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然說好去接顧寒,與飛機幾乎同時抵達(dá)機場。
在立交橋上,還能看見飛機在落日余暉中飛過。
謝斐然將車開到出站口,看時間差不多,給顧寒發(fā)了條語音過去:“我在C口等你?!?p> 沒多大一會兒,顧寒出來了。謝斐然看他款款走來的身影,發(fā)現(xiàn)她其實也挺想他的。
在謝斐然的目光中,顧寒同學(xué)走到車旁,直勾勾盯著謝斐然不說話。
謝斐然被他看的發(fā)毛,說:“您再不上車,后面該摁喇叭催了?!?p> 顧寒可不管這個,他說:“你就沒別的想說的?”
謝斐然了然:“歡迎回來,兩天不見,我可想死你了?!彼竽笞约旱哪?,又說:“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看我都瘦了。”
顧寒也伸手捏了捏謝斐然支楞在車窗外的小臉,說:“是瘦了,回去得好好補補。”
謝斐然好不容易讓顧寒滿意了,把這尊大神請上了車。
雖然她老開小電驢,但駕車技術(shù)還不錯,畢竟以前和李知曉陸星航出去,幾乎都是她開車。
顧寒坐在副駕駛,十分心安理得。
謝斐然:“餓了嗎?西街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川菜館,我?guī)闳ツ抢锍栽趺礃???p> 顧寒:“不去。”
謝斐然:“那你說,你想吃什么?”
顧寒指了指謝斐然,意思很明顯。
謝斐然:“你確定,我就會西紅柿炒雞蛋。”
顧寒:“我就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p> 謝斐然:“行吧,那我們先去去超市買點菜?!?p> 他們買菜的超市就在顧寒家小區(qū)的外圍,已經(jīng)是傍晚,買菜的人少之又少。
兩人迅速買好了需要的食材回到家里。
顧寒去洗漱了,謝斐然在廚房搗鼓。
別的不敢說,西紅柿炒雞蛋的技術(shù)她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顧寒洗個澡的時間,西紅柿炒雞蛋就要出鍋了。
謝斐然看了看電飯煲上的時間,正好飯也熟了。她往鍋里撒了點蔥花,把菜盛出來。
顧寒頭發(fā)還在滴水,邊擦邊往廚房走去。
謝斐然說:“去把頭發(fā)吹干了過來吃飯?!?p> 顧寒聽話地拿出了吹風(fēng)機,走到謝斐然面前:“你幫我吹?!?p> 平時看顧寒都是冷冷的一臉誰都不搭理的樣子,結(jié)果這丫完全就是個小屁孩心性,完全沒長大。
謝斐然認(rèn)命接過吹風(fēng)機,語重心長說:“顧總,您這樣傳出去,有損您的威嚴(yán),要不咱們稍微改進(jìn)改進(jìn)?!?p> 顧寒置若罔聞,徑直走到洗手間,謝斐然跟過去。顧寒一米八幾的個,她將近一米七,想要站著給另一位站著的爺吹頭,是不可能的。
她仰望了一下那顆高高在上的腦袋,說:“你這是在為難我?!?p> 顧寒看了看覺得,心想:也是。他有個習(xí)慣,吹頭發(fā)都是在洗手間,所以一說吹頭發(fā),自然而然就往這里來了。
不過他想讓謝斐然給他吹頭,所以習(xí)慣什么的不重要了,轉(zhuǎn)而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
謝斐然把吹風(fēng)機插上電,整個人蹦上沙發(fā),跪坐在顧寒邊上,拿起他脖子上搭著的毛巾,在他頭上搓了幾下,覺得還挺好玩的,又搓了幾下才拿起吹風(fēng)機慢慢給他吹。
顧寒的頭發(fā)不算長,打濕了顯得比平時長一些。
謝斐然幾下給他吹干了,伸手在他頭上使勁揉了幾下,“手感還不錯。”
顧寒起身把吹風(fēng)機拔下來,謝斐然功成身退,在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這樣她比顧寒高了。
顧寒抬起頭,剛吹干的頭發(fā)被謝斐然揉的支楞八叉的,可愛到犯規(guī)。
謝斐然就著居高臨下的姿勢,捧著顧寒的臉從他額頭、鼻尖、嘴巴依次親了個遍,再在他臉上蹭了幾下,說:“小可愛,去放把吹風(fēng)機好了,過來吃飯?!?p> 顧寒覺得自己被調(diào)戲了,但他一點不生氣,反而很雀躍。
謝斐然做的西紅柿炒雞蛋一點不夸張,絕對好吃。
雖然有這樣的底氣,難免還是有點緊張,她巴巴看著顧寒吃第一口,問:“好吃嗎?”
“嗯”顧寒點點頭。
謝斐然松了口氣,往顧寒碗里舀了幾勺,“你把它和飯攪在一起,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顧寒?dāng)嚵藥紫?,嘗了一口。
這兩天出差,他明白了一個詞——相思成疾。
不知不覺,謝斐然幾乎占據(jù)了他生活的全部。和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他都是開心的。
謝斐然基本沒怎么吃,她全程看著顧寒把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吃的干干凈凈,笑道:“你這么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p> 顧寒面不改色:“是喜歡吃你做的西紅柿炒雞蛋。”
這種話要是換個人對謝斐然說,她一定覺得惡心至極。但從顧寒嘴里說出來,竟然莫名的動聽。
“既然你喜歡吃,去把碗洗了,下次我再給你做?!?p> 謝斐然嘴上說煩,心里實則是喜歡顧寒黏著她的。
……
那晚小小說就此別過,謝斐然當(dāng)真沒有在夢見她,也沒有和顧寒發(fā)生過共夢的情況。
那些夢里的場景真實到幾乎替換了她曾經(jīng)的記憶,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謝斐然十多年第一次鼓起勇氣去小小的墓碑前看望她。就在圣誕節(jié)前的一個周末,她帶著顧寒一同前往。
小小的墓地打理的很干凈整潔,黑白照片上的小臉帶著溫暖的笑容。
謝斐然把小小喜歡的太陽花放在墓碑前,輕聲說:“對不起,現(xiàn)在才來看你?!?p> 照片上的小人不能回應(yīng)她的道歉,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謝斐然想,或許小小真的如夢里那樣,成了月老,一天忙的不亦樂乎。
他們從墓園回來,先去了謝斐然家。
謝媽媽的嘴在他們進(jìn)門后就沒合攏過,她又是切茶又是切水果。謝斐然被她支到廚房幫忙。
謝媽媽說:“你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好收拾收拾屋里。這就是顧寒吧,小伙子不錯,又高又帥的?!?p> 謝斐然:“那是,也不看你女兒什么眼光。這下您放心了吧,我都說少操心我的事,心里有分寸,還不信我?!?p> 謝媽媽:“行了,行了,你這眼光還不是隨你媽?!?p> 謝斐然瞧了瞧人到中年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的老爸,說:“那倒是?!?p> 顧寒和謝爸爸兩男人在客廳坐著,謝爸爸問:“你是老林家的小侄子?”
顧寒反問:“您認(rèn)識小姨父?”
謝爸爸:“老林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大英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安居樂業(yè)可全仰仗他們?!?p> 顧寒:“您過譽了,姨父只是做了他份內(nèi)的事情?!?p> 謝爸爸扯了幾句閑話,回到正題,他說:“我家然然從小就有點粗枝大葉的,沒少被折騰吧,你是男人,平時多擔(dān)待點?!?p> 謝斐然端著一盤洗好的葡萄出來,正好聽見了她爸說的話,不服氣道:“爸,您到底是哪家的,怎么還說您女兒壞話?!?p> 主要還是她冤,真正折騰人的那位一本正經(jīng)道:“叔叔您放心,我會……”
謝斐然拿了顆葡萄堵住他的嘴,“你多吃點,我媽特意給你洗的。”
謝媽媽把切好的蘋果擺在桌上,拍了一把謝斐然的手,“過去坐好?!?p> 謝斐然被趕到一旁,成了一個局外人。
另外三人其樂融融的交談,壓根不管她。
顧寒在她父母面前跟個小白兔似的,看起來就是被欺負(fù)的那個。謝斐然在他們心中,咋咋乎乎凈會欺負(fù)人。
只能說他們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在戀愛關(guān)系中,她完全是被奴役的那個,好嗎?
謝斐然靜靜看著顧寒裝,也不反抗,畢竟她了解她爸媽,反抗也無效。
見過謝斐然的父母,顧寒帶著謝斐然去了他家。
小姨的反應(yīng)和謝媽媽的反應(yīng)如出一轍,只是小姨溫柔內(nèi)斂些,不像謝媽媽沒完沒了問長問短。
因為顧寒的緣故,謝斐然在夢里見過年輕時候的小姨。十多年,在她臉上似乎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
謝斐然看見她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一來是因為小姨真的是個溫柔到極致的女人,二來小姨對顧寒真的很好。
他們倆的晚飯是在小姨家吃的,謝斐然還故地重游了一番。她再次走進(jìn)顧寒屋里,巡視了一圈,看著鵝黃的床鋪,說:“小姨的品味還是一如既往。”
顧寒:“小姨喜歡女孩子,我和林陽都是男孩子,所以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