭,有點困惑——這兩個女孩怎么就把話題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薛小蝶又說:“那我先回去了,路哲同學,以后要好好工作哦?!?p> 唐綺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正打算去吃晚餐,你要不要……”
薛小蝶笑道:“我晚上還要趕稿的,不用了,你們好好吃吧?!?p> 說完,少女轉(zhuǎn)身就走。轉(zhuǎn)身的動作干凈利落,邁出的每一步更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唐綺望著她的背影,微微皺著眉,目光之中有些困惑。
路哲把行李箱放進了車子的后備廂,坐進了后排。
唐綺坐到他旁邊,關(guān)上車門,湊到他耳邊悄聲問道:“那個薛小蝶,跟你什么關(guān)系呀?”
此時,司機已經(jīng)放下手剎,離合器掛擋,駕車緩緩起步了。
路哲雖然不太懂大小姐為什么要說悄悄話,不過也配合地壓低了聲音,答道:“就是最近認識的朋友,正好住在附近,算是鄰居吧?!?p> “鄰居?”唐綺還是皺著小鼻子,“普通朋友嗎?”
路哲點了點頭:“當然是普通朋友,我跟她認識還不到三天呢。”
聽到這個答案,唐綺不禁松了口氣。
她知道,路哲向來是不怎么會說謊的。那么,既然薛小蝶和路哲認識不到三天,就算那個女的有什么想法,肯定也來不及……幸好自己下手及時??!
這下,既然已經(jīng)不再是鄰居了,應(yīng)該就沒什么危險了吧?
雖然心緒并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不過她決定還是拋開這個問題,想點更讓人開心的事情。比如說,晚餐。
唐綺忽然說道:“今晚我們回家吃吧?”
路哲:“?”
唐綺:“在家自己做……嗯,你可以做飯吧?”
路哲:“??”
唐綺當然不會說,自己‘曾經(jīng)’吃過他的手藝,不止一次。而經(jīng)過了剛才的小小波折,她突然很想吃路哲做的晚飯,仿佛這樣能讓自己更加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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