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白是跑著到茶室的,綿綿細雨染濕了他的外衣,墨綠色的外袍就更像這下雨天的天空一樣沉悶,灰暗。
他扶著門框,喘著粗氣問老板:“掌,掌柜的……茶室里還有人嗎?”
正在算賬的老板抬起余光,見是一氣度不凡的公子,才笑著走過來:“這位公子,小店已經(jīng)打烊了,是要喝茶嗎?”
“不是!”述白擺了擺手,“找人?”
老板晃動他那不高的個子,連聲呼喚正在掃地的小茶童過來。述白看到他的眼睛小而有神,兩撇小胡子又細又長,述白想起了老鼠這種嚙齒類動物。
“茶室還有客人嗎?”老板的手臂能輕易的搭在小茶童的肩上。
“沒有了??腿硕甲咄炅??!?p> 天漸漸暗下來,燭光把整個大廳映成琥珀色,述白的心冰涼冰涼的,“白天有一位……”
“什么?”小茶童睜著他純凈的大眼睛問。
“沒什么!”述白苦笑。他轉(zhuǎn)身出了門,雨悄無聲息的停了,月亮掛在橋頭,朦朧的月光里,似有無數(shù)心事在跳動。
過后,述白在沒見過紫鳶。
直到夏至那天,他去了北方。
紫鳶推遲了林朔的婚期。回了嶺南。
那年寒冬,述白從北方回來。只是他已無生息。
落山一直哭,他猶記得去北方的前一天,東集山上,一場暴雨來得急走得也急,雨給夏季帶來絲絲涼意,太陽出來了。和熙暖意,竟給人一種秋日暖陽的錯覺。
述白站在山腰,看著他親手種下的鳶尾花,鳶尾花花期已錯過,綠油油的鳶尾花葉給整個山披上翠綠的斗篷。
山頂處留有一大片空地,落山問述白留著有什么用,述白笑了笑,“用處可大了,我想在這里修處宅院?!?p> “離城也太遠了吧!多不方便!”
“你不懂,不怪你。哈哈!”述白大笑著朝山下走去,落山摸著腦袋想,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
落山說去了北方,他愛上了喝酒,他說:“百酒解相思!”
他總是問:“東集山上的花會開嗎?”
他總是寫信給林朔,問他的婚期是否已定?問他最近怎么樣?問他紫鳶可好?